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联解体已有30年,但无论是在国际上还是在俄罗斯国内,关于苏联解体的原因和过程都存在着巨大的争议。
在戈尔巴乔夫眼中,苏联解体是一个积极的事件。他认为苏联解体避免了大规模内战,因为当时各加盟共和国都有自己的意识,如果不及时解散,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灾难。他还说,苏联解体对俄罗斯和西方国家来说是双赢的事件。
然而,关于苏联的解体,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却有不同的见解,他的总结最为经典:“苏联的解体是本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
苏联的解体,意味着世界上最大军事力量的毁灭,也意味着诸多安全问题的出现。据估计,1991年苏联解体和几个共和国(乌克兰、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武装力量的分裂使俄罗斯损失了44.6%的军事能力,几乎是一半。
虽然俄罗斯代表苏联成为了联合国安理会的继承者,但它在1991年至2000年的地位很难与超级大国相提并论。在地缘政治上,俄罗斯失去了23.8%的领土和48.5%的人口。最危险的是,俄罗斯失去了乌克兰的重工业生产能力和人力资源,失去了在波罗的海的战略基地。
与苏联相比,俄罗斯现在只有59%的GDP和60%的工业潜力。在新的现实中,寻求与西方和解的俄罗斯不能指望与西方建立平等的伙伴关系。这导致2014年克里米亚回归,2015年俄罗斯介入叙利亚,与西方彻底决裂。
冷战结束后,俄罗斯人成为世界上最分裂的民族之一,数千万同胞滞留国外,其中许多人处境危险。在许多前加盟共和国,特别是波罗的海国家、高加索地区和中亚地区,有许多渴望分离和彻底消除俄罗斯影响的声音。结果,许多俄罗斯人失去了他们的住房和政治权利(例如波罗的海国家),这种分离的结果仍然没有解决。
(图:莫斯科红场,“你是叛徒!”一个退休的苏联上校正在大声责骂一个年轻人。上世纪80年代末,莫斯科红场经常爆发此类纠纷。保守派和激进派经常一起激烈辩论国家的未来,甚至发生肢体冲突。)
然而,即使苏联解体是一件悲惨的事情,但这是当时人民的意愿。不仅大多数苏联人这么认为,美国和中国人民也赞成苏联解体。苏联解体其实是内外因素造成的,这是大势所趋。
看到这里,很多人会以1991年苏联公投为例。有人说当时76.4%的苏联人反对苏联解体,只有极少数出卖苏联的坏人导致了苏联解体。
其实都是谣言,道听途说是个坏习惯。
1991年3月27日,戈尔巴乔夫在全苏联就是否保留“同盟”举行全民公决,76.4%的苏联公民一致投票赞成保留“同盟”。不过,这次公投中提到的“联盟”并不是指苏联,而是指新成立的“主权国家联盟”。问题的真正含义是:你是否同意保留旧苏联为“苏联主权国家联盟”?
苏联第一次公投的题目设计逻辑比较怪异,像个脑筋急转弯。这句话的原文是这样说的:
“你认为有必要保持苏联作为一个共和国主权平等的全新联盟,并充分保障每个人的权利和自由,无论他们属于哪个民族?”
答案可以是“是”,也可以是“不是”。
请关注“全新联盟”(какобновлёнойедеерререрlрll10
旧苏联,即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而参加全民公决76.4%的苏联公民赞成“全新联盟”,即苏联主权共和国联盟,规定新苏联是由平等共和国组成的联邦主权民主国家。
新联盟由独立的主权国家组成,每个主权国家拥有独立的军事、经济和外交主权。全民公决的新联盟条约草案赋予各共和国更大的权力,包括加入或离开联盟的自由,对共和国自然资源的完全主权,保留军事和经济独立,以及与外国建立直接外交关系。在新联盟的上议院中,自治共和国被称为联盟共和国。
那次公投只是决定新联盟条约意图的公投。俄罗斯联邦有超过半数的人投票赞成建立新的联盟,这也表明他们赞同苏联解体。但是中亚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国最支持维护苏联,并不是所有的加盟共和国都真的想脱离苏联。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政治姿态,旨在从莫斯科获得更多权利和自主权。其他共和国真的想脱离苏联。当时,立陶宛和其他波罗的海国家已经独立,而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摩尔多瓦(以及俄罗斯的车臣自治共和国)抵制了公投。
如果建立一个“全新的主权国家联盟”,就相当于苏联解体。所以,这次公投的通过,实际上表明了76.4%的苏联公民赞同苏联解体。
另外,这次公投是一系列的公投。除了全苏联的全民公决,所有的共和国都有自己的补充全民公决。
与此同时,俄罗斯举行了自己的公投,问题是:你是否赞成在俄罗斯设立直选总统职位(73%赞成)?
乌克兰还提出了一个补充问题:你是否同意根据此前颁布的《国家主权宣言》成为新的“苏维埃主权国家联盟”成员?结果81.7%的乌克兰人赞成,但主张完全独立的基辅和西方各州抵制公投,希望与俄罗斯划清界限。
这次公投的结果让CPSU左派非常不满。他们企图否决这次公投的结果,所以发动了819政变。
1991年8月19日,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发布命令,宣布戈尔巴乔夫因“健康原因”无法履行总统职责,即日起由他代行总统职权。同时宣布成立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行使全部国家权力,并在苏联部分地区实施为期6个月的“整风”。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由8名成员组成,分别是副总统亚纳耶夫、部长会议主席巴甫洛夫、国防委员会第一副主席巴克拉诺夫、国防部长亚佐夫、内务部长普戈和克格勃主席克鲁奇科夫。该委员会发表《致苏联人民的一封信》,宣布戈尔巴乔夫倡导的改革政策已经走进死胡同,国家正处于极其危险和严峻的时刻。
八·一九政变组成的紧急委员会上台后,给戈尔巴乔夫的第一个指示就是不要根据全民公决的结果签署新的同盟条约。这样看来,发动政变的这一小撮人是真的想保住苏联。可惜苏联人民不同意。这场政变被以叶利钦为首的支持苏联解体的多数人粉碎,叶利钦如愿就任俄罗斯首任总统。
除了抵制公投的6个共和国外,其余9个赞成或观望保留苏联的共和国也在政变后迅速宣布独立,尤其是具有象征意义的乌克兰(8月21日)和白俄罗斯(8月25日)。
1991年12月25日,苏联解体,从建立到解体历时69年。苏联解体时,大多数俄罗斯人都很迟钝。一位新华社记者说,苏联宣布解体的那一天,他敏锐的职业生涯促使他抓起相机,去红场准备拍摄各种各样的人。到了红场,发现苏联公众对苏联解体相当冷漠,大家都很冷淡。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说的那句话最深入人心:“谁不为苏联解体感到遗憾,谁就没有良心。谁要恢复过去的苏联,谁就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