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一树生
最近读历史，注意到“云南王”龙云的几个历史细节:
龙云的人生有过多次反转，比如从被唐赏识发财，到发动推翻唐朝的“二·六事变”；从追随蒋介石，甚至成立“清共”，杀害包括中共云南省委书记王德三在内的革命派，进入贵州解决蒋介石在贵阳的围攻，最后与蒋介石分道扬镳，甚至互撕空；从无法与红军作战，到与中国共产党建立秘密联系，再到志愿抗战，自筹装备和物资，组织27万人上前线抗日，在台儿庄战役、王宇封山战争等战场上展示了滇军的威力...这些应该都和龙云是云南昭通人有关，他在云南陆军武术学校毕业的时候打败了来云南的法国铁骑。这是一种铁石心肠。虽然有些文献提到他和汪精卫似乎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但就历史而言，龙云作为中国爱国将领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以龙云代唐，打败胡若愚、张如济，巩固军队，稳定政府，控制云南部，建功立业，提高地位，防备蒋介石“假道灭敌”，把红军挡在云南之外，就是要当“云南王”，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进行一系列整顿和改革，强军改造。政治上，他的兄弟和下属大权在握，人事大权独揽；经济有自己独立的财政经济政策和金融体系。蒋介石曾携夫人及大批随行人员访问昆明，宋美龄写道，“昆明的街道非常干净整洁，建筑都是同一个颜色，与我们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杂乱无章的建筑相比，让人感到更加舒适。”“昆明街头的行人已经分成左右两边，来来往往，最有秩序。”当时的《大公报》甚至称云南为“前途光明的省份之一”。虽然说，当时的云南看似半独立于南京政府，但它实际上是一个独立于蒋介石政府的独立王国。这是历朝历代的大忌，尤其是对蒋介石而言。
此时的龙云思想从传统的忠君走向民主，从热爱云南家乡走向抗战时期的爱国。他以国家抗战大局为重，动员人民修建滇缅公路，支持中国远征军在缅北、滇西作战，支持建立西南联合大学，秘密加入NLD。他还提议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在昆明设立广播电台，同意《新华日报》在昆明设立分社。同时，他反对蒋介石的内战，维护民主力量。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来云南的一万美军与龙云的关系。以前相当多的媒体只谈自己抗日的一面，夸飞虎队。但还有另外一面鲜为人知，也是促使蒋介石和龙云分裂的重要一面。
这些美国军队是被雇来中国打仗的，而且报酬很高。普通飞行员一个月能拿到375美元，飞虎队普通飞行员月薪高达600美元。当时国民党将领月薪约800元大洋，不到飞虎队普通飞行员的一半。
据被聘为国民政府财政顾问的美国人阿瑟·扬(ArthurYoung)在他的书中记载，当时一名美军进驻中国的费用相当于500名中国士兵的费用。此外，中国政府还要承担许多基础设施项目。1944年11月至1945年5月，美军在华每月开支从10亿元(法币)迅速增加到200亿元；很明显，美国给中国带来的军事利益——尤其是B-29行动，在战争期间只发动了20 空次攻击——远远大于给中国虚弱的财政造成的损失。以1945年为例。那一年，中国政府把当年发的53%以上的钱花在了美军身上。其对中国已经不堪重负的通货膨胀的压力可想而知。
根据1944年9月11日蒋介石发给龙云的电报，当时驻扎在昆明呈贡区的美军已增至10600人，每天的肉类供应为35头牛、50头猪、1000只鸡。但美军得不到足够的肉类供应，于是要求云南省解决。对此，龙云的烦恼可想而知。有一种说法，一万美军把云南的牛都吃光了，要跨省到贵州去买。这更接近历史的原貌。
在蒋介石发电报的前几个月，美军在华最高指挥官史迪威当时就提出建议，要求从云南向印度运送牛肉，供驻印训练部队使用，被龙云拒绝，理由是“云南买不起美国牛肉”。那时候，在云南，牛的作用不是吃而是耕种。龙云不可能不顾粮食产量和抗战大局，强行宰杀耕牛让美国人满意。在吃牛肉的问题上，美军司令部多次给蒋介石发电报，蒋介石去找龙云，龙云没有办法满足美军的胃口。此外，龙云不甘被美军在云南肆无忌惮的占地所驱使，大量招募人力修建空军用机场。双方经常讨价还价，于是蒋介石的耳朵收到了美国的威胁:“如果中国不能解决云南的政治问题，美国就不能帮助中国赢得抗日战争。”“如果龙云不解决，中国不可能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
可以说，蒋介石下决心干掉“云南王”，美国人也起了重要作用。
蒋介石提前布局，拉拢、分化龙云的人马，还成立了“防御指挥部”，提前埋下自己的亲信杜做马前卒。1945年10月，龙云的嫡系部队被蒋介石以投降为由调离云南后，杜立即武力夺权，龙云身边无人。免去云南省政府主席职务及其一切职务，并被迫调任军事参议院主席。当杜夺取政权时，他不仅通知了驻昆美军，而且还叫他们先撤走。也就是说，云南的美军有机会警告龙云，但他们显然没有这么做，尽管龙云一直在为他们提供服务保障。
此后，龙云多次描述事件的过程:“我没有和蒋介石争国家，大不了就是政见不同。蒋介石集权，我主张地方分权；如果蒋介石要独裁，我主张民主。在抗日战争期间，昆明被称为民主的堡垒。没想到抗战胜利了，这个乌龟却用卑鄙和贼一样的流氓手段对付我。古今中外，一个地方政府怎么可能被军事突袭重组？真的让外人见笑了。既可恨又可笑。龙文(龙云的第四子)从美国来信说，美国一家报纸在10月3日以“贼袭”为标题刊登了这一事件，并称这是“中国抗战胜利后的第一枪”。原来！连我都容纳不下。蒋介石还能容纳共产党吗？”
被剥夺权利的龙云实际上被蒋介石软禁在南京。他不仅日夜被特务监视，还前往杭州，甚至去上海送女儿出国，都被蒋介石拒绝。于是实际上被软禁了三年，就在蒋介石准备把龙云弄到台湾省的时候，龙云终于等到了一个逃跑的机会，一个“美国朋友”的机会。
陈纳德与史迪威将军不和，龙云为了感谢陈纳德和飞虎队，不仅宣布昆明通往机场的公路为陈纳德路，还多次要求他回国后立即回来述职，共同创办民航公司。但陈纳德再次来华时，龙云已被软禁，创办民航公司(CAT)费了不少周折。
据龙云后来回忆，“我派我的秘书到上海找陈纳德密商，希望他派飞机到南京。我和陈纳德的私人关系还是很好的。他的公司本质上是商业性的，是唯利是图的。我和他是老交情了，我花了巨资租了他的飞机。我认为他不会告密。有一次他问我的秘书:‘江有没有明令禁止龙院长离开南京？如果有这样的顺序，就会有困难。“我的秘书说，‘没有发布公共命令。’他说会很容易，蒋茹问了之后，我就不知所措了。"
1948年12月，乔装打扮的龙云终于从南京逃到了香港。他不仅积极从事反蒋活动，还派人策动他在云南的老部下起义，并与黄等人发表联合声明，公开宣布脱离国民党反动集团。
建国后，龙云出访东欧，应该再也不会和美国人打交道了。
历史札记
☆作者简介:易树生，闻道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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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曹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