念青唐古拉山脉的人文传说

念青唐古拉山脉的人文传说,第1张

念青唐拉山在宗教上是全西藏著名的护法神,也是北部草原众神山的主神,雍仲本教和印度佛教信徒都敬奉此山,认为此山是修得正果的诸持明者的修行静地和欢聚处。

在西藏古老的神话里,在象雄佛教雍仲本教或藏传佛教的万神殿中,在当地牧羊人和狩猎者的民歌和传说里,念青唐古拉山和纳木措不仅是西藏最引人注目的神山圣湖,而且是生死相依的情人和夫妇,念青唐古拉山因纳木措湖的衬托而显得更加英俊挺拔,纳木措湖因为念青唐古拉山的倒映而愈加绮丽动人。

据传说和史料记载,念青唐古拉山神又名唐拉雅秀,或雅秀念,他统领横贯藏北的数以百计的唐古拉山脉,是世间护法神中最重要的一位。他原是西藏土著神灵,后来被莲花生大师收服为佛教护法神,同时他还被称作“十八掌雹神”之一,被称为财宝守护神;另有一说为吐蕃著名赞普赤德松赞的体神,拉萨布达拉宫所在地的红山的保护神以及卫藏四如的地方保护神,等等。总之,念青唐古拉山神是藏地尽人皆知的具大法力的神灵。念青唐古拉山神是一幅穿白衣,戴白巾,骑白马的英武模样。为免除对教法的威胁,他时常匆匆行进于世界八方,率领着他们的三百六十名随从(亦即念青唐古拉山脉的三百六十座山峰)。他还有另外几种化身,其中呈现怒相神面目时,他的表情不仅严厉深沉,还佩铁剑,挽弓箭,穿玉铠甲,缠黑熊皮。民间传说中的念青唐古拉大神的形象令人感到亲切,充满人欲人情,由于它的狭隘与善妒,就愈发可爱了。念青唐古拉身边有一座低垂着脑袋的山,那是它的儿子,因为一个劲儿地猛长,念青唐古拉说,你比我高了可不行,一个巴掌过去,作为儿子的那坐山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念青唐古拉至少还有另外两位夫人,一个是羊八井的白孜山,一个是尼木县玛尔姜乡的其姆岗嘎山。可是当纳木湖与波吉山偷情,并生了一个私生子后,妒忌的念青唐古拉一怒之下砍断了波吉山双腿。波吉山这个巨人永远没能再站起来,至今它还躺在班戈县西南的草原上。它的断腿再不能愈合,断裂处成为山谷,是去日喀则进行盐粮交换的驮队必经之地。事后念青唐古拉悔之莫及,便为波吉山供上一百座宝塔、一百眼泉水赔罪。那一带还可以看见名为“江朗却加”的一百座土堆。

据传说和史料记载,念青唐古拉山神又名唐拉雅秀,或雅秀念,他统领横贯藏北的数以百计的唐古拉山脉,是世间护法神中最重要的一位。他原是西藏土著神灵,后来被莲花生大师收服为佛教护法神,同时他还被称作“十八掌雹神”之一,被称为财宝守护神;另有一说为吐蕃著名赞普赤德松赞的体神,拉萨布达拉宫所在地的红山的保护神以及卫藏四如的地方保护神,等等。总之,念青唐古拉山神是藏地尽人皆知的具大法力的神灵。念青唐古拉山神是一幅穿白衣,戴白巾,骑白马的英武模样。为免除对教法的威胁,他时常匆匆行进于世界八方,率领着他们的三百六十名随从(亦即念青唐古拉山脉的三百六十座山峰)。他还有另外几种化身,其中呈现怒相神面目时,他的表情不仅严厉深沉,还佩铁剑,挽弓箭,穿玉铠甲,缠黑熊皮。 民间传说中的念青唐古拉大神的形象令人感到亲切,充满人欲人情,由于它的狭隘与善妒,就愈发可爱了。念青唐古拉身边有一座低垂着脑袋的山,那是它的儿子,因为一个劲儿地猛长,念青唐古拉说,你比我高了可不行,一个巴掌过去,作为儿子的那坐山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念青唐古拉至少还有另外两位夫人,一个是羊八井的白孜山,一个是尼木县玛尔姜乡的其姆岗嘎山。可是当纳木湖与波吉山偷情,并生了一个私生子后,妒忌的念青唐古拉一怒之下砍断了波吉山双腿。波吉山这个巨人永远没能再站起来,至今它还躺在班戈县西南的草原上。它的断腿再不能愈合,断裂处成为山谷,是去日喀则进行盐粮交换的驮队必经之地。事后念青唐古拉悔之莫及,便为波吉山供上一百座宝塔、一百眼泉水赔罪。现在那一带还可以看见名为“江朗却加”的一百座土堆。

白中廷在他二十七岁那年娶了妻,娶的是相府陆家的女儿,陆念青。

在这位小侯爷向陆家提亲时,可惊呆了皇城的一干人等。要知道此前,他是各个红楼楚馆的常客,人送外号“花郎”。

也曾说过此生不娶的豪言,说要一辈子醉生梦死在这桃红柳绿中。然而在突然的一天,他仿佛被高人点化了一般告别花丛粉黛,携着聘礼风风火火地上了陆府,说要迎娶陆相爷的千金。

虽说这白中廷之前是浪荡花公子,不足以托付终生。但是他一正经起来,又让多少皇城的儿郎难望其项背。家世优渥不说,他本身的长处也是可圈可点的。

外表过人,气质卓然,温润谦恭,态度不卑不亢。谁见了此番模样的他,又能说不是良人?陆相爷在朝中权势冲天,早在女儿及笄之后,便被求亲者踏破了门槛。他位高,眼界自然也高,望着若市门庭,竟也没一个瞧得上的。

直到白中廷的出现,他是想都没想就点头应允了,仿佛是一直在等他似的。于是皇城又有不少人感叹,早闻陆小姐是倾城之姿,与这小侯爷配一处,也算是一对璧人了。

对于这场婚姻,不少人还是送上了衷心的祝福。白府老侯爷尤其开心,次日省茶时,还将自己家传的千年血玉送给了她。

陆念青本来就贵为相爷之女,老侯爷这一举动又让白府上下的人更加明白了她的地位,因而有不少侍仆,都生出了巴结之心。

尤其是她新配的丫鬟梦河,一开口对她满是谄媚的话,低眉顺眼地在她身边供传唤。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都不见成果,这位陆小姐美则美矣,却冷冰冰得不大喜欢与人接近。有时候你兀自在那里耍猴似的逗弄半天,她也没个表现。

因而时间一久,想套近乎的人也绝了这个心,大家凑做一堆时,还会悄悄给她起个小名“木头”。

成亲之后的白中廷,仿佛被人下蛊一样,做了脱胎的改变。原本不务正业的他不仅按时上朝,还把心思伸到了商途上,想为家里的事业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对于他新娶的这名妻子,虽不说宠溺绝伦,但也算是以礼相待十分敬重。一闲下来便会陪她逛小园啊看杂耍戏班子啊,尽能力逗她开心。

次年春来得晚,三月之后的皇城还下了一场大雪。这场雪仿佛一个岁暮之人的回光返照,煊盛过后便被阳光和暖风带走了。

万物迫不及待地探头,抽新结彩,一片壅壅之意。早在天气有所变转时,小侯爷便寻思着,被冬困了这么久,该带自己的妻子出去踏青了。

春风滋抚过 大地,夺回该有的万紫千红。皇城郊外的山中,百花娇放,姹亮嫣然。

逮着这样一个和风明媚的日子,多少被关闷了一个冬的少男少女欢悦出阁,将踏青的路挤得水泄不通。

小侯爷不知什么时候同自己妻子走丢的,刚刚还拉着手在身后,人群一哄然的错眼,就不见了。

再回过头时,猛然发现自己拉着别人的手。问两个跟来的随从,也都是摇头说不知,没看见夫人。

“你们怎么办事的?夫人她素来身体不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他难得拉下眼眸中的温光,狠狠地教训了两个随从一番,旋即又转身奔入了人群中。

晌午的阳乌正烈,不少人游兴疲惫,纷纷找阴凉之处休憩,闹哄哄的山中顿然静不少。

小侯爷是走遍了半个山头,于一处低谷中寻到那抹素色的身影。谷中花团锦簇,鸟鸣自得,在两山夹着的地方还淌了一曲清溪,倒是好一处幽境。

而视线触及的不远处,是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她的头上插了满头簪花,各样都有,纷乱地点缀着,藏了她的乌鬓。

她仿佛全然没察觉到身后有人似的,撩起裙摆,光着一双莹洁的脚踏入了那道溪水中,俯身下去的样子,仿佛在细细地找着什么。

半晌,她忽然一雀跃,撩着裙摆如同饮饱了水的鹿儿,跳上岸边,清冷冷的声音带有几分少女感:“啊!抓到了!”

话音未落,于她手中剥落两点晶光,有个东西从里面一弹,蓦地跌入旁边水中。

她嘴一撇,愤愤然转头,一张绝艳的脸上满是娇俏,“哼,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你了!”

言毕,正准备转身时,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夫人,你想要抓鱼,为何不叫我来效劳呢?”

“啊”,一声短促从她檀口中转过,半刻后才局促地回过头,转歪了满头花饰,又是窘迫又是佯装镇定地望着面前的人,“夫……夫君,你怎么来了?”

说罢才恍然察觉自己行头不妥,连忙去摘头上东倒西歪的插花,却被白中廷摆手阻止,“府上人都说夫人你不好接近,然而今日一见,却似乎不是如此呢!你这样,其实挺美的,比之前更美。”

他穿了一身银灰色的长袍,乌履轻捷,走过来都没有很大的声音,眼底满是笑意地望着她。

她像是一个被人逮了小辫子的孩子,脸上红欲滴血,双手绞在一起,也不敢看他,“我本想只玩一会儿就回去的,没想到时间却过得这么快……”

他依然笑望着她,开口间声音能消冰化雪,“无妨,你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

2

那天,他们是踩着夕阳下山的。

陆念青从一副刚开始做贼心虚的模样,到后来索性放开了,也不再捏姿做态,把心底里的话也抖搂给他,“我自小多病,爹爹怕我生异样,因而一直把我养在宅院。只有每年踏春的时候,他才会安排人抬轿子把我带出来观览一番。

“我是冬天出生的,但是我实在是讨厌冬天,我觉得我的一生都是像冬天一样被困在院墙之中。”

她仰头,面对着天上的骄阳,脸上露出了粲然的笑,“我实在是太渴望阳光了,就像我渴望外面的世界一样。”

她告诉他:“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我也不敢与人接近。在我小的时候,本来是交过一个的,是我的丫头小媛。

“但是有一年冬天我病发,让她替我去抓药,她拿了我的金银首饰便跑了。因此延误了我的治疗时间,经此一整,我的身体更不如前。

“我的名字是念青,就是因为冬天太难熬了,所以盼望春天早点到来。”

回去的时候,小侯爷十指灵巧,编了一个花环赠她。她拿着,环到头上低首的瞬间,又悄悄红了脸庞。

两人寻近道回的,路过山崖的几株野梅树时,艳逸的花朵已经凋零,只有少数几片残瓣还旋留在树枝。

风一来,却也没有当时的清芬。白中廷的步子在梅树下顿了顿,仰头忽然叹出一句:“梅花竟然谢了!”

她兀自满心欢喜中,没听出他话中的几丝怅然之意,回头道:“阳春到了,梅花自然该谢了!”又转过头去,拂开遮路的荆条,努力吸取着山野的清香,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啊!百花之中我最讨厌的就是梅了,它代表我讨厌的冬天。其次是菊花,它代表着我讨厌的冬天要到了。”

背后的人目光猝然打在她身上,半晌才挪开。

回去后不久,整个白府的人都说夫人有些变了。具体哪里变了也说不出来,还是常年穿着净白衫子,待人冷冰冰的。

但是一经相处,又发现仿佛不是这样,她就像是变“活”了似的,不大像一个木头了。尤其是望着小侯爷的目光,里面就仿佛春过大地冰消雪破,藏了无数繁花似锦。

陆相爷育有子女三人,头两胎是男儿,均是 不知进取,很不得他的欢心。

倒是小女儿一生下来就独得宠爱,除却鲜让她出门之外,几乎是有求必应。

寻日里下了朝,大多数时光也都是和这小女儿待在一起,对词作画,打发她的烦闷。

现如今小女儿出嫁了,虽然同在皇城之中,但禁不住一腔思念,每个月都要去看她两回。

相爷的轿子停在白府门前时,老侯爷亲自去迎接的,两人一路穿廊过舍,到了主厅。小侯爷带了自己的妻子连忙赶去,礼过之后方入座。

他注意到,身边的妻子在与她爹说话时又是与平时不同的。一双清峭的眸子还沾了水光,亮盈盈的带着暖意,身上的白衫都仿佛化作了的雪,融融欲动。她俏生生的声音,仿若林籁泉韵,听得人耳根子都不由软了。

而坐在主位上的陆相爷,卸了冗沉的官务,宠溺写满整张脸,全然不似皇城中那个令人生畏只手遮天的人。

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最终陆相爷问起:“丫头,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若是想家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住啊!”

白中廷还来不及去揣测他话里的意思,却见本来依偎在她爹身边的陆念青一转头,满是娇蛮,“起始不习惯那是自然,但出嫁从夫,哪有老回娘家住的道理?”

说着,红唇一抿,一个眼波流转在白中廷的身上,俏媚不及,只余万千情丝。

陆相爷朗笑几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有了相公,就忘了我这个当爹的。”

“爹,您说哪里的话?只要您不嫌麻烦,我带着阿青卷了包裹回去长住都行。”白中廷拨平软银色外袍上的一丝褶皱,笑着起身,“我还在想着,爹朋友甚广,各种文人雅士的聚会和酒宴,还想您带我去见识见识!”

目光跳过去,是白中廷银灰色的身影,微屈着,头半低,眼睛里含笑,却看不到尽头。

陆相爷迟疑了一下,并未立即答应他。哪是什么文人雅士的聚会?是朝廷上自家派系的日常罢了。如果带他过去,就是同意他加入我们的党派。而他也可能会借着相爷女婿这个头衔,迅速在我党中开辟一条康庄之道。虽然早有此打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措辞准备推却,左手边的臂膀猛地被人晃动,听得女儿在撒着娇说:“爹,您就答应阿廷嘛!”

他沉吟,还是点了头。

3

后来当白中廷问起她时,“那天在你爹面前,为何替我说话?”

她做了个小猫眯眼的动作,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堆,鼓鼓的,“因为,我喜欢你唤我阿青。”

丫鬟的身影走近的时候,她又变成了那副冰雪美人的模样。

白中廷为了报答她,端阳节那天晚上,偷偷带她溜出了白府。易装时,她捋捋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万一被你父亲知道,怪罪我可如何是好?”

他揽住她的肩头说:“一切由我承担。”

这是她第一次逛夜市,虽然家中繁华,不缺名贵珠宝。但是初涉人间喜闹之地,心情大好,见什么都是美的。因而一路下来,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并且从不讨价还价,出手豪爽。

然而她这样大手笔的结果就是引来了街上扒手的觊觎。在一个盆景摊前,她低头挑选时,蓦然察觉腰畔一空。

待回过神时,已有身影如鼠窜,在人群中开溜而去。白中廷将一堆物品放在地上,对她说:“你到这里等我,我去追。”

匆匆说完,凌空一翻身,银弧落月,没了他的踪影。

她到底不放心,也顾不得要散了满地的商品,急忙挤开人群跟去。

然而那狡兔般的速度哪是她追得上的,不过转了一个街区,在人烟阑珊处,便连方向都不知道了。

悻悻然准备回到刚才那个卖盆景的地方,眼前忽然冲出两人,身着玄服,面带凶相,分左右挟住她,健步如飞拖到了一处无人的街角。

她惊骇不及,经此一变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也不敢做声。只听得一人在耳边说道:“刚才在那街时还碍着人多,不好下手。没想到你倒自己识趣,给跑开了!”

调虎离山!她脑海中蓦然闪过这个词,刚才那个扒手怕是个幌子,绑票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现下里定然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来怕他们惧于相府的权力而杀人灭口,二来怕他们知道相府的实力又狮子大开口。

她迅速镇定下来,微微喘了口气:“二位好汉如果想要钱财的话,给我笔墨,我亲手写了字条让我相公送来便是。家中几代经商,余钱还是有一些的。”

“我当然知道你家有余钱,今儿在大街上扑了半天,才逮着你这个肥羊的。”身边的彪悍恶狠狠地说着,又威胁道,“我们呢只图个钱财,你呢就当破财消灾,可别耍什么心眼!”

她应承道:“不会。”

她在想着自己接下来写的字条该送给何人送往何处时,于街那边的灯火处蓦然映出一个银白的身影,乌履轻捷,几乎是孤雁般地划了过来。

人还未近,声音已是凌厉盖过,“放开我妻子!”

两个劫持她的人没料到她丈夫找来得这么快,皆是变了脸色,对视一眼,一人扣着她,一人持了匕首,向前挺去。

白中廷的功夫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但是从适才的那番追踪看来,对付一两个市井之徒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而对于他那边,她没有过多的担心,她担心的是这两个歹匪斗他不过,拿她来做要挟。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这片刻时间,挣脱手头歹徒的控制。眼珠子一转,屏了呼吸刚想说两句转移他注意力的话,蓦地头上树梢擦动,沙沙声中,一条黑色的身影如同捕鱼的水鸟,悬了尖尖的喙子刺下来。

寒光闪过,面上一阵辣痛,同时身后一股力往前推了一下,应该是拿她在挡着,又一道声音起:“哥,黑狼来了,我们这票干不成了,赶紧走!”

黑狼,是皇城有名的大盗。传言只要他看上的宝贝,就没有得不到的。

陆念青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脸上的刺痛从右颊蔓延到左下颌处,穿过鼻骨,穿过唇角,裂出了鲜血。

那道雪亮的光芒就抵在眼前,仿佛下一刻就会闪花她的整张脸,退到无路可退时,她索性闭起了眼睛。

倏地,左手边被一股大力拉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宰了你!”

滚热的鲜血流了半脸,凄厉可怖,她睁开双眼,呆呆地看着不远处闪烁的刀光,以及交缠在一起的两条身影,许久都没有反应。

4

白府也不知道请了多少个妙手神医,但对于少夫人脸上那道长且深的疤都无济于事。

她的脸,还是被毁了。那个被称为“黑狼”的盗贼被白中廷当场杀死,带她回府时当晚遍请皇都里名医,然而都是望着她那张糊了血液的脸,不住摇头。

消息传到陆相爷的耳朵里,这位丞相连早朝都没去上,赶过来可谓气得不轻,抬起巴掌就要往白中廷脸上掴去。

幸而老侯爷在旁边劝下,一边呵斥自己的儿子,一边安抚着相爷的情绪。

陆相爷给了他这个面子,但是事情依旧没了,他要白中廷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容貌对于女人来说,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白中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面向床上的妻子,一字一句起誓:“我对我逝去的娘发誓,此生只有一个妻子。如若再娶再纳,我生前流离死后失所,我娘的英灵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宁。”

陆相爷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又安慰了女儿一番,在白府用过午膳才离去。

陆念青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出白府的大门了,转睫之间,竟然在家里捂了两个季度,冬天踩着飒飒的步子逼来。对于她毁了容貌一事,府中有不少人都在私议。

但见白中廷非但没有弃嫌她,反倒是比之前更上心,每日都抽了功夫陪着。时间一长,大家也觉得无甚乐趣。

加之有一次两个小丫头给少夫人送药时,出门叽咕了两句“真吓人”,之后便被白中廷撵出府上,下人也不敢再嚼舌根了。

但是,陆念青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之前就不大爱与人接近,这下出了此事,更觉得自己像是见不得人,成日里躲在房间,就连丈夫叫她出去游园都是怏怏不乐的。

快到正午了,白中廷出去处理些生意上的事,还未回来。她坐在书案旁,胡乱地翻了几页诗卷,目光又不由地踱到一边的铜镜上。

镜中的女子姿容绝丽,一泓秋碧中清凌凌的,带了点雾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水来。然而目光移下去时,在左边的脸颊处蜿蜒了一道暗粉色的新疤,如同烈风呼过,吹皴了一张如花面庞。

她瞳孔中的万千风情瞬间一黯,枯如深冬碧草。

“阿廷,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本是不在乎容貌的。往日那些来我家求婚者,不是看上我的家世,就是容貌。我想找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可是如今,容貌没了,我怕我没有什么可留住你的地方……”她抚着自己的伤口,喃喃道。

时隔半年,这伤依然如同热火般灼痛着她。

窗外斜进来一梗梅枝,看样子是早梅,在等待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白中廷对梅花情有独钟,他还告诉她,在府邸的后园植了一片梅林。她盯着眼前的梅枝,怔怔出神,身后响起脚步声,也没察觉。

白中廷故意放大的脚步声,直到她身后,都未见反应。挨着她站定,替她理了理云鬓乱发,声音放得很柔,“夫人,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从铜镜里对上他的目光,右手不知觉地又抚摸上了颊边的伤疤,问道:“你爱我吗?”

白中廷的目光在铜镜里与她交汇,却不似她的这般带着逼人的亮意,而是无声暗了下,却依然盯着她,答出一字:“爱。”

她又看了一阵,才转过身,忽然死死抱住她的腰身。埋首于他的衣理中,点燃了一身灼热一腔情意,“那么,阿廷,我们生个孩子吧!我很想有一个,属于 我们 两的孩子。”

他顺势抱住她,吐出一字:“好。”

“阿廷,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爹娘,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嫁给你虽说是父母之命,可是起始的时候,我是没打算把心交出去的。我除了我爹娘,我不相信别人。那天去踏春的时候,你带我去河里抓鱼,去山上摘花,还编了花环给我。这是在我的一生中,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虽然端阳节那天晚上带我上街游玩给我烙下了终生遗憾,但是能跟你一同上街的美好也让我终生欢喜。”

她哽咽道:“我很爱很爱你。”

5

大夫说她宫寒,怕是很难怀上身孕。她为此调养了三年,却依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三年里,白中廷忙于朝事,虽然对她关怀如往。但是少了每日的陪伴,总觉得心中空缺了什么似的。

而且在这倥偬的时光中,她恍惚有种错觉。他如同腊月的梅枝,她好比盛夏的阳光,已渐渐被时空所错开。

那道于满山春色中,采下鲜花给她,微笑着纵容她的身影,有时候看来,竟然成了幻觉。

大夫吩咐她不能受寒,天冷时最好少进行户外活动。虽已冬过,初春时节。她依然要用手炉,踩着旧年的驼绒大靴,肩披猞猁裘,裹得跟团棉絮似的在房内翻书。

她二哥陆成东踏了凉风过来,门吱呀一声开,却没进屋,环视了屋中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半晌才道:“妹儿啊,中廷呢?”

陆成东鲜少来白府,记忆中不超过三回。他平日里的家,是那章台柳红墙花。或者某个茶肆赌坊,再者远游射猎。

他一张脸上满是喜色,半只脚踏了进来,准备多说两句,搓着手,“你可真别说,中廷这人还是挺够义气的!那么大的事情都能给我摆平,怨不得爹千选万选才挑了他。”

他喜冲冲地招着手,“妹子,都下午了,他还没回府吗?”

“可能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出去处理了吧!”陆念青斜斜望着他,“二哥,要不你到府上等等?再晚些,他应该就回来了。”

“不行啊!我今晚还约了朋友。”陆成东走进来,一把拉起她,软声软气,“府中我不熟,你帮我去找找吧!这么大个事帮我摆平了,我必须要亲自答谢他一番。”

陆念青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笼了手炉往门外走去。天色大寒,天沉如铁,竟然开始飘起了雪粒子。

冷风一迎面,如刃割切,她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又瞥见房中满脸期待与欣喜的陆成东,咬了咬牙,一头扎进了风雪之中。

适逢天冷,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会去后苑的梅园坐一坐,温两壶热酒,一个人盯着满园梅树怔怔出神。绕过曲廊,假山阁台,于一处白墙拱门内穿过,入眼是满园错森森的梅枝,寒风割落一地残红。

长空撒下霰雪,落到几株晚梅上,仿若星火般又抽出了花芽。

一眼过去,这梅林竟看不到头。她将身上的裘子裹了裹,循着芳道往前躞蹀数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掠上了那深处的池上小阁。

她的丈夫并不在那里,但是她的步子却没有止住,因为她看见长风掀起了那边压着的一纸白宣。

白中廷善丹青,喜画墨梅,平日里也见过他的手笔。出毫精简,枝干细瘦,花团饱满却又不失隽秀,自带傲人风骨。

莲步上了台阁,只见石桌上被砚台压着的是 一副 刚画成不久的墨梅图,旁誊小诗一首: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念青忽然握紧了手中的火炉,只感觉里面冷汗层层尽冒,目光一阵紧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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