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保罗克鲁格曼的弦外之音

听听保罗·克鲁格曼的弦外之音

作者:费查理(费穗宇)庞中佳

中国民生银行、华夏时报主办“保罗·克鲁格曼中国周”，邀请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保罗·克鲁格曼(Paul R. Krugman，1953-)，于2009年5月10-12日访华。

克鲁格曼是个有学问有气质的人。很多睿智坦诚的道理，在文人之间都讲过，但有些话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听委婉言外之意的人，一定有点了解。

克鲁格曼5月11日在北京说:

“我对中国的金融体系不太了解，所以很难评价中国的金融体系是如何改革的。但是，在我看来，人民币国际化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比如欧元一体化已经运行多年，虽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仍然无法与美元构建的国际货币体系相提并论。但是，人民币现在还不能自由兑换，未来3-5年肯定不能自由兑换。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很多年，我敢说，我到死也不会看到人民币国际化。”

他补充道，“当人民币成为世界主要货币时，那将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也许我现在这辈子都看不到了。但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成为世界主要货币并不意味着什么。没有广告说的那么有趣。美元是世界货币，现在好像没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正值壮年的克鲁格曼先生活得比南山还长，活一百岁，说话有精神，那么人民币还有希望在近半个世纪甚至更长的时间内与国际接轨，走向世界吗？

克鲁格曼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结论？不明确。其实他的判断不需要具体论证。

1994年，在东南亚经济被广泛看好的背景下，克鲁格曼给《外交》杂志泼冷水，批评东南亚模式，认为依靠高投资而不进行技术创新和效率提升，容易形成泡沫经济，迟早需要大规模调整。1996年，他在《流行的国际主义》一书中大胆预测了东南亚的金融危机，指出所谓的“东南亚奇迹”是“建立在流沙上的，迟早会破灭”。

在克鲁格曼的心目中，中国的经济奇迹并不依赖于先进的科技和效率的提高。它缺乏的是核心竞争力和创新精神。它没有转向内需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这与西方的自由经济理念不符。应该是“早晚大规模调整”之类的。但中国的非凡成就和美国第一大债主的非凡地位，让他说不出“建立在流沙上，迟早要破灭”这句话。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的中国比日本更可怕，20年后GDP可能超过美国。

克鲁格曼很困惑。然而，在处理亚洲和中国的经济问题上，立场异常明确。《经济学人》杂志评论说，克鲁格曼的态度更像一个政治专栏作家，带有强烈的党派色彩，像一个民族英雄。比如，他对中国公司收购美国大型能源公司的看法是:“如果由我来决定是否批准中海油收购优尼科，我肯定会说不。”

世界上所有发达国家都实现了货币国际化。为什么中国遥不可及？克鲁格曼之所以“敢说我死也看不到人民币国际化”，说明了他希望中国是别人的心声。换句话说，就算有一天中国GDP超过美国，也只能是个不靠谱的二三流国家。

家，登不上高级人类俱乐部的高雅殿堂，谈世界货币有什么意义？

诚然，鸦片战争时期中国的GDP仍居世界第一，但这有什么用呢？如果20年后中国GDP攀上世界第一，但国家综合竞争力未能上升到世界一流水平，中国真的是“大国崛起”吗？克鲁格曼的《生死场》发人深省。

克鲁格曼中国专场讲座的门票，嘉宾席至少5800元，前排尊贵席5.8万元，真的不便宜。如果你能理解其中的含义，这是值得的。

另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欧元之父”、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罗伯特·蒙代尔在谈到人民币自由兑换时，“持相当谨慎的态度”；但是，早在本世纪初，我就表达了一个乐观的想法:“目前，中国已经具备了实现人民币自由兑换的两个基本条件。我也很高兴看到中国利用2008年开放程度提高和经济繁荣的良好机遇，实现了人民币的自由兑换。他说:“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开放人民币自由兑换市场将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2009年1月，蒙代尔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表示:“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奥运会后是人民币逐步走向完全可兑换的好机会。”

他接着说，“要让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中国应该逐步放开外汇管制，让人民币完全可兑换。

“一旦人民币实现完全可兑换，人民币的地位将迅速提升，成为全球重要的可兑换货币。在人民币刚刚实现自由兑换的时候，短期内交易量可能不大，但我肯定人民币会迅速成为世界第三大货币，未来成为第二大货币。”

蒙代尔和克鲁格曼都是国际大师级的经济学家，他们在学术理念上有一些相似之处，但在上述问题上明显是对立的。你应该相信谁？

不是因为他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他现在的观点一定是正确的。世界被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愚弄了吗？尤其是水晶球预言，可以错听；但是，想当然地认为弦外之音中有震耳欲聋的声音是不合适的。

2009年5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