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记者周菊几乎毫无征兆，比亚迪在汽车行业投下了一个巨大的雷。4月3日，比亚迪官方宣布，根据公司战略发展需要，自2022年3月起停止燃油车整车生产。未来，汽车领域将专注于纯电动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这样，比亚迪成为全球第一家宣布停产燃油车的汽车公司。
比亚迪此举堪称壮士断腕之举，也是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在10多年前坚持发展新能源汽车后的又一次“豪赌”:比亚迪将彻底退出主流燃油车市场，转而进入规模更小的新能源车市场。目前国内燃油车年销量在2000万辆以上，是新能源车的6倍左右。
比亚迪为什么会做出惊人的决定？“比亚迪宣布停产燃油车是战略规划的结果。在过去的几年里，燃油车在其销量中的占比逐年下降。这个时候燃油车既不能为比亚迪贡献销量，也不能贡献利润，更不能提升市场价值，还拖累了品牌形象。现在是时候停止生产燃油车了。”资深行业分析师梅告诉经济观察报。
燃油性能不足是比亚迪暂停燃油车业务的背景。一个更直接的因素是，比亚迪新能源汽车爆发式增长，近期月销量突破10万辆。面对汽车行业新能源转型的大趋势，比亚迪做了一个“二选一”的大赌，做出了选择。
对于比亚迪来说，发展新能源汽车将是机遇也是压力。随着新能源汽车的快速增长，面临着市场化程度不够、盈利困难、电池原材料短缺等诸多压力和风险。2021年的财报显示，比亚迪一年赚30亿，这样的盈利能力在汽车行业的同行中并不亮眼。
无论如何，比亚迪宣布停产燃油车是一个标志性事件。燃料进入生存“倒计时”这几年一直在提。比亚迪此举可能提前敲响了燃油车退出的警钟。
在废弃的加油车后面
比亚迪对燃油车的态度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去年6月，比亚迪辟谣了燃油车停产的消息。“市场和消费者对燃油车还是有需求的。目前没有计划停产燃油车。”然而，仅仅过了9个多月，比亚迪就“食言”了。
比亚迪的突然举动被认为是比较无奈的。销售数据显示，2021年，比亚迪汽车年销量73万辆，其中新能源汽车60.38万辆，占比81.58%；燃油车销量为13.63万辆，占比仅为18.4%。今年1、2月份比亚迪燃油车销量占比不超过3%，到3月份已经归零。
比亚迪作为最早向新能源转型的车企之一，近年来显然在新能源汽车上投入了更多的资源。到2018年7月，比亚迪新能源车的月销量已经超过燃油车，成为其转型效果的标志。此后，比亚迪新能源汽车持续增长，销量占比不断提升。今年3月，比亚迪新能源汽车单月销量超过10万辆，标志着其新能源发展进入新的稳定阶段。
也正是新能源汽车的增长，让外界猜测比亚迪可能停产燃油车。比亚迪也曾在多个场合表示，希望用DM混动车取代燃油车。但对于停止燃油车生产的时间计划，比亚迪并未给予正面回应。现在，比亚迪终于不再犹豫了。
此外，从去年开始，比亚迪新能源车产能不足，订单积压挤压了燃油车空的产能。比亚迪近日召开的投资者会议纪要显示，包括韩DM-i在内的车型累计未完成订单数为40万辆，且仍在逐月增加。根据订单数量，比亚迪预计2022年销量为150万辆，甚至会冲击200万辆的销量目标。
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整体好转，为比亚迪提供了ALLIN新能源汽车的信心。数据显示，2021年国内新能源乘用车零售量298.9万辆，同比增长169.1%，2022年销量有望达到500万辆。德勤数据显示，到2025年全球新能源汽车销量将达到2142万辆，同比增长352.3%。
比亚迪面临的新挑战
停产燃油车后，比亚迪将成为纯新能源汽车企业，其市场竞争对手将是一大批专注于新能源汽车的新生力量。比亚迪的战斗力如何？梅宋林告诉经济观察报:“比亚迪的优势是三电技术积累、产业链优势、生产规模、品牌认知度、渠道和资金实力。”
据了解，比亚迪布局新能源汽车技术已有多年。目前拥有刀片电池、IGBT控制芯片、磷酸铁锂电池等RD和生产技术。此外，比亚迪在核心零部件上具有垂直供应链优势。多年的业务积累也会保证其有足够的资金投入。
不过，梅宋林也指出，比亚迪作为传统车企的一员，仍然更多的考虑技术产品，而不是用户，这在用户为王的新时代可能需要改变。另外，在智能化方面，比如软件，尤其是智能驾驶技术等。，如何加快引进新的人才也需要在未来快速提升和完善。
比亚迪燃油车的停售也带来了一系列新问题，首先是燃油车的经销商网络和消费者的售后维修。官方表示，比亚迪将继续为现有燃油车客户提供完善的服务和售后保障，以及全生命周期的零配件供应。
不过，比亚迪目前还没有针对这些经销商出台新政策。在汽车行业，汽车品牌业务变更后，经销商网络难以联网，消费者不同程度被维修问题困扰的情况不在少数。
据了解，比亚迪的销售网络分为王朝网络和海洋网络系列。其中海洋网销售的产品都是电动车，所以经销商基本不受燃油车停产的影响。但是王朝系列车型的经销商在一定时期内会因为车型销量减少而失去盈利能力。
要停产燃油车，比亚迪还将面临另一个严峻的挑战，那就是企业的综合盈利能力是否会得到提升。纵观全行业新能源汽车公司的财报，盈利难始终是一个通病，比亚迪也不例外。目前除了特斯拉，几乎没有车企能够盈利。数据显示，在新成立的汽车头部企业“蔚来”中，蔚来2021年亏损40.16亿元；Xpeng汽车亏损48.63亿元；理想亏损3.22亿元。
比亚迪2021年将在不增加利润的情况下增加收入。其财报显示，2021年实现营业收入2161.42亿元，同比增长38.02%；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30.45亿元，同比下降28.08%。2021年新能源补贴收入共计58.67亿元，这意味着如果去除政府补贴，比亚迪汽车板块可能出现亏损。
但与大多数造车新势力不同的是，比亚迪的新能源车型除了纯电动以外，还包括DM插电式混动车型。相对来说，这类车的盈利能力要好于纯电动车。“比亚迪的插电式混动做了很久，技术比较成熟，成本应该会控制得很好。而纯电对上游电池原材料的依赖程度很高，带来很大的成本压力。”梅宋林告诉经济观察报记者。
波士顿咨询公司董事总经理兼全球合伙人徐杨说:“比亚迪已经在提高一些新能源汽车的价格。大家都在品牌方向，估计新能源产品明年就能扭亏为盈。”徐杨指出，目前绝大多数新能源没有积分是不盈利的，如果新能源没有积分也能盈利，那就快装了。
今年，比亚迪已经宣布了两波提价，原因是芯片短缺和电池原材料价格上涨。此外，比亚迪还计划推出一个全新的高端新能源品牌。据透露，价格可能达到500-100万元。种种迹象表明，比亚迪正试图提高其新能源产品的溢价能力。
燃油动力汽车提前进入衰退期？
在汽车行业，说燃油车进入生命倒计时，说新能源车将取代燃油车，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早在比亚迪之前，就有多家企业公布了自己的燃油车“禁售”时间表。统计显示，目前已有18家车企公布了停售或停售燃油车的具体时间以及全面实现电动化的时间。
在比亚迪宣布停止生产燃油车的第三天，也就是4月6日，媒体报道称，大众首席财务官ArnoAntlitz表示，大众将在2030年前放弃数十款内燃机车型，并将其在欧洲的汽柴油车型阵容(包括多个品牌的至少100款车型)减少60%。
北汽是国内最早提出这个目标的。2018年，北汽集团宣布，预计到2025年全面停止销售燃油车，并计划到2020年在北京率先停止自主品牌传统燃油乘用车的销售。长安汽车也明确表示，将在2025年停止销售燃油车。
国际上，福特、丰田、日产、大众、捷豹路虎、沃尔沃、通用、奔驰等品牌车企也都发布了燃油车停产时间表。其中，福特宣布，到2026年中期，欧洲所有乘用车系列将实现零排放；丰田计划到2030年在中国、欧洲和北美实现100%纯电动化。
与此同时，在碳中和的压力下，许多国家和地区也提出了禁止燃烧的明确时间表。统计显示，已有28个国家明确宣布将逐步禁止燃油汽车的生产和使用，包括挪威、比利时、奥地利、爱尔兰、瑞典、韩国、以色列、印度和日本。
从车企和很多国家和地区提出的禁烧时间表来看，即使是最激进的公司也把时间推到了2025年甚至更久。从这个角度来说，比亚迪无疑已经做到了全球领先。
然而，在中国，禁止焚烧并没有明确的官方时间表。有专家建议不要公布禁售燃油车的时间表，因为内燃机在2050年左右仍会有一定的生命力。美国能源信息署(EIA)近日发布《2021年国际能源展望》报告称，预计2038年全球燃油汽车销量将达到峰值。
此外，新能源汽车的发展还面临一些挑战和问题，全面落实还需要时间。“运油车还有20-30年，不会马上倒计时。切换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徐杨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
目前新能源汽车的发展面临很多不确定性，尤其是在芯片和电池原材料短缺的情况下。如果芯片和电池原材料持续供不应求，价格上涨，只生产新能源汽车的比亚迪可能会比大多数传统车企面临更大的压力。“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比亚迪的冒险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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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菊经济观察报记者
行业报道部记者
关注汽车行业发展，更关注新能源、自主品牌、新出行，擅长深度报道和数据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