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因蜱虫病病逝三人曾一同为去世感染者净身，当地疾控将调查

信阳：因蜱虫病病逝三人曾一同为去世感染者净身，当地疾控将调查

小说《盗墓笔记》中，人体内嗜血的“草虱”令人印象深刻。它的原型“滴答”也活跃在现实生活中。它的大小和跳蚤差不多。咬入宿主后会继续吸血，身体也会相应膨胀。它携带多种感染人体的病原体，可导致局部损伤或一些蜱传疾病，并可能致命。

蜱在中国分布广泛。随着天气变热，蜱进入活动高峰期，相关的蜱传疾病也频繁发生。5月27日，河南信阳市潢川县刘天桥村的黄先生向本报反映，近日，包括其父亲在内的三位老人因“发热伴血小板综合征”(俗称“扁虱病”)去世。另一人正在接受治疗。黄先生说，之前同村有一位老人死于蜱虫疾病，包括黄先生父亲在内的三位老人都曾帮助清理和给死者穿衣。接受治疗的患者都曾看望过老人，并与老人有过密切接触。

“发热伴血小板综合征”是由新型布尼亚病毒引起的自然流行性疾病，通常由蜱传播，也可通过直接接触患者的血液或血性分泌物在人与人之间传播。但也有病毒学家指出，总体而言，类似的传播事件“相对罕见”。

“去年，村里一位老人被蜱虫咬死了，但我们村以前从未发生过多人感染的情况。”该村天桥党支部书记许说，目前，村里每天都进行消毒工作，并采取相应的防护措施。信阳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和潢川县领导已前往当地了解情况。信阳疾控中心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本报记者，向潢川疾控中心传染病防治科咨询后，对方表示已了解情况，将于近期前往调查。

一个老人因为蜱虫疾病去世了，很多人死了或者生病了

据黄先生介绍，同村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黄成(化名)发高烧。他一开始以为只是重感冒，但还是去了县医院治疗。随后被送往信阳市中心医院确诊为“血小板减少综合征”(俗称“扁虱病”)。他情况危急，无法抢救。回村后于5月5日病逝。根据当地习俗，死者在下葬前应该得到一件寿衣。6日，在皇城家人的要求下，黄先生的父亲黄华(化名)等人前往皇城家中帮忙。

11日葬礼结束后，66岁的黄华感到身体不适。"起初，他觉得走路很无聊，还发了低烧。"黄先生说，当时他在外地，母亲以为是常见病，没在意。没想到，父亲很快转为高烧，在当地私人诊所输液后仍不见好转。随后，黄先生的母亲带着黄华到镇上的一家医院检查。医生说怀疑是蜱虫病，需要去市级医院治疗。15日，黄先生的母亲将丈夫送到信阳990医院治疗。经过多次检查，她被诊断为“发热伴血小板综合征”，病情严重。

黄先生说，当主治医生得知同村老人因为蜱虫病去世后，就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人有类似症状。黄先生的母亲打电话询问后，发现另外两位帮忙清理尸体、换寿衣的老人也出现了高烧症状。

黄先生父亲住院检查报告。缔约方提供的照片

经过多日治疗，黄先生协调将父亲转至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以下简称“协和医院”)。但父亲的状态越来越差，意识有些模糊，还在发高烧。5月26日下午不幸去世。

生活在商城县的80岁老人杨老汉(华姓)是皇城的叔叔。他之前帮死者清洗、穿衣，后于5月20日因类似病症去世。他的孙子杨(化名)介绍，杨老汉过去身体很好，从来不吃药看病。然而，在皇城离葬礼还有一两天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了，全身都感到疼痛和疲劳。杨老汉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邻居17号发现他身体异常后跑去通知了他。

杨说，杨老汉先被送到镇医院，发现血压很低，随后转到信阳990医院治疗，并做了蜱病相关检测。第二天检测结果为阴性，19日检测阳性后开始输液药物。19日夜间，老人出现抽搐、大小便失禁、意识模糊等症状。，获救后略有好转。20日凌晨5时许，老人不幸去世。

杨告诉该报，杨老汉入院后，黄成的儿子将两名涉案亲属送往同一家医院治疗。其中一个是黄成的哥哥，他之前帮死者清理过自己，穿过衣服。杨说，黄成的儿子在聊天中明确提到黄成在中心医院被确诊为蜱病，但老人不太相信，认为可能是被其他病毒感染。

杨老汉的出院通知。缔约方提供的照片

黄先生说，杨老汉去世后，黄成的哥哥和黄华相继去世，三人都已60多岁。皇城的另一名亲属正在接受治疗。

正在协和医院接受治疗的60岁老人张丽华(化名)是皇城的姐夫，住在潢川县另一个村。黄成确诊后，张丽华去探望了两次。

张丽华的儿子和妻子也在武汉。张丽华的儿子告诉该报，张丽华在黄成住进信阳市中心医院后，曾去探望过他。当时黄成的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儿子也在身边。“当时皇城突然要侧身了。我爸怕他从床上掉下来，就扶了他一把，把他抱到床中间。这是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身体接触。”

黄成病危回村后，张丽华又去看他，但“只是看着”，当时黄成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5月16日左右，张丽华开始发烧，症状加重。最早入住信阳990医院，确诊为蜱病。但由于医院医疗资源有限，“呼吸机不够用”，还被告知重症监护室医生在国外留学，20日被转入武汉协和医院重症监护室。目前他的病情比较稳定。

5月29日，该报致电黄骅主治医师，其确认黄骅皇城哥被确诊为蜱病，相关检测呈阳性。

它可以“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大多通过血液

为什么很多人会突然患上“扁虱病”？黄先生怀疑是在给死者清洗、包扎的过程中感染的。“当时身上有个插管没拔。之前可能是用来抢救输血的。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里面的血沾到他们身上了，可能是感染了。”杨说，他了解到黄成死后，仍然戴着呼吸面罩，插着导管等。“里面有液体”，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拔出来。

对于死者插管残留血液的感染推测，病毒学家常荣山认为，相比较而言，死者身上残留的分泌物、排泄物或被污染的物品，接触传播后更容易引起感染。他说，总的来说，类似的传播事件很少。

2021年，江苏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汪华教授和急性传染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包长军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和《临床传染病杂志》上发表论文。通过对两例家族性蜱病的检测和研究，证明了“蜱病”可以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患此病的病人和尸体的血液和血性分泌物具有传染性，直接接触病人的血液或血性分泌物可导致感染。包长军曾在采访中指出，大部分蜱类疾病主要通过蜱传播，人与人之间传播的概率相对较小。在人与人的传播中，主要通过血液感染，呼吸道感染的可能性较低。

记者注意到，文中的一个研究实例与前述事件类似。2007年4月，一名80岁的妇女死于高烧和血小板减少症。不久后，包括他的女儿和女婿在内的6名亲属出现发烧和头痛等症状。六个人在老婆婆生病期间和去世后都和她有过密切接触，包括给她穿衣服、擦身体、换寿衣。

研究专家对家属的血样进行检测后发现，6人的血样均为布尼亚病毒阳性，并伴有发热和血小板减少综合征。

2019年，安徽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网站发布《发热伴血小板减少综合征防治公告》。文中提到，健康人可通过破损的皮肤或粘膜直接接触发热和血小板减少综合征感染者的血液和分泌物(如粪便、尿液、唾液、精液)，或接触被患者体液污染的物品，如衣服、床单或用过的针头等而被感染。接触疾病的尸体也会导致病毒的传播。当时国内有很多这种人传人的报道，文中说“主要是防护不当有关。”

5月27日至29日，本报多次致电双金柳县天桥村徐兴村党支部书记。他证实了上述患者和死亡人数。徐说，他之前并不知道黄成的病情。一位涉案老人去世时，他去黄成家询问。他的家人告诉他死于蜱病，然后向当地疾控部门汇报了情况。

徐说，他没有看到皇城的诊断单，也不知道皇城是被蜱虫叮咬后感染的，还是其他途径感染的。还需要相关部门进一步调查。并表示，黄成死后，考虑到传染病传播的风险，天桥村委会要求后续死者家属不要直接将尸体运回村里，并采取相应的卫生措施进行消毒。为了尽量减少传播源，村里还组织了灭蚊。家住商城县的杨老汉死亡后，其所在村的村支书也汇报了情况，信阳市疾控中心相关人员随后来到当地进行调查。

“事发后，村民们感到有些害怕。我们正在尽力安抚，做好卫生和预防工作，并跟进涉事家庭情况。”徐支书说，最近县一级开会集中研究卫生防控，县领导也来村里了解情况。

根据原卫生部办公厅2010年发布的《发热伴血小板减少综合征防治指南》及相关流行病学调查方案，两周内，在同一村庄，或同一山坡、森林、茶园、景区等地工作或旅游的人群中出现2例及以上病例。，或这些病例的密切接触者中的类似病例被归类为“聚集性病例”。调查时应注意调查传染源。如果怀疑人传人，应评估人感染和人传人的风险。出现聚集性病例时，应及时向上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报告，省级及以上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应组织相关调查。

信阳商城县蜱类疾病频发

蜱在中国分布广泛。新华社曾报道，蜱病主要分布在河南、湖北、山东、安徽、辽宁等省，河南信阳是高发区。发病时间有明显的季节性，多在每年的4-10月。

有专家介绍，信阳山区的蜱叫硬蜱泉沟，以血为食。这种扁虱蛰伏在浅山的草地和植物上，喜欢藏在茶叶的背面。信阳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的信阳毛尖茶的原产地，全市大规模种植茶叶。大部分茶农被蜱虫叮咬后腿上都有疤痕。

文章指出，自2007年以来，信阳商城县蜱类疾病频发。2010年7月，商城县突发大面积蜱叮咬致死事件引起全国关注——94.2%的患者为农民，年龄多在50岁以上，发病地点集中在浅丘地带。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当地分离并确认，这是一种由“新型布尼亚病毒”引起的急性传染病。它在首次被发现后被命名为“发热伴血小板综合征”——被叮咬后，人最短在2至3天内发病，通常潜伏期约为1至2周。临床表现主要为发热、血小板减少、白细胞减少和多器官功能障碍。此病轻者可自愈，重者常表现为多器官功能障碍，甚至多器官衰竭。南京鼓楼医院感染科主治医师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种疾病的死亡率为12.7%至32.6%。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也没有特效药。有些老年患者，治疗不好的患者，经常发病，预后很差。

2011年，河南省报告发热伴血小板减少综合征70例，死亡4例。所有病例均发生在信阳市，包括商城县32例(4例死亡)。这些患者均从事野外或山地工作，发病年龄多在40至80岁年龄段，死亡病例均在55岁以上。

为什么商场更严重？2010年《中国气象报》报道，该商场位于北亚热带北缘，盛夏季节的特点是“高温高湿”。当地多山地和丘陵地形，具有特殊的地理环境和丰富的水、动植物资源。此外，商场地处大别山北麓，日照少，为蜱虫生存提供了优越的条件。

家属希望相关方承担一定责任

黄先生说，帮死者换衣服是出于对村民的情谊，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希望皇城的家人和相关医院能承担一定的责任。另外，也希望更多的人了解蜱虫疾病的危害，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彻查此事。

上海正策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沈海东对本报表示，根据《传染病防治法》和《蜱类疾病相关的发热伴血小板减少综合征防治指南》，蜱类疾病现在按照乙类传染病的报告要求进行报告，医院应当根据病情采取必要措施控制乙类传染病的传播，因此医院对于未能控制传染源存在“过错”。然而，其他村民的死亡或去世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如病情恶化、未得到及时诊治、黄家的过错等。，属于“多因一果”侵权。那么，对于其他村民患病或死亡，医院是否应当承担赔偿责任，承担多大责任，应当结合医院未能控制传播源的“原因”对其他村民患病或死亡的“结果”的参与比例，以及医院的过错程度来确定。

对于家属的法律责任问题，沈海东认为，如果经鉴定确认是在“帮助死者洁身、穿衣”过程中感染的，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五条第一款的规定，由于村民是无偿提供劳务的“帮工”，“被帮工”应当在其过错范围内承担责任。如果存在无法认定的情况，只能根据其他客观事实进行推断，比如是否存在其他接触源等。

其次，要看皇城一家是否有过错。如果明知蜱病具有传染性，遗体上有传染源，又不提供安全措施或消毒处理，让村民近距离、深度直接接触遗体。显然存在过错，应当在过错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具体补偿比例要结合村民和皇城家庭成员的过错程度比例来确定。

知名法律博主、上海中联(成)律师事务所律师郭晓鸣指出，从法律上来说，“被帮助者”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提供一定的补偿，但也要判断帮助的村民是否尽到“照顾”的义务，是否有保护意识等，这需要综合考虑两者。

病毒学专家常荣山指出，一般来说，感染传染病的病人和尸体需要特殊处理。医疗机构很少通知家属允许患者病危后返回家中。死后也要进行卫生处理，就近火化。为什么皇城病危后还能回村？

5月29日，本报致电信阳市中心医院皮肤科。工作人员说，蜱虫病不是接触传染的，重症可以回原居住地。对于皇城的情况，她表示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截至记者发稿时，该报未能与黄成的家人取得联系。

被咬了不要拖着自己，有症状要及时就医

壁虱又称扁虱，常被误认为“昆虫纲”。其实属于蛛形纲，蜱螨亚纲，蜱螨亚纲，和蜘蛛是一个纲。有两种扁虱，软扁虱和硬扁虱，具有复杂的生活史。它们经常蛰伏在浅山的草地和植物上，或者栖息在宠物、家畜和其他动物的皮毛之间。它们特别喜欢咬薄的、容易被忽视的人体皮肤部位，如头皮、耳后、腋下、腹股沟、脚踝下、脚趾间等。

中国有蜱类130种，隶属于2科9属。根据《中国重要医学昆虫分类与鉴定》，虫媒传染病中，蜱传播病原体最多。目前，蜱可携带217种病原生物，包括83种病毒、20种立克次体和14种细菌。

蜱可引起局部红肿、皮炎等典型症状，一般症状较轻。长期叮咬(通常认为超过24小时)可能会传播多种严重疾病。除了前述的普通发热伴血小板减少综合征外，还可引起莱姆病、蜱传脑炎(国内称森林脑炎)等疾病。硬蜱唾液分泌的一些神经毒素注入人体，可引起“蜱麻痹”，甚至呼吸抑制。如果治疗不及时，可在2周内瘫痪或死亡，死亡率达30%以上。蜱麻痹在儿童中也很常见。

2018年6月，江苏盱眙一家3人被蜱虫叮咬，2人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1人抢救半个多月后出院；2021年5月，沈阳抚顺2岁男童被藏在头皮里的蜱虫叮咬5天。被发现时，满身是血的扁虱已经膨胀了几十倍，医生只能在扁虱所在的地方切下一小块肉；2022年4月，一名中年男子被蜱虫叮咬，多器官衰竭，被紧急送往浙江省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抢救。

严重的蜱虫叮咬可能会危及生命，但没必要恐慌。据央视新闻报道，蜱虫种类繁多，并不是所有的蜱虫都会吸人血。即使是被吸血蜱叮咬，医生的临床观察也表明，被叮咬的人只有10%会发病，因为蜱携带的病毒与人体免疫力不同，而且大多是轻度的，危重病例比例相对较低。然而，2021年7月，国家卫健委办公厅正式发布了我国第一版《常见动物伤害诊疗规范(2021年版)》，指出目前蜱叮咬的发生率“缺乏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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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科学预防蜱虫叮咬呢？合肥疾控中心提醒，首先应避免在蜱类的主要栖息地，如草地、树林、山地等长时间坐卧。做好个人防护。扣紧袖口、裤腿和领口。建议穿浅色长袖衣服，不要穿凉鞋，戴帽子，防止被蜱虫叮咬。

此外，驱虫剂，如避蚊胺，可用于裸露的皮肤，可持续几个小时。用杀虫剂浸泡或喷洒野营装备，如衣服和帐篷。当你离开蜱栖息地时，你应该检查你的衣服、身体和宠物表面是否有蜱。有宠物的家庭要定期给宠物洗澡、检查、驱虫。

据福州市疾控中心网站介绍，一旦发现蜱虫叮咬钻入皮肤，不要直接用手触摸甚至碾压，被叮咬时也不要用水冲洗。可以在扁虱上涂抹酒精，使其放松或杀死扁虱的头部，然后用尖头镊子将扁虱取出。不要用力拉，以免伤到皮肤，或者把扁虱的头留在皮肤里。取出后用碘酒或酒精局部消毒，随时观察身体状况。如果出现发热、叮咬处炎症、溃烂、红斑等症状，应及时就诊，确诊是否患有蜱传疾病，避免错过最佳治疗时机。

例如，在野外，可以用点燃的香烟(或熏香)慢慢烘烤蜱。大多数情况下，钻入皮肤的蜱虫会从皮肤里钻出来，然后对伤口进行消毒。凡有蜱叮咬史或户外活动史者，一旦出现发热等疑似症状或体征，应尽快就医，并告知医生相关暴露史。

此外，湖南省疾控中心网站也发表文章指出，在蜱类分布地区，可以使用广谱的爬行动物卫生杀虫剂，按照说明书推荐的剂量，用恒力喷雾器或超低容量喷雾器进行残留喷洒，可以很好地控制蜱类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