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马市促进民族融合增强女真族实力

明代，辽东成为商业繁荣之地，尤其是存在了200多年的“辽东马市”，是当时最大的边贸市场。辽东马市作为连接各民族的经济纽带，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同时使女真族迅速壮大，对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巩固和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明朝的初衷是以贸易换和平。

上周，记者驱车前往距离抚顺10公里的明代马城遗址。抚顺马史遗址占地约380万平方米，四周有围墙和天然悬崖。这是一个危险的入口。今天，马史遗址位于田野里，有道路穿过。马圈墙的痕迹早就消失了，那些人互相叫骂的交易场面也归于沉寂。只有散落在地上的大量青砖青瓦和青花瓷片还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的繁华景象。

据史料记载，抚顺马市是明代和建州女真重要的物资交易场所，也是明代辽东开放的14个马市之一。辽宁省档案馆研究部档案员周璇告诉记者，马史是明朝政府为北方游牧民族开设并直接管理的贸易市场，主要贸易对象是东北地区的民族，如乌兰察布蒙古部、建州女真部、海西女真部等。辽东的马市已经存在了200多年，几乎一直伴随着明朝。

周宣说:“15世纪初，辽东是一个游牧民族，在东西南北都有‘猛士’的美誉，随时会发生侵扰和威胁。所以明朝希望通过设置马市，巩固与边疆各族的联系，加强对边疆各族的控制，使他们‘不战而屈人之兵’。”

明朝政府对战马的需求也是设立马市的重要原因。由于连年战争，马匹严重短缺。为了不断获得优秀的战马，明朝开始大力发展“朝贡贸易”，边境地区的游牧民族纷纷来京朝贡马匹。但由于路途遥远、运马困难，入京贸易逐渐成为制约朝贡贸易发展的瓶颈。

明永乐三年(1405年)三月，明太祖朱迪接到乌兰察布蒙古的报纸，提出“属下要在京交易马匹”。此时明军急需大量战马来保卫鞑靼蒙古，于是答应了其请求。明成祖见运马难，下令:“于广宁、开元择水草设市”。很快，乌兰哈蒙古三卫派出230余人“马到辽东做交易”，接着，鞑靼蒙古派出294人到市场“贡马”。当时明朝实行邀边政策，对北方民族各部、各卫进贡。一方面，它严格规定了朝贡的种类和数量，朝贡的时间、人数、路线和停留时间。另一方面给予朝贡者优惠待遇，沿途免费食宿，超过朝贡价值奖励朝贡者，允许他们买卖朝贡以外的商品。一时间，前来向马致敬的人络绎不绝。

此后，至万历年间，明朝廷又陆续在辽东边墙的兴城、锦州、益州、广宁、开元、辽阳、抚顺、清河、宽甸城堡附近开设了14个马市，尤其是广宁、开元、抚顺，以其规模之大、存在之久而被称为“三大市场”。

抚顺市规模最大。

明朝永乐四年(1406年)，朝廷设立了专门的管理机构，规定了市场管理办法，并设置了马市场管理官员。

“起初，来马来西亚市场交易的外国人都要加盖本部落的信(介绍信)，后来被朝廷允许进入市场(边贸通行证)。没有道歉信或者货物的不准进场，携带武器的不准进场。同时马匹等物品必须经过市府官员验收后才能进入市场。”周璇说。

辽东马市开放之初，各地马市开放时间不同，每次交易的时间也有长有短。周宣说:“开元马市每月为一城，每月初一至初五，然后改为每月两城，再改为五日七日一城；广宁每月两城，初一至初五一次，16日至20日再一次；抚顺城，三日复城，万历年间改随城，成常态。这样一来，辽东几乎每天都有一个马市，交易非常方便。”

据史料记载，开市时“交易频繁，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一派繁忙景象。该市还规定，必须明码标价，以确保“一切对商家有利，降价无损失”。开市之初，马匹分为上、中、下、驹五类，价格不同。石岛值五石五布帛；四件米，四件布帛；马值三米三块布丝；下马两米，布帛两块；一匹小马驹值一块石头和两块布。以石岛价格为例，约为16两白银。由于价格合理和“趋之若鹜”，马的成交量越来越大。

“辽东马市的另一个特点是收取市场税。马市官从马市的各种交易中抽取税钱，收税的多少取决于商品的品种和质量。”周宣告诉记者，马来西亚官员要从税钱中拿出银子，分给那些有贡献、有立功表现的酋长，称之为“抚赏”、“抽分”。奖励以物品为主，以金钱为辅。

据史料记载，万历四年(1576年)，从新安关入关的土司抄木，带了350多人的队伍，带来了大量的马匹和货物。交易结束后，他受到款待和奖励:“四十三个菜，包括酒，一分钱八个银元，九十五个水果表，十个官方红布...六官蓝布，五十一缎，官妆花。”

在明朝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辽东的马市日益繁荣，逐渐从单一的马市发展成为综合性市场。马市的性质也从“官市”转变为“私市”，其他市场交易的商品种类也与日俱增。女真人出售貂皮、人参、蜂蜜、木耳、蘑菇等土特产，汉族商人则出售布匹、丝绸、陶瓷、大米、盐、铁锅和铁器。

女真族迅速壮大。

沈阳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对明代马市场贸易进行了深入研究。他告诉记者:“在整个明末辽东马市交易中，建州的女真商人最为活跃。可以说辽东的马市对建州女真的发展壮大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对后期建州女真各部的统一、后金王朝的建立、中原的确定都有着深远的意义。”

辽东开市后，女真以马换粮，一匹最好的凯尔十五米，一匹最差的凯尔八米。女真人用她的人参、貂皮、木耳、马匹等土特产换取粮食、布匹、盐、铁等生产生活资料。据记载，仅万历十二年(1584年)三月的17次马市交易中，女真人当月就买了4848件铁器和430头牛。

通过经济往来，互通有无，互惠互利，特别是大量的牛、铁农具和种子，女真人逐渐从“只知射猎，不谙耕种庄稼”转变为“居屋耕食，不可射猎”。到明朝后期，女真人已经从采集狩猎进入半农半耕社会。据《建州图册》记载，明末，今新宾满族自治县“无别墅，不耕，至于山，多垦”。此时，女真族居住的地区从无法耕种的粮食输入区变成了粮食输出区。

记者在新宾县赫图阿拉市文物管理所看到几件农具，是金代后期女真用于春耕的农具，反映了当时农耕技术的提高。“明代辽东马市的开放虽然是出于加强边防、巩固统治的需要，但客观上促进了女真族的繁荣。”李丽丽说，“从15世纪中期开始，随着农业的发展，战争越来越频繁，女真族对武器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但他们还没有掌握采矿和冶炼技术，所以把从辽东马市上购买的锅、锄、铲等铁制农具熔化，重新加工成武器，大大增强了女真族的战斗力。”

李丽丽指出，辽东马市的繁荣加深了东北与中原地区的经济文化联系。马史贸易已经成为女真人了解中国文化的重要窗口。他们在贸易中从汉书中获得了营养，开阔了视野，极大地促进了社会进步。蒙古和女真族的马、人参、貂皮、东珍珠等产品深受中原人民的喜爱，而中原的商品在辽东却供不应求。嘉靖、万历的故事甚至把辽东描绘成发财的仙境，“要发财，就去辽东”，成为内地商人的共同心声。长期被视为蛮荒之地的辽东，在明代是商人的投资天堂。对于明朝来说，辽东建立马市最大的战略利益就是边境200多年的相对和平，让习惯了战争、以掠夺为生的女真族以温和的方式寻求立足之地，以交易代替刀枪，以和平代替战争。不能说是巨大的历史进步。

在李莉看来，辽东马史的贸易极大地促进了女真社会从分散走向统一。汉族经济的刺激和先进经济文化的影响，极大地加强了女真族社会区域之间的经济联系。马史的发展造成了地区的不平衡，女真部落在与马史争夺辽东贸易权的过程中逐渐融合，最终形成了统一的部落。

在各民族长期的经贸合作下，以女真族为代表的辽东各民族在经济、文化上与中原汉族越来越接近。原本为控制边境游牧民族经济政治生态而开放的马市，最终为明朝带来了辽东地区的自由经贸和繁荣稳定，大大加快了民族融合的步伐。

努尔哈赤利用马市场攻占抚顺。

明朝时期，在抚顺、开原以北，有女真族的叶赫部。据史料记载，明朝万历十一年(1583年)，努尔哈赤举旗养兵，统一女真族诸部，于1616年建立后金政权。在这33年间，努尔哈赤在抚顺等地与汉族进行了大规模的贸易，使得女真族迅速壮大。

地处十字路口的抚顺城，在明代不仅起到了贸易的作用，还起到了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防御体系的作用。沈阳故宫博物院副院长李莉告诉记者，抚顺马市依山傍水，设置在关外，形成了以抚顺边境为重心，以辽东边墙为依托的营、城、关三重防线，起到了防范建州女真居住地赫图阿拉城，牵制其西进发展的作用。这种严格的设置，使得北方游牧民族在侵犯边境时，都要绕过抚顺边境。因此，抚顺马史的存在对辽东的稳定一直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抚顺自然成了努尔哈赤的首要目标。

晋三年(1618年)四月，后金军兵分两路，逼近富顺。努尔哈赤首先派使者到抚顺马史，声称第二天将有3000名女真人来这里进行贸易。4月15日，数百名壮士来到马史富顺。他们带着成捆的人参、貂皮和其他山货，带着一道法令进入市场...当城里的内人打开城门，这些人一下子就成了努尔哈赤的八旗。就这样，经过一场暗战，努尔哈赤攻占了辽东重镇抚顺。

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六月十六日，努尔哈赤率八旗攻占开元城。存在了213年的辽东马市走到了尽头。

学术支持

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辽宁省博物馆

辽宁大学

辽宁省档案馆

沈阳故宫博物院

来源:人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