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政策,即使很多人反对,也不代表它不好;同样,另一个政策,即使有很多人支持,也不代表就是好的。
就像战国时期的商鞅变法一样,这项后来被证明代表历史发展方向的跨时代改革,在实施过程中遇到了铺天盖地的反对浪潮,反对者甚至把商鞅杀了才得以解脱。
另一方面,王安石有“宋代沈晗”的评价。他是沈步海,一切都是韩乃至新时代的商鞅所为。但与法家盛行的战国不同,宋朝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王安石的变法必然困难重重。
有一种说法,宋朝两次大改革中,反对范仲淹的都是“小人”;反对王安石的人,大多是公认的“君子”。如果不能理解,就看看青苗法的遭遇吧。
所谓的青苗法规定,地方政府会在每年2月和5月缺钱的时候向民众提供贷款。一等户每次借款不得超过15元,以后的借款按等级逐渐减少(北宋的户口按财产多少分为五等,一等最富,五等最穷)。贷款利息分两部分,期限半年,夏秋季缴税时归还。
为什么叫“小苗法”?因为每年的二五月份,正是百姓青黄不接的时候,田里的秧苗青翠未熟,可是家里储存的粮食已经吃完了,百姓正在挨饿。这时候政府贷款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然后加里在收获后收回,这是一个“双赢”的解决方案。
这一政策实际上是对历史传统的继承和发展,充分体现了王安石与时俱进的思想。
在古代社会,自然条件是农业生产的头号影响因素,人们无法控制丰年和荒年的出现,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粮食丰收时,粮价暴跌,农民利益受损,也就是所谓的“贱粮伤农”;但在饥荒时期,粮食供不应求,物价飞涨,普通百姓买不起。这种情况被称为“古龟伤人”。
因此,魏国早在战国时期就设置了“昌平”机制——在丰年,政府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粮食,以保护农民利益;在饥荒时期,以低于市场价的标准出售,既能保障民生,又能打压国家发大财的奸商。
在随后的朝代里,每当政局稳定的时候,都会设立“恒关仓”,这不仅是粮价的调整,也是救灾的“法宝”。
当然,北宋也延续了这种做法。然而,由于政治腐败、徇私舞弊,这一机制的效果是有限的。没有办法,人们只能向富裕的民间商人和大地主借钱,但利息一般都在五分以上,最夸张的利率甚至是一年的利息等于本金,由此不难想象当时老百姓的苦难有多沉重。
王安石在主持北京变法之前,曾长期在南方为官。他虽是秀才,但极其务实,因地制宜,探索了许多有益的措施,积累了丰富的基层经验,在当时取得了突出的成就。其中,他在访问金县期间,推行了“借粮于民,还息于民”的做法,得到了良好的反响。这就是“青苗法”的前身。
苗族法律的积极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大大增加了政府收入,另一方面有效抑制了民间高利贷对农民的剥削。对于增加财政收支、改善民生、缓和阶级矛盾具有积极意义。
其实除了青苗法,王安石在经济层面还有一整套制度,比如农田水利法、免役法、均分市易制度等。这些组合拳的目的很明确,建设一个抑制兼并,使国家富强的国家。
平心而论,王安石准确地发现了北宋国家贫弱、兼并严重等经济弊端,并提出了行之有效的改革措施,可谓“救世良方”。
事实上,历朝历代,国家代替私人资本调节社会物质的情况并不少见。最典型的就是盐铁专卖制度:春秋时期的管仲提出“关山海”政策,政府专卖盐铁;秦国商鞅变法,控制山泽之利,也实行这一政策;西汉初期对盐铁采取无为而治和放任政策;到汉武帝时,为了解决连年对外战争造成的经济压力,朝廷将盐铁酒生意收归国有。后来取消了白酒专卖,但一直用盐铁专卖。
那么,小苗法这种利国利民、有先例可循的政策,本来会引起地主们的痛恨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像司马光这样一大群著名的士大夫和受过良好教育的爱国人士也会强烈的拒绝呢?
其实原因在于“人”的因素。再好的政策,如果执行的人有问题,也会带来问题。
当初范仲淹推行庆历新政时,主张“先治民,后法治”,即先整顿官员,再进行具体改革。但是北宋的文人到底有多强?他们整改起来有多容易?更重要的是,宋仁宗这个“好人”当时掌权。所以范仲淹当了不到一年的政治顾问,面对各方指责就退了下来。
与范仲淹相反的是,王安石上来的时候,并不关心什么官管,而是专注于保证变法政策的实施,不管实施者是谁。宋神宗也对此表示支持,声称“法律永远不会因为官员或违法行为而被废除”。
其实这也是无奈的现实:先拿那些老套的官场刀,改革就推不动了。因此,最好在改革中结合绩效评估官员,顺便消除官僚主义。
但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些官员大力配合执行青苗法,并不代表他们支持这一政策,只是为了讨好王安石和宋神宗。
当时把青苗法作为评价官员政绩的指标之一。一些地方官员为了完成任务,强迫不需要借钱的富户贷款;对于那些实际需要借钱的穷人,官员担心他们还不起,故意不借给他们。这种奇妙的现象被称为“配给抑制”。
为了解决这种情况,法院通过严格的立法进行打击,但很难从根本上杜绝。但是,这并没有脱离王安石的想象。他的本意并不是追求完美:“十个人理财,就有一两个失败,那么多少钱都危在旦夕。”换句话说,只要改革目标整体能够实现,一些不完善是可以容忍的。这种态度可谓“实用主义”的精髓。
但是司马光这样的清派不喜欢。在他们看来,小苗法叫压制富民和增加国家收入的合并。但本质上和汉武帝时期的盐铁酒专卖一样,属于典型的“朝廷与民争利”,有向朝廷收钱之嫌。怎么会像秀才院呢?
同时,一些士大夫反对王安石变法,实际上是因为厌恶他的工作作风。像司马光,虽然也主张改革,但一直主张循序渐进;在经济层面,特别注重“节流”,即省钱,与王安石的“开源”不同。
其实这两种想法并不冲突。一个好的理财思路,一定是既开源又节流。但王安石是著名的“悖论”,强调“自古以来不缺钱,但没有办法理财”,对司马光的意见嗤之以鼻。凡是反对他的人,都被他视为“不读书”的“俗子”,他提出了“气象不足惧,祖宗不善法,论据不足”的观点。所有反对他的人都被打压,以至于很多当初支持和帮助他的文人都站到了对立面,比如欧阳修,他的老友司马光,程颢,大文豪苏轼等等。
最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支持王安石变法的人,大多是在官场积极得势的“小人物”;反对他的人,很多都是公认的“君子”。也就是当初反对范仲淹的人现在支持王安石;当初支持范仲淹的,现在都反对王安石了。
其实只要能解决北宋的实际问题,所谓的“小人”和“君子”算什么?王安石变法之争折射出北宋政治的碎片化,治国思路的分歧演变为道德优劣之争。宋神宗死后,王安石被排挤,司马光当权,废除了包括取得巨大成功的《幼苗法》在内的所有改革。明显有“为反对而反对”的嫌疑,连当初批评王安石的苏轼也转而不满司马光。就这样,曾经让国家在北宋富强的王安石变法付之东流。这真是历史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