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老家呆了一个星期。最近几个月，城市的生活开始慢下来，乡村的生活也变得更慢。家乡总有旧物。一天下午，我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些近20年前买的旧书，包括1992年出版、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的《我是王朔》。
之所以说是20年前的书，是因为是旧书，2000年左右在旧书摊逛的时候买的。我肯定是第一次翻看，至今印象模糊。看了一遍，有些内容其实感觉有点新鲜。
一个
1992是什么概念？那时候的王朔志充满了自豪感，八十年代那么多小说都卖得很好。1988年，他的四部小说被改编成电影。1990年前后，他参与策划的《欲望与编辑部的故事》引起轰动。《爱你无商量》的剧本刚刚递过来，华谊出版社即将出版他的四卷本王朔文集。
之后，由他的三部小说改编的《瘾》即将热播，他参与策划和定片头的《我爱我家》也即将开拍。由他的小说《动物凶猛》改编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过得不错。然后他去了美国，然后出版了《长相漂亮》，然后，然后，王朔就成了现在已经不忙的王朔。
二
从这本书的编辑写的序言来看，这本书实际上是匆忙完成的。全书240多页，原创内容主要是前100页对王朔的采访。这本书出版于1992年6月，采访是在5月4日进行的。采访结束后，有王朔作品节选和其他人对王朔作品和他本人的评价。
采访是在王朔家里。除了和王朔谈话的两个提问者之外，还有当时王朔的情人沈。沈是一名舞蹈演员。早年和王朔是神仙眷侣。
王朔接受采访时，沈在旁边倒茶，偶尔插话，让他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也多少能看出当时王朔与沈和谐的情感状态。
提问者谈到请人给这本书写序言。王朔说，应该由沈来写吗？提问者说，当然。沈马上说，“我不写了，我写错字了。你喝水。”
再看沈的说话风格，和王朔有些相似之处。这并不奇怪，他们两人曾经是如此互相欣赏。另外还能印上“你喝水”的字样，可见作者和编辑的懒惰，也让多年后的读者看起来很有趣。
三
提问者又问，能不能发一张你们三个的照片？
没等王朔说话，沈马上反驳道，“不，不，你不知道，人们在读者中一直是都市独行侠的形象，尤其是在年轻的女性读者中。我和咪咪出版的时候，影响了销量。”
咪咪是王朔和沈的女儿，出生于1988年，当时她只有4岁。后来在采访中，王朔也提到了自己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很幸运，于1988年6月6日出生."提问者也能说话，评论“大获成功”。
多年后的2013年9月，这个“旺发”的女儿结婚了，丈夫是画家朱新建的儿子朱砂。王朔的朋友冯小刚和赵宝刚参加了婚礼，但新娘的父亲王朔没有出现。有人说老王粲看不到这样的场景。
王朔对女儿的话，大概是写在2007年给女儿的那封薄薄的信里。
四
在随后的采访中，王朔开始回忆自己的成长，说自己在新兵连没有看到一个女人。有一次，部队医院的几个中年女医生来检查脑炎，她们觉得很漂亮。“现在，别说她了，就连阳台上的看车人……”
这里的“她”应该是指坐在她旁边的沈。王朔本来还想说下去，但沈连忙制止了“行了行了”。
王朔还专门聊了聊他和沈的爱情和婚姻。很多细节后面很多文章都有报道，这里就不细说了。但王朔有一句话，让人能感受到他当时对爱人的深情——“我深深感受到一个人的亲情，它让我平静、开朗、自信。我有幸遇到了沈”
两个相爱的人当然不需要强迫对方去改造，但是如果你愿意为对方做出改变，真的变得更好，那么你要找的就是对的人。
但王朔在当面表达对爱人的感情的同时，也不忘时不时地伤害对方。
提问者问王朔是否加入了作协。王朔说可以。人家见面总问你是不是作协的。不管你说不，对方都不再问了。但如果你说没有，你就觉得特别难受，那还不如。“但作家协会仍然代表着一种认可。其他，如杂项协会和舞蹈协会..."
王朔说这句话应该只是在等沈打断。果然，她在旁边说了句“去你妈的”。东方歌舞团的舞蹈演员沈自然对王朔突然说的有关舞协的话很敏感。
五
王朔在谈到作品中的调侃风格时，提到了编辑部的故事。这时，我之前听到的一个说法得到了证实。
提问者说，据说你最内疚的是，你本来是想给编辑部的故事背景增加笑点的。王朔肯定地说，“我怕别人笑不出来。”
2013年5月，我采访《我爱我家》的导演英达时，他也提到了这一点——
"在拍摄编辑部的故事时，王朔说，"看要不要加笑点。“我说这不是简单的加笑点的问题。其实《编辑部的故事》的结构是情景喜剧，六七个主角，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固定的，是连续剧，也是喜剧。合在一起就是情景喜剧。我说要做就要做，还要带真观众。第一部情景喜剧出来，被灌笑毁了。最后他们不知道怎么操作现场，最后说算了。其实我当时有点自私，想把第一部情景喜剧留给自己。因为拍摄编辑部故事的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当时已经很红了，也不缺这个。但当时我想改变多年的方向。我本来是导演。我是《围城》里客串的演员。”
出于某种私心，当时初出茅庐的英达并不支持把编辑部的故事拍成情景剧。所以中国第一部情景喜剧就留给了英达本人，他成为了中国情景喜剧之父。
说起来有点冒险。如果说当时正处于人生巅峰的王朔真的是为了给编辑部的故事增添笑点，那么中国情景喜剧创始人的头衔就落在了他的头上——其实他已经很美了。
六
当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思想还没有正式提出，但在广东等地已经显露出一些苗头。提问者由此提问。如果以后变成广东那样，就没人看小说了吗？
王朔对此非常乐观。“不会，文学现在在最底层，不会再降了。它只能慢慢回升。许多文学刊物都开始订阅了。”
乐观总是要的，但王烁对趋势的判断有点过于乐观了。近30年后的今天，文学已经被很多人遗忘。偶尔想买个文学刊物，连报摊都看不到。
七
不仅对于文学的未来，对于自己的未来，王朔在采访中也做出了判断。“老了，吃不到香的东西，看不清东西。我不排除我会受到高度尊重，过着完全干净的生活。也许在下个世纪中叶，我会成为最受尊敬的道德绅士。我当然受不了那时候年轻人的所作所为。”
很难说今天的王朔是不是道德楷模，因为大部分公众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十几年前，王朔回来过一段时间，出新书，做演讲，但很快又归于沉寂。王朔和年轻时的王朔不一样，世界和年轻时的王朔也不一样。
八
王朔的最新作品是2008年的《和我们的女儿说话》，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
虽然他的最新作品总是一次又一次挑战阅读体验，但我还是对他可能的更新作品充满了新的期待。
王朔，我觉得我一直在写。因为他是王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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