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和欧盟东扩是西方世界两大重要联盟体系向中东欧的扩张行动，但各自的目的和意义不同。最近的乌克兰战事是北约东扩导致俄军势不可挡的强力反制，不仅引起全球紧张，也凸显了中东欧地缘政治和战略安全的敏感性和复杂性。本文将分别考察这两个组织的成员结构和内涵，以阐明它们的异同。
北约和欧盟有着本质的不同
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是以美国为首的国际防务组织，联合了欧洲和北美国家。它是一个重要的国际军事联盟。目前，它有30个成员国，总人口超过9.38亿，2019年的预算超过一万亿美元。它是西方世界最重要的军事武装力量。
北约成立于1949年4月4日，当时的成员国包括美国、英国和法国，总部设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它的假想敌是后来苏联和东欧国家成立的华约。根据北约第五条，一旦确认某个成员国受到攻击，其他成员国将立即做出反应。换句话说，各国军队将在没有政府授权的情况下自动参战，即行使集体自卫权，形成实质性的战争联盟。
另一方面，欧盟(EU)是欧洲国家共同建立的政治经济联盟，体现了欧洲国家共同的价值观和治理理念，旨在促进欧洲一体化。目前，欧盟有27个成员国，使用24种官方语言。也是仅次于美国和中国的世界第三大经济实体，总人口4.477亿，GDP约17万亿美元。但与过去以美国为主导的北约不同，英国退出欧盟后，现在以德法为核心。
欧盟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52年欧洲煤钢共同体的成立，当时只有6个成员国。1958年，欧洲经济共同体和欧洲原子能共同体成立。1993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生效后，进一步转变为欧盟，从原来的贸易实体逐渐转变为经济政治联盟，向联邦制发展。
欧盟的主要机构有:(1)欧盟首脑会议(在布鲁塞尔，由成员国首脑组成，是最高决策机构)，(2)欧盟理事会(在布鲁塞尔，是由成员国部长组成的立法部门)，(3)欧盟委员会(在布鲁塞尔，是欧盟的行政机构)，(4)欧洲议会(在斯特拉斯堡，是欧盟的众议院，由人民直接选举产生。此外，欧洲原子能共同体(EURATOM)也在欧共体的范围内，但在法律上是独立于欧盟的国际组织。
欧盟有27个国家，其中21个也是北约成员国。(欧盟)
除了瑞典、芬兰、爱尔兰、奥地利、马耳他和塞浦路斯，其余21个欧盟成员国都是北约成员国。此外，西欧的瑞士、冰岛和挪威也从未加入欧盟。
北约与欧盟成员国重叠
1949年4月4日，美国、法国、英国、加拿大、比利时、卢森堡、荷兰、丹麦、挪威、冰岛、葡萄牙、意大利等12个国家在华盛顿签署了《北大西洋公约》。接下来，希腊和土耳其于1952年2月18日加入该组织，西德于1955年5月6日加入，西班牙于1982年5月30日加入。冷战结束后，苏联解体，北约存在的原始意义受到质疑。但美国坚持以俄罗斯为假想敌，并于1999年积极推动北约首次东扩，接纳波兰、匈牙利和捷克为成员国。
2004年，北约第二次东扩，包括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斯洛伐克和斯洛文尼亚。2009年4月，北约第三次东扩，阿尔巴尼亚和克罗地亚加入。2017年黑山(黑山)加入，2020年马其顿北部加入，北约增至30国。
上述成员国中，除北美的美国和加拿大外，欧洲只有英国、挪威、冰岛、土耳其、阿尔巴尼亚、黑山和马其顿北部等7个国家为非欧盟成员国。实质上，北约中有21个国家是欧盟成员国；在欧盟，有21个国家是北约成员国，它们之间的重叠比例约为三分之二。
英国首相约翰逊(左)2月10日访问华沙，会见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重申英国对北约盟国的支持。
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2016年上台后，采取“退群”和“甩锅”政策，退出多个国际组织和协议，强调“美国优先”和“唯美独尊”。他强烈批评北约，称“美国花了太多钱来保护其欧洲盟友”。特朗普要求北约成员国增加开支，并在2019年北约领导人会议上暗示美国可能退出北约。直到一些欧洲国家同意增加从美国购买武器的预算，这一提议才被搁置。根据新协议，从2021年起，美国在北约预算中的份额将从原来的22%降至16%，与德国的份额持平。这也反映了美国和德国在北约中实质性角色的变化。
2022年2月14日，德国总理朔尔茨表示，乌克兰在“可预见的未来”不可能加入北约。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此前坚持“乌克兰不应加入北约”，但乔·拜登此前拒绝了这一提议，导致乌克兰局势不断恶化。舒尔茨的决定也凸显了欧洲和美国在乌克兰危机中截然不同的立场。
北约可能无法向东扩张
北约东扩和欧盟东扩有什么区别？首先，过去北约以美国为主导，以苏联和俄罗斯为主要假想敌；但特朗普执政时主张“美国优先”后，欧洲的自主性有了很大提高，尤其是德国和法国的决策作用大大增加。乌克兰危机中与美国不同的做法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
2022年3月15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基辅会见波兰总理、捷克总理、斯洛文尼亚总理。
其次，欧盟以欧洲一体化为目标，但美国并不乐见这种趋势，以免影响其主导权。美国为英国退出欧盟做出了积极贡献，但这也导致了英国影响力的迅速衰落。另一方面，欧元已经成为19个欧盟成员国的货币；根据申根条约，目前已有22个欧盟成员国和4个非成员国解除了边境管制，各国人员和货物可以自由流通。此外，欧盟公民享有直接在国家间工作的权利，这将进一步促进欧洲的一体化。虽然目前欧盟进一步“联邦化”的阻力不小，但欧盟一体化的趋势不容忽视。
面对北约的无效，法国总统马克龙曾宣称“北约脑残”，并敦促成立小规模的“欧盟军”，规模暂时为5万人，主要目的是维护欧洲内部安全和跨国公共秩序。美国出于自身利益反对该提议，想要维持其霸权角色。但是，如果北约不能真正发挥其维护欧洲安全和地区和平的作用，甚至恶化东西欧之间的局势，未来的“欧盟军”就有可能成为现实。届时，北约是否还能保持目前的预算和规模，是否能继续贯彻“美国优先”的战略优势，将是对所有成员国的新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