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包括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果戈理都写过“小人物”的故事。这里说的“小人物”主要是低级官员和低级公务员。比如果戈理的《外套》里的巴什马奇金,契诃夫《小公务员之死》里的契尔维亚科夫,《被困者》里的别·里科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穷人》里的杰甫什金。
巴马奇金、切尔维亚科夫、杰夫什金,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低级公务员,里科夫是学校老师。都是底层官员。和普通人相比,他们属于吃公家饭的一群人,但是他们没有实权。我们先来看看这些人的故事:
巴马奇金
巴马奇金是果戈理的小说《大衣》中的人物。巴马奇金是九级公务员,主要工作是抄写。他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几十年,抄了几十年,没有任何想法。他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2: 1。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下班后,他从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匆匆吃完饭,他继续复印从部里带回家的文件。
他脚踏实地、兢兢业业的工作,不仅得不到同事的尊重,还得到了上级的赏识。在他们眼里,巴什玛奇金只是一个不关心、不问他的抄写员。
巴马奇金虽然是铁饭碗,但收入不高,钱不多,穷得连一件外套都买不起。他的外套已经穿了很多年,已经不能抵御彼得堡冬天的寒冷,但是他没有钱再买一件。最后,在绝望中,他决定买一件新外套。
为了买这件新外套,他决定省吃俭用。不要每天晚上喝茶或者点蜡烛。如果你需要做什么,去女房东家借灯。我怕鞋底磨得太快,所以踮着脚。我怕我的衣服脏得太快,所以我一下班回家就脱下来。
最后,他买了一件新外套。当他穿上新外套去上班时,同事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这让他非常满意。连平时冷漠的上级都邀请他去做客,让他受宠若惊。他虽然去参加了宴会,但不习惯这种场合,最后还是提前出来了。
就在他到家之前,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新外套被抢了。之后,他开始跑去找他的新外套,但无济于事,找警察局长也没用。没办法,他决定找一个刚升为将军的人帮忙。我终于见到了这个“大人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将军一连串的问话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最后被抬出了办公室。在回家的路上,他得了咽炎,病倒了,最终死去。
切尔维亚科夫
契尔维亚科夫契诃夫是《小公务员之死》中的人物。他的结局和巴什玛奇金有些相似,被将军训斥后吓死。
切尔维亚科夫是一个普通的朝臣,但当他有机会去剧院时,他非常高兴和珍惜,与许多“大人物”一起。因为可以认识很多大官,甚至可以想象自己可以攀上一两个,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路。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发展。他在看戏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泡沫刚刚喷到一位文职将军布利茨·查洛夫的头上,他坐在他的前排,在交通部工作,相当于三等官员。
然后切尔维亚科夫开始慌了,反复向将军道歉,让将军厌烦。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小事,甚至已经忘记了。但切尔维亚科夫一再提及并道歉,这让将军非常不满。
最后,切尔维亚科夫第六次道歉时,将军大怒,直接叫“滚”。然后受惊的切尔维亚科夫就这样死了。
杰福什金
杰什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穷人》中的一个人物。富士金是九等公务员,主要工作是抄写,一干就是30年。他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太老实脾气又好,总是对周围的人生气。同事可以随意嘲笑、践踏、取笑他。
尽管经历了那么多难以忍受的屈辱,他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因为他深爱着瓦伦卡。瓦卡是一个有着不幸人生经历的女孩,几乎沦落风尘。多亏了Jefushkin,她从老鸨那里被救了出来。从那以后,瓦伦卡成了杰福什金生活的主要精神支柱。
Jayshkin花了很多钱治好Valenka。为了帮助瓦伦卡,他预支了工资,到处借钱。他把衣服卖了换钱,因为房东太太因为他付不起房费天天和他吵架。然而,没完没了的债务最终压垮了杰福什金,而当瓦伦卡看到杰福什金为了帮助她陷入了极度贫困的境地,并且一直被欺负和嘲笑时,她动摇了。
最终,瓦伦卡不得不嫁给了富有的地主比科夫。为了不饿死,为了不永远拖累Jefushkin。得知这一切后,杰福什金撕心裂肺,几近崩溃。
不要里科夫。
里科夫尤其是契诃夫的《避孕套里的男人》中的人物。不要成为一名中学教师,在俄罗斯内陆的一个小而闷的城镇里教希腊语。
他身材矮小,驼背,卑微,整天穿着雨鞋打着伞,即使在晴天也是如此。不仅是他自己,所有人都被要求成为他那样的奴隶。他是一个极端保守、固执、懦弱、自私、孤僻、虚伪、虚荣的人。他守旧、刻板,害怕一切新事物。他不仅极端保守固执,而且经常疑神疑鬼,胆小怕事,忧心忡忡,忧心忡忡。他担心任何琐事。“别闹了。”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要尽一切可能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担心任何变化都会给他带来损失。在故事的结尾,难道里科夫就在日常生活发生一点变化之前被吓死了。
事实上,无论是巴马史金骥,切尔维亚科夫,符节史进,别里科夫,我们可以发现,他们的底层官员有很深的奴性。
官方奴性
他们在上级和大官面前顺从、胆怯、卑躬屈膝、恐惧、拘谨。他们一点地位都没有,连看都不敢看。他们只能低头。在他们眼里,上级和大官都透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一种命令,甚至是一种心理威胁。
他们害怕犯错,害怕被上级知道,害怕被上级骂。面对上级的责骂,他们根本没有反驳和申诉的权利,只能默默接受。不管他们的上级是对是错,他们都是执行者和接受者。
他们做的事情完全没有自主性。他们只能做要求他们做的事。他们说能做的就能做。他们说不能做的不能做,他们不说的不能做。因为他们也怕麻烦,只能一刀切,一竿子打死。他们宁愿乱杀也不会放过一个漏洞。害怕一切新鲜事物,讨厌一切标新立异的人和事。他们只想保护自己的利益,尽量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们的内心是复杂矛盾的。他们虽然卑微,但是很注重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自尊心很强,怕别人看不起,怕自己被人畏惧,怕自己的尴尬形象被人看到。所以,在外人面前,永远保持体面,维护自己的面子。面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站在维护专制的制高点,他们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正义的”,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统治和形象。统治者虽然一点都不在乎,但还是乐于这样做。他们之所以如此“自觉”地为专制统治辩护,并不是出于自己的内心感受和爱国情怀,而是希望获得一种满足感,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可能来自于物质财富的自卑,也可能来自于和平时期的卑微,更可能来自于终于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他们的人性被扭曲了,他们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了。其实不仅仅是他们,整个社会底层都被扭曲变形了。为什么?
专制和官僚等级制度
19世纪的俄罗斯是一个政治专制、经济落后、社会黑暗恐怖的时代。沙皇集中了国家的所有权力,对内实行专制,靠庞大的官僚机构维持等级统治。各级统治者和官僚暴力,政治腐败,落后。专制、官僚和官阶造就了俄罗斯猖獗的官僚主义和官场奴性。
当时,俄国的官阶表将文官和武官分为1 4类,并将文官和武官区分开来。公务员类别最低为14类,最高为1类。官员分为四类:一类是14个等级的最高执政官;第二类是5到8级的中层行政长官;第三类是9至1 4级的较低级别的行政长官;第四类是国家机关中没有进入官阶表处理公文的办事人员,没有职务级别。
官阶使人的阶差和地位有优劣之分。官僚主义决定了各级官员只对直接上级负责,根本不对人民负责。同时,只有沙皇和沙皇委托的监察机关才能在没有人民监督的情况下对官僚进行监督。决定官员升迁与否的不是人民,也不是工作成绩,而是上级的赏识。所以下级官员要想升官,只能在上级面前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总之,俄国所有的阶级代表都是俄国沙皇专制皇权的臣民。政府对居民的控制是绝对的,社会组织对专制政府的影响是极其微弱的。沙皇政府致力于培养官员的无条件服从,要求他们严格遵守上级的规定和指示,彻底摒弃自我思维和创新意识。
国家的选官制度充满了君主专制精神,体现了沙皇专制的最高权力和严格的中央集权。在官员的选拔和提拔上,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原则,官阶晋升制度僵化,纵向流动速度缓慢,裙带关系盛行,政治和管理制度缺乏民主,官员独揽大权,贪污贿赂盛行。
与此同时,沙皇加强了对人民的全面控制,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越来越频繁的控制,强化的新闻审查,猖獗的间谍,更严密的监视,以及告密和报道的盛行,导致每个人都处于危险之中。每个人都活在恐惧中,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敢信任他们,怕被背叛。
专制的统治,恐怖高压的氛围,金钱的洗礼,险恶的社会环境,让每个人都对权力奴颜婢膝,畏首畏尾,畏首畏尾。人们冷漠麻木,浑浑噩噩,苟且偷生,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疯狂追逐金钱和情欲,贪婪、自私、庸俗、颓废的风气弥漫整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