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是一件很脏很俗的事情。
每一个卑鄙的街边酒馆,常见三五个粗壮的黑衣人大嚼着案板,喝的时候劣质酒从喉咙里冒出来,解开衣领露出几茎黑发,反对他们指手划脚,垂涎三尺。不用看就知道他们做的是吹牛的生意。
但是,我很佩服那些吹的精致,吹的技术好的牛逼选手。王朔是mainland China的吹牛大王,李敖是台湾的吹牛大王。
李敖的代表是牛逼的:“过去50年、500年,写白话文的中国人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那些嘴里骂我吹牛的人,心里却给了我一个牌位!”
比如:“当我想有人欣赏我的时候,我会照镜子!”“我这辈子有两大遗憾:一是找不到李敖这样精彩的朋友,二是不能坐在台下听李敖精彩的演讲。”
硕师说:“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谁敢教我?没人能教我,现在活着的人也没人能教我。就文字之美而言,只有《道德经》能与我相比。诗经不一定是一样的。诗经里的文字不如我的好段子精粹,所以我敢吹。”
再比如“如果你写不完,可以写得比你好...如果把他关起来判他20年监禁,他写乱世佳人是最惨的,一不留神就是红楼梦。"
作为勤劳善良勇敢的人,吹牛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古代有很会吹牛的人,高端大气上档次。
孔子在被匡人包围的时候,还不忘吹嘘自己生命中可能最后的力量:“文王不在了,文不在了吗?”日必丧于斯文,逝者不与于斯文。苍穹未失,匡人何如?(《论语》)“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文王道学的真正传人。
孟子离开齐国的时候很郁闷。为了排解心中的不快,他还夸了一句有名的牛:“五百年内,必有王者之盛,其间必有名人。我来自周,已经700多岁了。以其数,是太多了;如果在合适的时间考,是可以做到的。我丈夫不想平均统治世界。如果他想平均统治世界,他在当今世界会是谁?”真的是亚洲圣人,吹牛的口气就跟孔子一样。
《史记·司马迁太史公序》先人曰:“自周公死,孔子生于五百岁。至于孔子,他死后现在已经500岁了,已经可以给明朝写信了,他的传记也在变化,继《春秋》,这本诗、书、礼、乐的书。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这小子怎敢让路。”曾祖父,这是假谦虚,真自尊,割了鸡鸡还不忘吹牛是真的。
谢灵运也说:“天下只有一石,单曹子建就有八斗。我要打,自古共一战。”这个牛逼的一击,极其谦虚,极其得意。太精彩了!
大人物吹的太多了,不胜枚举。但这些吹牛大王能流传至今,也说明他们确实有相当的吹牛逼资本。很大一部分没做过大事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死在哪里。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会特别关注这些精彩牛逼的人,喜欢这些夸夸其谈的人?仔细一想,除了性质低俗,品位低下,就是因为牛逼里有人性的道理。
在生活中,首要的心理条件是肯定自己,接纳自己。一个人无论混得多差,总能找到自己的价值观和优越感——发自内心厌恶自己的人,早就用绳子上吊了。吹牛就是这种内在心理需求的外在言语表达。
而且据我观察,中国人最喜欢吹牛。我得出这个结论是必然的。我从来没有出过国,也没有和外国人交过朋友。嘿嘿!)那是因为我们是一个特别吝啬真心赞美别人的民族——别人不赞美我,我就得自己上阵。夸自己的话,难免要多加点料。于是,一个光芒四射的牛逼诞生了。
吹牛好不好?为了心理健康,我不得不!
两千年的儒家文化把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变成了一群彻头彻尾虚伪的人。其实大家眼高于顶,只是心里不好意思说出来,差点憋成内伤。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帮你,吹出了你都不好意思给你吹的牛逼力量,你是不是一定要受内伤,大快人心?
吹牛就是夸自己,夸别人就是吹牛。小三只是满足了领导的肉体,而那些为领导吹牛的人,却安慰了领导的心灵——这也是为什么古代那么多牛逼的高手,能够靠着阿谀奉承迅速升官的原因。
别人给你吹了,你就爽了,还得装谦虚——脸上的笑容早就绷不住了,还得说几句客气话,比如“哪里哪里”“你好大的胆子”等等。你负责夸我,我负责谦虚。真的是中国人百看不厌的恶心剧。西方人在这一点上要真实得多——你夸他,他不会否认,只会说“谢谢!”谢谢你的夸奖。
没人吹捧,所以当面吹捧的人在我看来太可爱了。他们不隐藏自己的真实需求。他们自说自话,让内心丰衣足食——自慰是精神上的自慰,自慰是肉体上的自慰(你自慰时想到的人,注定是你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人,不是吗?嘿嘿!)。他们不是虚伪的,他们是坦诚的,真诚的。在吹牛的时候,他们摆脱了戴了很久的沉重的伪装,称赞自己如此感人和投入...
那些吹牛的都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