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对克鲁格曼反思的观察与评论

陈平对克鲁格曼反思的观察与评论,第1张

陈平对克鲁格曼反思观察与评论

发端于美国的全球经济危机不仅严重损害了以华盛顿共识为代表的美国经济制度和政策的公信力,也严重损害了美国主流经济学中以新古典学派为首的宏观经济学和以有效市场理论为代表的金融经济学,引发了西方经济学内部的反思和批判浪潮,呼吁对经济学进行彻底改革。

严格来说,西方经济学的反思运动始于经济危机前的西方大学校园。2000年6月,法国一群经济学学生发起了反对脱离实际的“自闭症经济学”的签名运动,引起了法国媒体的广泛关注,并席卷成一场国际学生运动。麻省理工学院经济系主任、现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首席经济学家奥利维尔·布兰查德(Olivier Blanchard)曾站出来为经济学辩护。来自剑桥和哈佛的诺贝尔奖经济学家Amartya Sen加入了对话,试图达成妥协。德克萨斯大学的教授詹姆斯·加尔布雷斯去巴黎表达他对学生们的支持。法国学生仍然坚持在网上经营杂志《另类经济学》( http://www.alternatives-economiques.fr/ ),但由于他们主要用法语写文章,因此对美国校园影响不大。

这种对主流经济学的反思首先来自古典经济学的发源地英国,也是和美国一起在金融危机中受害最深的前金融帝国。2008年11月,英国女王第一次访问著名的伦敦经济学院时,一向言辞谨慎的女王向接待她的经济学家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为什么你们没有人注意到信贷危机的到来?为此,今年6月17日,英国皇家学院专门召集了一个33人的专家论坛,包括当选为皇家学会会员的著名经济学家(相当于科学院院士)、政府金融机构和媒体负责人,进行讨论。今年7月22日,他们正式给英国女王写了回信,并将审查结果公之于众。其中,承认经济学界只关注了个体风险,而没有理解系统性风险。但经济学家、政治家、各行各业的人对市场魔力的集体幻觉(妄想、集体想象)让经济学界无法预见经济危机的来临,并承诺将努力总结经验,防止下一次危机的重演。然而,主流经济学家也列出了许多客观因素。以《制度经济学》杂志主编格雷弗里·霍奇森为首的10位捍卫主流经济学、挑动不同意见的英国和澳大利亚经济学家于今年8月15日致信英国女王,批评主流经济学滥用与现实无关的数学模型,误导经济学学生,要求改革经济学教育体系(见附件10EcostQueen809.pdf)。

真正影响世界的是英美主流媒体,他们也加入到对主流经济学的批判和反思中。首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首席经济学家、麻省理工学院斯隆商学院教授西蒙·约翰逊(Simon Johnson)在《大西洋月刊》上发表了一篇重要文章《静悄悄的政变》(Quiet Coup),指出美国金融危机的根源是美国政府被金融寡头俘获,金融巨头必须分裂才能走出金融危机。并指责一些著名的经济学家被金融利益集团俘虏(见附件SJQuietCoup509.pdf)。今年7月11日,英国《经济学人》杂志以“令人沮丧的科学”为题,在显著位置报道了克鲁格曼在去年刚刚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伦敦经济学院的演讲。克鲁格曼宣称,过去三十年的宏观经济学处于黑暗时代,“往好里说是无用的,往坏里说是有害的。”一石激起千层浪。然后,7月18日,《经济学人》杂志以“经济学怎么了?”作为封面故事,聚焦两组经济学家对宏观经济学和金融经济学的评述,并于8月6日邀请芝加哥大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20世纪70年代发起反凯恩斯主义运动的新古典学派领袖卢卡斯做了题为《捍卫被压抑的科学》的反驳(见附件LucasDefense809.pdf)。

8月7日在《经济学人》网站上,陈平立即做出了严肃的评论(http://www.economist.com/businessfinance/displaystory.cfm?story _ id = 14165405 mode = comment sort = recommend),已在读者推荐的网评中排名第一(见附件PingChenCommentLucas80709.pdf)。

今年9月2日,《纽约时报》发表了克鲁格曼的长文《为什么经济学家错得这么离谱》,系统地批判了美国的主流经济学,点名批判了很多著名的经济学家。一个最尖锐的论断是:

“很少有经济学家预见到我们当前的危机,但这种预测性的失败是这个领域中最小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该行业对市场经济中灾难性失败的可能性视而不见...经济学专业误入歧途,因为经济学家作为一个群体,把披着令人印象深刻的数学外衣的美丽误认为真理...经济学家又回到了旧的、理想化的经济愿景中,理性的个人在完美的市场中相互作用,这一次用花哨的等式装扮起来...不幸的是,这种对经济的浪漫化和净化的观点导致大多数经济学家忽略了所有可能出错的事情。他们对人类理性的模仿视而不见,这种模仿经常导致泡沫和破灭;对于那些横行无忌的机构的问题;市场——尤其是金融市场——的不完善会导致经济运行系统经历突然的、不可预测的崩溃;以及监管者不相信监管所带来的危险。...当谈到衰退和萧条这个太人性化的问题时,经济学家需要放弃一个简单但错误的解决方案,即假设每个人都是理性的,市场完美运行。(纽约时报,2009年9月2日。)

霍奇森教授等人随即发起签名运动支持克鲁格曼。虽然克鲁格曼在政策分析上对新古典经济学的批判非常尖锐,但他的方法论只是批判空数学模型(fancy math model)脱离实际。芝加哥大学的科克伦教授抓住了把柄,质问未来的经济学是否应该通过数据的定量分析来研究。

(http://faculty . Chicago booth . edu/John . Cochrane/research/Papers/Krugman _ response . doc)。

陈平9月11日在《纽约时报》上评论克鲁格曼的博客,指出制造均衡幻想的数学模型不仅脱离现实,而且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模型。

(http://Krugman . blogs . nytimes . com/2009/09/11/数学与经济学/?apage = 2 #评论).

陈平还写信给霍奇森教授,指出误导经济学家的不仅是数学模型,还有口头表达的理想实验。比如,弗里德曼的汇率市场套利仙女可以自动赶走吵闹的交易员和直升机模型,科斯的两方交易可以不用第三方中介解决利益冲突。因此,为放松市场规范辩护的交易成本理论应该为解除金融危机负责。霍奇森教授立即回答并同意了。

目前中国各大高校的经济学教育都把引进美国主流经济学的教材作为经济学现代化的重要一步,这当然比传统经济学在方法论上更先进,用直觉代替了定量分析。但在思想上忽略了经济学和科学的基本区别:即经济学没有像物理学一样被实验证明的统一框架。经济学的主要流派有着完全不同甚至矛盾的体系。这场经济危机对策的争论又回到了大萧条时代,古典经济学学派、凯恩斯学派、奥地利学派之间的争论,中国政府的经济政策深受马克思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理论的影响。中国的结构调整早已超出了西方经济学、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范畴。然而,国内重新掀起的关于“国进民退”的争论似乎仍然落后于西方政治家。

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今年1月21日的就职演说中指出,“今天的问题不是政府太大还是太小,而是它是否有效?”英国首相布朗在今年4月3日的G20峰会上公开宣布:“旧的华盛顿共识已经在此终结。”当中国经济学家在中国政府的复苏政策上领先世界的时候,是否也应该鼓励学经济学的学生努力开拓经济学的新思维,走出新古典经济学的阴影?

我把对克鲁格曼的评论放在文末,送给对经济创新感兴趣的朋友和同学。欢迎大家关注这场刚刚开始的辩论。我们将用科学研究来促进我们对中国现实和经济本身的了解。

卡塔·佩雷斯(Kata Perez)发表了几部原创作品,这些作品有助于理解长期的技术变革以及这种变革与更广泛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变革之间的相互作用。这本书可能是她最具原创性和争议性的作品。早在20世纪70年代,这些深刻的变化就引起了佩雷斯的浓厚兴趣。当时,她是一名研究石油工业的年轻学者,石油工业在当时和现在都是她的祖国委内瑞拉的一个重要部门。在试图解释1973年所谓的石油输出国组织危机的原因和后果时,她开始相信,全球经济已经开始了长期转型,从基于廉价石油的大规模生产经济,转向基于廉价微电子产品的“信息经济”。微处理器——芯片上的计算机——的到来像一次大爆炸一样宣布了这种可能性,佩雷斯得以在此期间完成她在加州的博士研究项目,这是信息革命的最前沿。

在这项研究以及与政府和工业界合作的一些后续工作的基础上,她于1983年发表了一篇划时代的论文。这篇文章的标题——“经济和社会系统中的结构变化和新技术的吸收”——恰当地概括了它的内容。这篇文章之所以重要,有三个原因。首先,本文指出,重大的技术变革不仅意味着一批新产业正在迅速成长,而且意味着许多“老”产业在很长的时期内诞生。在新工业的影响下,这些老工业找到了利用新技术的方法,并在组织和管理上进行变革。佩塞把关于生产系统(包括其组织、技术及其相互依赖性)的各种新的思维方式的结合称为“技术经济范式”的变化。这种伴随着每一次重大技术革命的范式转变的概念已经被人们广泛接受,尤其是当艾伦·格林斯潘在90年代开始用这种表述来解释当时美国经济的高涨时。

佩里斯在这篇文章中的第二个贡献是,她指出了一种影响整个经济的“元范式”的变化,这种变化包括新投入的广泛使用。在每一次技术革命中,无论是早年使用的铁、煤、钢,还是今天使用的石油、芯片,这些投入品的生产都可能产生巨大的规模经济,而且由于经济和纯技术的原因,大幅降低的价格往往变得非常诱人。

最后,佩里斯指出了历史学家所熟知的“技术决定论”的一些谬误。她坚持认为,任何技术变革都只能发生在社会变革、政治变革和管理变革的互动与合作中。这意味着范式转换不仅影响企业层面的管理和组织,而且作用于整个社会和政治监管体系,并被后者所反作用。这在教育培训领域更为明显,因为对新技术的强烈需求驱动着变革;在知识产权制度(商标、专利等)方面也很显著。)、公司法框架、安全规则乃至国际贸易和竞争。这一切都可以通过“信息社会”的制度建设来见证。佩雷斯指出了关键点,即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不同的能力和愿望来进行这种制度变革,这取决于社会和政治因素、特殊的历史环境以及其他社会和政治冲突和观念。

在这本书中,佩雷斯甚至做出了更具原创性和启发性的贡献。她考察了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一方面是经济中通常被视为金融资本的部分,另一方面是从出现起就对经济结构和行为起主导作用的新技术的兴起。在约瑟夫·熊彼特的主要著作《商业周期》(1939)中,尽管他将经济增长和技术变革的重要波动解释为“持续的工业革命”,但他仍然坚持认为大量的重大创新依赖于金融资本。事实上,他在书中更多地谈论金融,而不是技术。然而,奇怪的是,熊彼特的继任者,通常被称为新熊彼特派,忽视了他在这方面的工作。贝利试图用她勇敢的个性来填补这一空白。当互联网泡沫已经凸显出这种差距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和熊彼特一样,佩雷斯认为新技术的早期兴起是一个爆发式增长的时期,这将导致巨大的经济动荡和不确定性。风险资本家受到高利润新可能性的鼓励,这在新技术的首次应用中得到证实(佩里斯恰当地称之为“大爆炸”),他们迅速投资于新活动和新企业。然而,不确定性不可避免地伴随着这一革命性的发展,许多早期的期望都以失望告终。金融投机产生的泡沫,加上技术狂热和“非理性繁荣”,破灭了。新产业、新企业在仍然以“旧”产业为主的环境中爆发式地涌现,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大冲突的时代,许多经济学家称之为“结构调整”阶段。裴思强调新技术的扩散过程,称之为“安装期”。她进一步将其分为两个阶段:“爆发阶段”和“狂热阶段”。在后一阶段,金融资本将投资于各种新产业、新活动和新基础设施。投资如此密集,以至于它们变得如此强大,至少在那些领先国家,越来越明显的是,需要一套新的监管体系。

最后,随着政治和社会变革经验的积累,以及许多企业对新技术的逐渐适应,新技术已经成为日常生活中的“常识”,初创期的无序状态可能会让位于更加和谐的成长。Peise将这个成长阶段称为“部署”,并进一步将其分为“协同阶段”和“成熟阶段”两个阶段。扩张期可能是在技术和制度框架协调的基础上,相对稳定繁荣的发展阶段。虽然结构性失业可能伴随着开始阶段,但许多国家将在扩张阶段达到高就业水平。这一因素促使人们将扩张期视为“黄金时代”或“好时代”,尽管在一些国家,在初创期的疯狂阶段,实测GDP增长可能更高。在扩张期的成熟阶段,就(现在)不再陌生或成熟的技术而言,其收益是递减的。一些曾经生机勃勃的企业和商业活动似乎患上了关节炎。工程师和经济学家同时观察到了收益递减,收益递减引发了新的创业期。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下一代重大创新上,这些创新为工程师和金融家带来了更令人兴奋的前景。

当然,这个理论并不是复杂历史事件的紧身衣。正如歌德在《浮士德》中所说:

所有的理论都是灰色的,

生命的金树是常青的。

佩雷斯非常清楚金融、技术和政治变革的世界是多么复杂。她的四阶段模型不是一个还原论模型,而是一种梳理和考察历史进程的方法。它的目的是澄清一些反复出现的趋势,这些趋势可能现在就存在,或者帮助我们更好地解释和理解过去和现实。一棵枝繁叶茂的绿树,在春夏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而冬天叶子向后的树,会通过其稀有优雅的主枝,展现更多的生长结构和来源。

我强烈推荐这本引人入胜的书,不仅推荐给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也推荐给工程师、科学家、经理、工会活动家和政策制定者。事实上,任何对我们复杂的社会系统的过去和未来的演变感兴趣的人都应该阅读这本书。另一方面,它超越了熊彼特和他的大多数继任者之间的讨论:这本书研究了新技术向“第三世界”扩散的方式,以及金融和债务在这种扩散中的作用。总之,它是一部启发思想、激荡人心的作品,应该受到世界经济各个领域的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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