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中旬的一天，江西赣县韩方乡村民老张早早起床，准备进山找些野货。他背着篮子走了快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之前做了标记的地方，正要卷起袖子大干一场，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怎么回事？”老张挑了个地势高的位置，看到密林里的荒地上有几个大工厂。外面的红墙上，用白漆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农林养猪场。
此时此刻，养猪场空上空飘着浓浓的烟雾，老张即使在几百米之外，也能闻到烧焦的味道。“不，会出事的。”老张赶紧扔下锄头，朝厂房方向跑去。这么大一片田地着火了。如果抢救不及时，恐怕所有的小猪都得被烧死。
他气喘吁吁地冲到养猪场附近，但马上停下来。烟雾弥漫的工厂大门紧闭，没有灭火的迹象，也没有人把小猪运出去。工厂周围都是摄像头，全副武装，就像老张在电视上看到的碉堡一样。更奇怪的是，这里这么安静，为什么连猪的叫声都听不到。
本来打算帮忙的老张左右为难。
茶老板广交朋友
在福建长汀，有一家小小的余茶馆，因其物美价廉，环境幽静，吸引了不少老茶客。时间长了，大家都成了熟人，围着茶几坐着，倒酒喝酒聊天。
“最近为什么总是见不到萧蔷？”说话的人是一个老茶客，他几乎每天都来店里打卡，但他已经几个月没见到茶馆的老板于小强了。
服务员一边倒水，一边笑着说:“老板最近出差很多，应该快回来了。”她笑着笑着，手里拿着水壶转过身来，瞬间变得有些伤感。
于小强确实是在出差，但在他离开之前，他召集了所有的员工，透露了一个内外消息。茶馆的经营每况愈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新顾客。对于那些天天来的熟客来说，不容易把价格提得太高。
于小强的脸上充满了尴尬。他对茶馆年轻的工作人员说:“如果有好的出路，我就不耽误你了。”说者有意，听者有意。最近几天，很多服务员都请假去找新工作了。留下来的一两个就足够满足老顾客了。
“我舍不得。”服务员把水壶放在吧台上，看着熟悉的环境，深深叹了口气。“真希望老板出差的时候能多挖点客户。”
她不知道于小强此时不在出差。他的身影出现在长汀县的一些偏僻乡村，经常与一些鬼鬼祟祟的人频繁接触。
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有的会养猪养鸡；有的人把自己看做努力的好方法；有的又瘦又小，戴着厚厚的眼镜好像是技术人员...如果服务员看到于小强的社交圈，不得不感叹老板的朋友真的很广泛。
不知道这些教义能否让茶馆起死回生。
山里的养猪场
当于小强忙着四处应酬时，赣县有名的矿主刘仁山也没闲着。他从外地找了一批工人，带着各种建筑材料进了离村子很远的山里。
“你说这刘老板天天忙什么呢？”当地村民看到刘仁山整天热火朝天的样子，不禁有各种猜测。“听说矿山生意不好做，打算转行。”回答的人在地上啐了一口:“他有今天只是因为他的老乡为他辛苦。但现在有了新出路，只招外地人。”
在言谈举止上，这些人对刘仁山不支持村民的做法不满，但各种难听的话让刘仁山充耳不闻。前不久，一个福建的朋友找上了他的门，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建设养猪场的工作中。
他的矿很小，和那些财大气粗的大老板比起来，只是小问题。这几年随着新能源的大力发展，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可偏偏家里的开销还是那么大，又要在外面保持老板的尊严，渐渐有点吃不消了。
在不知所措之际，福建朋友于小强伸出了橄榄枝。刘仁山爱茶，去过长汀，自然也去过小雨茶馆门口。
于小强年纪轻轻就很会做人，一些谄媚的话让刘仁山觉得很舒服，于是自然就联系上了。于小强想和他合作，但刘老板没有拒绝，尽管他有些意外。
“养猪场一定要选在交通不便的地方。”对于于小强的要求，刘仁山彻底执行了。他原本是当地人，对附近的几座小山很熟悉。他两次带于小强进山，最后确定了遗址的大概位置。
离村民生活区很远，附近有大树遮挡阳光。一般人根本不会走这么长的山路。选好地址后，于小强把设计图纸交给刘仁山，开车去了长汀。其余的工厂，由刘仁山全权负责，就算有什么地方也要商量，反正两地相距只有几百公里，一个时间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刘仁山也是个暴脾气。他马上去县城找了一批民工，带着建材进山。不到一个月，几座大型工厂在大山深处拔地而起。
按照惯例，接下来就是买仔猪和饲料，然后把相关的饲养员和技术人员带进厂。但刘仁山没有。工厂建成后，他回家耐心等待于小强的通知。
失踪的茶馆老板
事实上，早在于小强忙于在县城四处交友时，他就已经被长汀县公安局盯上了。
他最近认识的人中，有一个刚出狱，外号叫“眼镜”。出狱后，他无所事事，直到被于小强发现。
“眼镜”帮着压在鼻梁上的厚重镜片，看着于小强的表情从最初的怀疑到慢慢的信服，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负责监控的侦查员只知道，从那以后，两人隔几天就要见面。
当初眼镜入狱，是因为一个叫肖基和的人。这人竟然是当地质监部门的领导，精通化学。本来他可以凭能力为国家做点贡献，却不曾想他误入歧途，剑走偏锋开出了溴丙酮合成麻黄碱的药方。
一种普通的化学品，在无良分子肖吉河的手中，成了制造麻黄素的原料。麻黄素是制造甲基苯丙胺的重要原料，也是公安机关严控的物质。
肖吉河终于被抓了，但他的独门药方还是流出来了，落到了“眼镜”手里。
“眼镜”从小对化学感兴趣，在高额利益的驱使下，也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就在他刚生产出少量麻黄素还没来得及兑换成纸币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于小强与这样一个人的接触自然引起了长汀警方的注意。除了紧盯“眼镜”，他们还最关注没有犯罪记录的于小强。
几名调查人员24小时盯着于小强，发现他把车开到赣县的一座山上。考虑到山里确实没有居民，如果继续跟踪，可能会打草惊蛇，侦查员只能盯着山的外围。
于小强进山后不久，就驱车离开了赣县。侦查员分成两组，一组继续跟踪，另一组潜入深山。结果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毛病，只能失败。
他们上报这个信息后，长汀禁毒部门负责人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与常规麻黄碱生产工艺不同，溴苯丙酮合成过程中会释放出大量刺激性气味。根据他们以往的侦查经验，犯罪分子为了掩人耳目，在选择制造窝点时会格外小心。
考虑到对方很可能是跨区作案，长汀警方不敢懈怠，将情况上报公安部。接报后，公安部命令福建、江西警方联手调查此案。
调查人员发现，在沉默多日后，于小强终于有了新的举动。他去租车行租了一辆车，绕着县城拉了几个人，包括“眼镜”。
“应该是窝点选好了，他准备拉人下手。”根据专案组的推测，嫌疑人很可能是要投入生产，所以他们派了几辆伪装的车辆全程跟踪于小强。
凌晨一点左右，于小强的车下了高速路段，但指挥中心负责在线监控的民警发现，原本堵得水泄不通的车厢里，只有驾驶座被占了。
“检查！给我打听一下，他们去哪儿了？”专案组组长勃然大怒，明明一路跟着。于小强是如何在警察的眼皮底下给生活带来巨大改变的？
老张的困惑
根据之前的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打算投产。如果不能尽快锁定于小强等人的下落，后果将不堪设想。工作队分成两队。一队赶到附近几个村子调查，另一队到高速公路上的每一个加油站进行监控。
果然，在一个即将下高速的加油站，民警找到了相关的监控录像。于小强和其他人把车停在这里，上了另一辆车。原车只剩下一个司机，他们正常行驶，以避人耳目。
于小强这种鼠目寸光的行为显然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考虑到会制毒的“眼镜”也不见了，专案组异常着急，甚至准备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增派警力进山搜查。
就在大家国内外都陷入困境的时候，走访各大村庄的调查人员有了意外的收获。他们遇到了一位热心的村民老张。
“村里没什么稀奇的。”老张吸了口烟，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山里有古怪。”
“老头，有什么奇怪的？”侦查员伪装成是导游的电视台记者，听到这些他觉得神清气爽。
“那天本来打算进山捡点山货和野果。”老张第一次见记者，就一直说个不停，把看到的奇怪养猪场描述得绘声绘色。“好大的烟，闻起来很恐怖。我仔细一看，到处都是摄像头，说是养猪场，却连一声猪叫都没听见。”
话音一落，他走近侦查员，低声说:“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黑幕。你可以拍下来，说不定能搞个大新闻。”
侦查员恳求老张带路前往目标地点。只见老农走在前面，熟练地左右转弯，爬山下山，带着侦察兵一路涉水，最后来到一处高地。
“真的藏在这里。”侦查员不禁感叹:“要不是你带路，我们根本进不去。”
老张指着前面说:“就是这个。”他转过头警告道:“小心，到处都是摄像头。”
侦查员向前望去，几个农林养猪场的大字突然映入眼帘。
看到烟雾再次升起。
专案组迅速在距离养猪场数千米的地方设立了观察哨。由于工厂布满了监控，他们无法派人靠近，只能通过远程观察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
令他们困惑的是，老张提到了以前的烟。根据嫌疑人制毒的进度，“眼镜”等人当时还在福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莫非，制毒已经开始了？
想到这，所有办案人员都精神抖擞，不敢有丝毫大意。
观察哨建成后不久，一直关着的养猪场的大门打开了，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两个人是于小强和眼镜。
另一头，一辆货车缓缓驶到厂区附近，拉货的工人等车停稳后忙着卸货。于小强站在旁边指了指，工人们立即把箱子拆开，把里面的东西搬了出来。
“反应堆！”侦查员怕出错，拿着双筒望远镜仔细看了半天。“眼镜”正在检查这些大玻璃罐。“没错，确实是反应釜。”
反应器是一种用于化学反应的设备，也是犯罪分子制造毒品的主要工具。
就在“眼镜”检查完货物后，另一辆白色面包车出现了。警方推测，这次运来的应该是制毒所需的原料和其他设备。
晚上十一点左右，负责监控工厂动态的侦查员闻到一股熟悉刺鼻的味道。他们离养猪场有1000多米远，但气味还是很浓，让所有人都想吐。
“看，有烟！”警察发现空厂房里多了几缕烟，看起来像着火了。
专案组组长听到侦查员的喊声就冲了出来，看着阵阵浓烟。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这架势不小。”
“组长，你现在要进去吗？”几个运动员正在加紧准备。
组长犹豫了一会，摆摆手说:“别急，再等三天。”说完，转身又进了观察哨。
于小强和其他人已经开始制造毒品。现在是进入的最佳时机。为什么要等三天？
凌晨收网
“傻啊。”一个看上去略显苍老的警察，拍了拍疑惑的年轻侦查员的肩膀，笑着说:“时间还早。如果没有产生，证据就不足。你进去晚了，就会流向市场。”说完，他指着前面问:“你看，那里有什么？”
年轻警察眨眨眼，说:“都是山。还能有什么？”
“里面全是化学药剂。如果我们贸然冲进去，嫌疑人点火毁灭证据怎么办？”看着老警察微笑的眼神，年轻警察恍然大悟。
组长长期与制毒犯罪团伙打交道，早已摸清了他们的生产规律和周期。一般来说，制造第一批麻黄素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因此，他决定把日期定在2016年11月10日。
10日凌晨5时，在公安部统一指挥下，福建、江西同步收网。当警察破门而入，进入养猪场时，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了他们。
一桶桶散落一地的半成品，各种有异味的原料，还有刚生产出来的四公斤麻黄素。“眼镜”等制毒人员被当场抓获，养猪场老板刘仁山也被抓获。除了麻黄素，警方还从现场收缴了1.5吨制毒原料。
几乎与此同时，还在家中熟睡的于小强也被福建警方控制。
在铁的事实面前，于小强、“眼镜”等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刘仁山则在局里哭诉，称不知道于小强等人的事迹。
直到专案组民警拿出他事先埋在生产车间的大油罐，他才低下了头。
这些油罐是刘仁山买来装排放物的。如果随便排放，化学品的腐蚀性会让周围的树木全部枯死，容易引起怀疑。
刘仁山一定知道制毒的全过程，所以去买油罐。他向警方交代，养猪场建成后，于小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行动，于是找了几个自称能制毒的人，开始在厂里做实验。没想到，尽管实验失败，我还是差点火了。他没想到，冒出来的浓烟引起了村民老张的注意。
最终，于小强、“眼镜”、刘仁山等人因犯非法生产毒品罪，分别被判处一年至三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参考:
天眼查法律诉讼:非法生产、销售、运输、走私制毒物品的法律文书
江西网络广播电视台:大山深处来了一个陌生人，隐秘的作坊硝烟弥漫，“养猪场”充满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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