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未能有效团结缙绅集团导致其断送大好河山

浙江高考满分2022-09-24  29

李自成未能有效团结缙绅集团导致其断送大好河山

倘若不是以李自成为代表的大顺政权战略上出现重大失误,清朝必然不会进关,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偏居一隅的北方游牧民族政权。

甲申年(1644年)三月至四月中旬,可谓是决定中国未来历史走向的重要日子,全国形势,可以作以下的概括:大顺政权和大西军是农民起义中形成的新兴势力,他们同明帝国一样是以汉族为主体的;区别是明朝残余势力控制的地区内继续维护着官绅地主的封建统治;而大顺军和大西军的领导人虽然已经有明显的蜕化倾向,但尚未达到质变的程度,他们实行的政策基本上仍然是打击官绅地主、保护农民利益。

明亡之际士大夫的心态

崇祯十七年(1644年)春天和夏初,大顺军所向无敌,占领了包括北京在内的整个黄河流域,这一广袤地区的百姓欣喜若狂,欢迎恐后。连官绅地主除了极少数死心塌地效忠朱明王朝,绝大多数都认为明朝气数已尽,转而寄希望于大顺政权。长期以来,人们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传统观念影响,以为官绅地主对大顺政权一直处于势不两立的地位,这是不完全正确的。

事实上自从崇祯十六年(1643年)十月明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部主力被大顺军歼灭以后,明朝官绅眼见大势已去,政治态度发生了根本的转变。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把明亡顺兴看成是历史上常见的改朝换代,为了自身利益纷纷归附以李自成为首的大顺政权。

尽管其中有的人争先投靠,希冀跻身于新兴的大顺朝定鼎功臣之列;有的人虽心怀疑惧,但为形势所迫而随大流。总之,在大顺军被清军击败以前,汉族官绅中的大批文官武将都以投靠大顺政权为唯一出路,而不可能设想去投靠偏处辽东的一个语言、风俗都有很大差异的满洲贵族为主体的满清政权。此时的满清绝对是处于劣势,基本没有问鼎中原的可能。

顾炎武《日知录》中有一段话很值得注意:“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在汉族官绅看来,大顺政权取代明朝只是“易姓改号”,朱明王朝的挣扎图存是宗室、皇亲国戚、世袭勋臣之类肉食者”的事,同一般官绅士民没有多大关系;而满洲贵族的入主中原则是“被发左衽”(剃头改制),“亡天下”了。所以当时的士大夫中的大多数绝对是不会考虑投靠清政府,满清也几乎没有取代明朝统治天下的可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应当奋起反抗。这就是甲申之春汉族军民官绅的心理状态。正因为如此,大顺军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就占领了包括京师在内的整个黄河流域。除了在宁武和保定两地稍遇抵抗以外(在保定城里“代帝亲征”的大学士李建泰也是主张投降的),到处是一派望风归附的景象。

如史料所载,“晋民倡乱者皆传贼不杀不淫,所过不征税,于是引领西望”;京师百姓也“幸灾乐祸,俱言李公子至贫人给银五两,往往如望岁焉”。崇祯末年曾在朝廷任职的熊开元记:“癸未、甲申间,臣待罪圈扉,闻都人望贼如望岁,不啻三百矛刺心而血欲洒而无从也”。

大顺军占领北京时,不仅“百姓欢迎”,明朝廷在京的两三千名官员自尽的只有二十人,其他“衣冠介胄,叛降如云”。国子监生陈方策塘报中说:“我之文武诸僚及士庶人,恬于降附者,谓贼为王者之师,且旦晚一统也。”

史可法在奏疏中痛心疾首地说:“在北诸臣死节者寥寥,在南诸臣讨贼者寥寥,此千古以来所未有之耻也!”这样的形势,倘若李自成及时调整战略部署,停止追赃助饷政策,转而团结士绅阶层,将矛盾直接指向关外的满清政权,自然会形成“箪食壶浆喜迎王师”的局面,而且政权的合法性也绝对比清王朝来得正当。

然而大顺政权在战略上两线作战,陷于左支右绌的窘境,造成两大对手力量不断地膨胀。大顺政权既然继承了明王朝的“遗产”,避免重蹈崇祯朝廷的覆辙,理应在最大程度上争取汉族各阶层的支持。

自明中期以后,缙绅势力已经成为社会上举足轻重的力量,能不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直接关系到大顺政权在管辖区内的稳定和遏制并随后解决辽东的民族对抗。

吴三桂的反叛使得天平倾斜向满清政权

清廷对吴三桂进行招降是比较早的,崇祯十五年(1642年)四月,清军攻克松山、锦州后,皇太极就致书吴三桂告以其舅氏祖大乐、祖大寿等“因系将军之戚”俱获保全,劝他“翻然悔悟,决计归顺”。又命三桂之兄吴凤及祖可法、张存仁、裴国珍、胡弘先、姜新、陈邦选等以亲属、旧谊的关系写信晓以利害,竭力劝说其降清。十月,皇太极再次致书吴三桂劝其投降。

次年正月,吴三桂给祖大寿的回信“犹豫未决”。皇太极再次致书劝他“急图归顺,勉立功名。”然而,在一年多时间里,吴三桂自觉回旋余地尚大,并没有接受清廷的招降。到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明亡之时,吴三桂等撤入关内的辽东官员却很快决定接受大顺政权的招降。

做出这一抉择首先是因为吴三桂等人获悉大批明朝文官武将都归附了大顺,其中不少人(如唐通、白广恩)在过去辽东战事中曾同吴三桂共事,大顺政权已是众望所归,颇有统一天下之势;其次,大顺政权同明王朝样是以汉族为主体的政权,吴三桂等辽东官绅军民更易于接受;第三,吴三桂所部江东官兵一直处于同清军对峙的地位,而同大顺军并没有多大恩怨,即如史籍所说:“以清兵仇杀多次,不欲返颜,乃修表谋归李贼。”第四,就个人前途着想,吴三桂虽有一部分亲属降清,但他的父母等直系亲属居住在北京已处于大顺政权控制之下,归降或敌视大顺政权必将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命运。

何况曾在辽东共事的总兵白广恩、姜壤、马科、唐通等人都已跻身于大顺朝新贵之列,唐通兵力远逊于己,三月间才投降大顺就受封为定西伯,由他出面劝降,“盛夸自成礼贤,啖以父子封侯”,对吴三桂有很大的吸引力。

三月二十六日左右,吴军行至河北玉田县离北京已经不远了,吴三桂突然改变主意,由投降大顺转持敌对态度。

产生这急剧变化的原因在史籍中有三种说法:一是吴三桂听说他的父亲吴襄被大顺政权拘捕追赃,二是误信从京中私自逃出的奴仆谎报吴襄全家被大顺军抄没,三是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说法是吴三桂留在北京的爱妾陈圆圆(又名陈沅)为大顺军将领所掠,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真实情况已难考定。

吴三桂投降大顺,本意是维护和扩张自身利益,从北京传来的消息使他疑窦顿生,猜测李自成的召见很可能是一种骗局,将对自己采取不利行动。于是,他骤然变卦,带领部下兵马直奔山海关,从背后对镇守关门的唐通部发起突然袭击。唐通的兵力大约只是吴三桂部的五分之一,加以变生意外,猝不及防,山海关遂被吴三桂占领。唐通率残部撒往离山海关不远名叫一片石的地方,大顺政权委任的其他官员也纷纷逃回。

吴三桂的叛变使山海关地区顿时彤云密布,笼罩着一片紧张的战争气氛。当地人土佘一元《述旧事诗》云:“吴帅旋关日,文武尽辞行。士女争骇窜,农商互震惊”,真切地反映了百姓们的惶惧不安。跟吴三桂采取同一立场的只有原山海关总兵高第和卫城(即清代的临榆县)一小撮士绅地主。

关、辽两镇兵力合计不过五万,山海关一隅之地又难以筹措粮饷。“维时内无军需,外无援旅,人心汹汹,不保朝夕”。吴三桂当然明白凭借这么一点军事和经济实力根本不足以同大顺政权抗衡,更谈不上在顺、清夹缝中求生存。他决定回师夺取山海关实际上意味着他在同大顺政权决裂之时已经把投靠清廷作为出路。为了给自己增添一些本钱,他不是率部出关以丧家之犬的形象向清方投降,而是玩弄手腕,一面“遣人东乞王师”,以京东要塞山海关城为见面礼;一面“遣人给贼缓师”,“以待本朝大兵”。

此时清廷在干什么?

1、与李自成共分天下

同李自成的麻痹大意相反,清廷统治者并不满足于占领辽东,随着明王朝的急剧衰微,他们趁火打劫的野心迅速膨胀起来,初期是想同农民军瓜分明帝国。

皇太极驾崩前不久,对天下大势已做出了相当准确的判断,他说:“以朕度之,明有必亡之兆。何以言之?彼流寇内讧,土贼蜂起,或百万,或三四十万,攻城略地,莫可止遏。明所恃者惟祖大寿之兵,并锦州、松山之兵,及洪承畴所领各省援兵耳,今皆败亡已尽,即有召百募新兵,亦仅可充数,安能拒战?明之将卒岂但不能敌我,反自行剽掠,自残人民,行赂朝臣,诈为已功;朝臣专尚奸谗蔽主耳目,私纳贿赂,罚及无罪,赏及无功。以此观之,明之必亡昭然矣。”

在这以前,他命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为奉命大将军统兵伐明时就曾指示:“如遇流寇,宜云尔等见明政紊乱,激而成变。我国来征,亦正为此。以善言抚谕之。申戒士卒,勿误杀彼一二人,致与交恶。”由此可以窥知清廷早已处心积虑利用汉族内部阶级拼搏谋取渔翁之利。

崇祯十六年(1643年)八月皇太极驾崩,幼子福临即位,清廷实权落入摄政王多尔衮手中。次年正月,蒙古鄂尔多斯部落来告,大顺军已经占领陕西,多尔衮等立即在正月二十七日派使者往陕北同大顺军联络,信中说:“大清国皇帝致书于西据明地之诸帅:……兹者致书,欲与诸公协谋同力,并取中原,倘混一区宇,富贵共之矣。不知尊意何如耳。惟速驰书使,倾怀以告,是诚至愿也。”

大顺军榆林守将王良智收到来信时,李自成已亲统大军向北京推进。王良智虽将清廷来信事报告了李自成,但大顺军领导人对清廷统治者急切于分享胜利果实的企图并没有给以重视。

联络大顺军共同灭明的图谋既未达到,多尔衮等清廷统治者也决不肯放过扩张自身利益的良机。这年三月,清廷决定大举伐明。出师之前,范文程上书摄政诸王,指出明朝灭亡的大势已定,“窃惟成大业以垂休万世者此时,失机会而贻悔将来者亦此时”。“盖以为明劲敌者我国也,抑则流寇也。正如秦失其鹿,楚、汉逐之。虽与明争天下,实与流寇角也”。

这就为多尔衮等人用兵提供了总体战略方针。四月初,传来了大顺军攻克北京、明廷覆亡的消息。多尔衮决定趁大顺军立脚未稳,迅速出兵。

当时在清都沈阳的朝鲜使者向本国报告说:“顷日九王闻中国本坐空虚,数日之内,急聚兵马而行。男丁七十以下,十岁以上,无不从军。成败之判,在此一举。”四月初九日,清摄政睿亲王多尔衮“统领满洲、蒙古兵三之二及汉军恭顺等三王、续顺公兵,声炮起行。”动员兵力之多连清方人士也说“前后兴师,未有如今日之大举。”

清廷这次出兵同崇祯年间三次入口大不一样,战略目的已由掠夺财物子女变为进取中原。因此,多尔衮接受范文程、洪承畴的建议,严格约束军纪,规定“有抗拒者必加诛戮,不屠人民,,不焚庐舍,不掠财物,……军民秋毫无犯”。进军路线则采纳了洪承畴的意见,准备由蓟州、密云破边墙而入,避免顿兵山海关坚城之下。

四月十五日,清军行至翁后,意外地遇上了吴三桂的使者副将杨珅、游击郭云龙,携带求援书信,内云:“三桂受国厚恩,悯斯民之罹难,拒守边门,欲兴师问罪,以慰人心。奈京东地小兵力未集,特泣血求助。……王以盖世英雄值此摧枯拉朽之会,诚难再得之时也。乞念亡国孤臣忠义之言,速选精兵,直入中协、西协;三桂自率所部,合兵以抵都门,灭流寇于宫廷,示大义于中国。则我朝之报北朝岂惟财帛,将裂地以酬,不敢食言。”多尔衮当即决定改变进军路线,直趋山海关。

很明显,吴三桂的信在措词上经过斟酌,以明朝孤臣的名义请求清方合兵共讨农民军,尽管当时明朝廷并不存在,“裂地以酬”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无非是为自己投靠清朝蒙上一层遮羞布而已。

2、进取山海关

多尔衮洞察其心,直截了当地以晋封藩王为诱饵,招降吴三桂。到吴三桂得知李自成亲统大顺军主力迫近山海关,再次派郭云龙催促清军火速来援时,就请求多尔衮“速整虎旅,直入山海”。四月三十日,多尔衮接信知道形势紧迫,为了防止大顺军占领山海关,下令兼程前进。次日,清军以一天二百里的速度急行军于当晚到达距关城十里的地方驻营。这时,大顺军与吴三桂、高第部关、辽兵正在激战之中。

为了明白山海关战役的胜负,分析一下参战各方兵力情况是必要的。大顺军开赴山海关时留下了老弱兵员一万守北京,随李自成、刘宗敏前往平叛的兵马大约为近十万名;吴三桂、高第的关、辽兵合计约为五万;而清军当时的全部兵力为十万,除了摄政郑亲王济尔哈朗率领满、蒙八旗军队三分之一留守沈阳一带外,多尔衮所统满、蒙、汉军队大约为七八万人。

自然,在三支军队中清军战斗力最强;吴三桂部是原明朝官军中的精锐:大顺军是自崇祯十四年(1641年)迅速扩展起来的队伍,大部分兵员素质不如清方。但是,他们是一股新兴势力,纪律严明,富于朝气,不像明朝官军那样腐败。

由此可见,集结在北京地区的大顺军击破吴三桂、高第部原明朝关、辽兵是绰有余裕的;很可能李自成入京之时调集的兵力也仅满足于此。而介于顺、清之间的吴三桂部则具有举足轻重之势。降顺则李自成的兵力约为来犯之清兵一倍,而且山海关要隘不致拱手让敌,即便在同清军作战中局部失利,大顺政权可征调的增援兵力较清方要大得多;吴三桂叛投清方,双方兵力对比和态势就颠倒过来,清、吴联军在数量上也占了优势。

大顺政权在政治、军事上的失策,导致了山海关战役的失败和北京、畿辅、山东等地的易手。

四月十三日晨,大顺军由北京向山海关进发。行至三河县遇到了吴三桂派来的使者,谎称吴三桂仍愿意投诚,请求缓师。在这关键时刻,李自成又一次受骗了,他派明朝降官密云巡抚王则尧以兵政府尚书的官衔去山海关同吴三桂谈判,随即放慢了进军速度。从北京到山海关大约五天可达,大顺军却在八天之后即四月二十日才进抵关西。

这时,才知道王则尧已被拘押,吴三桂和高第的军队在关内沿石河一线做好了作战准备,除了武力解决,没有招降余地了。四月二十一日上午辰时,山海关战役开始。

李自成为了全歼关辽兵,防止吴三桂部被击败后引残部出关降清,做出用兵部署:把主力放在石河西,另外派遣部分军队包抄至关内外,进攻山海关的东罗城、西罗城、北翼城。双方激战一昼夜,到二十二日上午吴三桂军已有不支之势,据守北翼城的一支吴军向大顺军投降。

吴三桂见情况危急,亲自带领部分兵马和当地乡绅冲出关门,请清军立即参战。多尔衮统率的清军二十日晚驻营距关城十里,二十二日晨进至离关城仅二里的威远台观战。经过几天的使者往返和亲身考察,多尔衮对吴三桂的处境和降清诚意已洞然于心。

吴三桂到后当即“赐坐赐茶,面谕关门为第一功”。他对吴三桂等官绅说道:“汝等愿为故主复仇,大义可嘉。予领兵来成全其美。先帝时事,在今日不必言,亦不忍言。但昔为敌国,今为一家。我兵进关,若动人一株草、一颗粒,定以军法处死。汝等分谕大小居民勿得惊慌。”接着又吩咐吴三桂:“尔回,可令尔兵以白布系肩为号。不然,同系汉人,以何为辨?恐致误杀。”说完,让吴三桂立即回关准备接应,同时下令清军从南水门、北水门、关中门三路进关。旋即与大顺军展开激战,大顺军力战不支,败亡北京。

3、清军占领北京城

清军在山海关地区作了短暂的休整,即向北京进发。四月三十日晚上,多尔衮在蓟县获悉大顺军已经撤离北京,命令多铎、阿济格和吴三桂等带领精兵火速追击,目的是进一步重创大顺军,尽量截留被大顺军运走的金银财物。他自己率领部分兵力于五月初二日由朝阳门进入北京。当时北京城里的官绅士民并不清楚吴三桂已经投降清朝等情况,纷纷传说吴军杀败大顺军,夺回明太子朱慈烺,即将送回北京即位,因此准备了皇帝的卤簿法驾出城迎接。没想到昂然而来的是清摄政王多尔衮,许多人大吃一惊偷偷溜走,少数官僚则将错就错地把多尔衮迎入劫后仅存的武英殿,拜倒在爱新觉罗皇室脚下。

五月初八日,清军在庆都(今河北省望都县)城东追上大顺军。李自成命蕲侯谷英率兵阻击,被清军击败,谷英阵亡。接着,清军又在真定(今河北省正定县)再次获胜。大顺军在畿辅已无法立足,经井陉退入山西,留精兵扼守固关。

追击的清军于五月十二日返回北京。京师的再次易手在明朝官员中又一次造成重大的影响。大顺军进京时绝大部分明朝官绅都报名请用,清兵占领北京后相当一批汉族官绅出于民族隔阂不愿出仕清朝,纷纷南下。杨士聪在一封信中就说:“弟联南来缙绅不下百余人”。

在争取汉族缙绅势力上,清廷显然技高一筹。大顺政权的追赃助饷,随后建立的南明弘光政权又以从逆的罪名追究。南逃官绅曾经投降“闯贼”而大兴“顺案”,都使相当一部分官绅大失所望,另寻出路。

多尔衮进京初期比较谨慎,遇事多听从范文程、洪承畴等汉族官僚的建议。为了取得汉族官绅地主的支持,他以为明帝复仇讨贼相标榜,进京后的第三天就下令:“官民人等为崇祯帝服丧三日,以展舆情。著礼部太常寺备帝礼具葬。”鉴于明朝后期党争激烈,在京的明官僚绝大多数又投降过大顺政权,多尔衮不失时机地广为招徕入京,“天张榜示,与诸朝绅荡涤前秽。“令在京内阁、六部、都察院等衙门官员,俱以原官同满官一体办事。不久又进一步明确宣布:“凡文武官员军民人等,不论原属流贼,或为流贼逼勒投降者,若能归服我朝,仍准录用。”这就是说不管是东林一复社党人还是魏忠贤阉党,是明朝官员还是大顺政权官员,只要归附清朝就宣复原职,甚至加官晋级。

其中突出的例子如涿州(今河北涿县)人冯铨在天启年间依附魏忠贤,爬到大学士,崇祯初革职为民,多尔衮入京后即以书征至,委任为内院大学士,而且因为他熟悉朝廷典故排名第一,位列范文程、刚林、祁充格、宁完我之前。冯铨受宠若惊,请求将名次移后,多尔衮说:“国家尊贤敬客,卿其勿让。”

至此,中国未来的归属问题已无悬念,自然而然地属于满清政权,将近三百年的满人统治政权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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