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旗下公司造假 20 年，是时候掀开“工匠精神”遮羞布了

丰田旗下公司造假 20 年，是时候掀开“工匠精神”遮羞布了

介绍

介绍

在黑和粉两个极端之间，如何找到一个中立客观的立场，让妖魔化和神话一起破灭，需要重新聚焦日本制造。

作者北安

编辑许

编辑朱锦斌

8月2日，日野汽车向日本交通省提交了最新调查报告，将该公司涉嫌发动机排放数据造假的时间提前至2003年，比此前披露的时间提前了十多年。

日野是丰田旗下的卡车制造商，丰田持有其50.1%的股份。此前，日野已经承认伪造了4款发动机的排放和燃油经济性数据，但当时伪造证据的时间框架是2016年。从最新的报告结果来看，造假已经存在了近20年。

日野社长小池增聪已通过记者会向外界道歉，并表示公司管理层将认真对待自己的责任。他说，日野已经从丰田总裁丰田章男那里得到了信息，对方认为日野的不当行为辜负了所有利益相关者的信任。

此前，日野已召回近4.7万辆2017年4月至今年3月生产的汽车，但在最新调查报告出来后，该公司表示将再召回约2万辆受影响的汽车。此外，日野管理层还明确表示，为了整改，公司将在三个月内提出新的公司治理制度。

日野涉嫌造假主要包括篡改尾气排放测试数据和发动机燃效性能数据。

业内很好奇，问题出在哪里？

出席记者会的有日野社长曾聪小林，鞠躬道歉，事件调查委员会律师代表，大阪最高人民检察院前检察总长新原和夫，项目组专员岛本信二。小牧增聪直言，造假问题对公司影响深远，现在已经陷入巨大的负面漩涡。

二十年的萧条

首先，日野与丰田拉开了距离。

在记者会上，有日本记者提问母公司丰田是否参与其中，日野社长小林增聪回应称，造假是日野自己的问题，与丰田集团无关。“我们的项目管理也可以借鉴和复制丰田的模式，但很多问题发生在生产和研发一线，不深入很难发现。”

管理层也承担了责任。

面对日野史上最棘手的负面丑闻，小木曾聪只能直面难题。管理层和董事会经过深刻反思，对他制定了三个月的管理整改计划。“作为决策者和管理者，我接受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一系列的造假，但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那么，根本原因是什么？

调查委员会的最新报告对日野乃至日本企业文化进行了罕见的批评，将日野的造假丑闻归咎于公司僵化的管理模式。

“员工很难有心理安全感。”

“工程师的想法很难传达给他们的上级。"

"人们不能自由地表达他们的思想和感情。"

......

这份报告针对的是日野过去十几年的管理层。整个管理层沉迷于过去的成功和经验，很难客观正确地看待自己。面对外部环境的变化和内部员工的诉求，他们往往选择视而不见。

总之，整个体系是僵化的。

一些内部员工告诉调查委员会，日野的许多工程师认为，公司之前盲目扩大产品市场和新车产品线，但管理层从未认真倾听过一线的声音。

“即使RD实验室有造假行为，按照公司的制度和流程，产品开发和营销部门也很难互相监督。时间长了，很多问题被掩盖了，越来越严重。”

一份关于造假的调查报告，直接指出了公司内部管理和文化的深层次问题，这在日本汽车行业并不多见。调查委员会特别指出，希望外界的目光不要只盯着发动机性能测试部门的局部问题，而要看到整个造假的本质。

纵向追溯，高层意志，隐蔽性，部门合作，长期的企业文化才是真正的原因。

"最后一座堡垒被逼得走投无路。"

特别调查委员会还披露，三菱汽车2016年因油耗数据造假丑闻陷入动荡，其他日系车企也面临审查。然而，当日本国土交通省调查尾气排放和油耗测试数据时，日野提交了一份虚假报告，以证明其没有不当行为。

当时虚报的是一直被视为研发堡垒的日野动力列车实验部。该部门报告了通过制造虚假数据和提交伪造数据的欺诈行为。

日野，这不是个例。

这一幕似曾相识。

日本制造业口碑的下滑，真的是以“中道崩塌”的姿态震惊了业界。集体造假和质量问题陷入丑闻漩涡。当召回公告和鞠躬道歉已经司空见惯的时候，他们一直引以为豪的工匠精神，在遮羞布被掀开之后，突然发生了变化。

我们不妨把时间表提前。

去年新年刚过，日本老牌药企小林化学就被曝出40年来的虚假质检数据。约500种药品中高达80%的药品存在虚假生产记录。他们从16年前就掌握了这种情况，却一直让癌症困扰着市场。

去年上半年，曙光刹车假质检引发新一轮大地震，让日本汽车制造业的质量问题再次陷入信任危机。曙光制动工业株式会社发文称，发现在日本工厂制造的制动器及相关零部件存在篡改检验数据的情况。目前约有11.4万件产品与这种不当行为有关。

有四家子公司存在不当行为，分别是曙光山形制造、曙光福岛制造、曙光岩石制造和曙光杨珊制造。四家公司都承认在生产端存在造假行为，包括篡改数据、编造与事实不符的检验数据等，而这些行为早在2001年1月提交报告时就存在。

以及影响深远的高田事件。

想必大家都忘不了“死亡气囊”高田安全门的祸害，在汽车制造业有着切尔诺贝利一样的影响。已经中毒很久了，涉及的品牌和厂商数量足以载入史册。我们所关注的是，为什么在利益的驱使下，昔日赫赫有名的世界级匠人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杯“毒牛奶”，亲手撕下了苦心经营的金字招牌。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就在三年前，仅次于新日铁住金和JFE制铁的日本第三大钢铁巨头神户制钢公开承认违反合同长期篡改强度和尺寸等质量数据。枥木、三重和山口的三家工厂以及神奈川县的铜制品子公司都受到了影响。这一事件后来被日媒形容为撼动日本制造业的“神户冲击”。

有意思的是，神户制钢在日本业界引发的舆论风暴仍未平息，民愤仍在持续发酵。斯巴鲁质检门几乎同时撞上了一直被质疑的日本制造业的枪口。

由于使用“不合格检验员”的问题，斯巴鲁对涉及安全问题的群马县总工厂和雅道工厂表示道歉。这次事件和之前曝光的日产造假一样，属于无资质人员盖章篡改检验记录，并承认类似的造假已经持续了30年。

也是在同一年，2017年11月，日本最大的纤维化学品制造商东丽公司的社长日觉赵广在东京召开紧急记者会，公开承认旗下子公司篡改了产品强度的质检数据。

2008年至2016年，公司累计数据造假近150起，影响下游客户13家。造假数据主要涉及增强汽车轮胎强度的辅助材料。

“工匠精神”的崩塌

日本制造，为什么频频遇到有问题的中介？

做生意，自然有利益驱动。同样是近几年，零部件供应商不仅要面对汽车厂商采购量下降的残酷事实，还要面对上游零部件企业随着后者中长期收益的恶化而提出的更加严格的降本要求。最典型的代表就是丰田控股的电装日本。

另一方面，企业的内在追求越来越从市场份额向利润转移，强调盈利和创收，忽视社会责任。本质原因在于扩张时对速度的重视超过了质量。

背后也有深层次的原因。

如果你读过日本的历史书籍，很容易知道日本自古以来就位于一个岛屿上，资源匮乏，自然灾害频发，这就塑造了日本民族珍惜资源，重视效率，追求细节的性格。朝不保夕的环境给这个角色增添了矛盾和极端的成分。

正如露丝·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所指出的，日本人的国民性存在着“矛盾组合”，爱美却傲慢，彬彬有礼却咄咄逼人，喜新厌旧却固执己见，顺从却不被驯服。正是这种极端的双重性格，为今天话题的进一步讨论提供了基础。

一位长期从事中日韩文化比较研究的教授曾对《汽车公社》记者表示，日本汽车产业链集体造假频发，与宗教影响不无关系——

在日本镰仓时代，日本佛教净土始祖钦鸾大师极力主张“恶人有正机”的理论。“恶”是世界的起源。一切至高无上的精神事物，无论是神还是佛，不仅不嫌弃恶人，而且更积极地把恶人作为主要的拯救对象。

“恶人有正途”的说法不仅在佛教界引起了争议和思想震动，当代日本民众深受净土宗的影响，认为借助其他力量(阿弥陀佛的本愿)，恶人比善人更能解脱，容易产生“无罪为恶”的思想。

另一方面，应该强调“集体”一词。

日本的意识形态中有一种由来已久的“耻感”文化元素。在明知产品存在质量缺陷、数据安全存在欺诈行为的前提下，公司高管和决策者为了维护所谓的外在体面，很可能在羞耻文化(ちじょくぶんかか)的影响下选择欺诈掩盖。

在日本，从古村落社区就出现了“一村八分”的观念，随波逐流是最好的安身立命之道。如果有产业链造假的先例，然后成为行业潜规则，估计原本不想造假的企业都会湿鞋。

产业造假其实是日本厂商倒闭的一个剪影。从整个行业来看，已经渗透到各个领域。

比如军工方面，日本空中国自卫队的F-4战机自行起火，被指也与神户制钢有关。曾经号称“世界第一”的黑龙常规潜艇，因为性能不足，接连在澳大利亚和印度招标中落败；英国引进的日本高铁，时速200公里，足以在中国高铁面前丢脸，首航就出现大面积漏水延误故障 hellip hellip

日本的制造水平低于神话，高于抹黑；比集成短，比细节长。包括家用车在内的一些领域，质量和创新走在前列，但还不足以完全脱离其他发达国家。

《永不磨损》、《工匠精神》 hellip hellip

背上“脸皮薄”恶名后的日本汽车制造神话，在遮羞布一次次被掀开后，一再被“迎头痛击”。如何在黑和粉两个极端之间找到一个中立客观的立场，让妖魔化和神话一起破灭，我们需要重新盯着日本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