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军评：俄乌战争百日季，太平洋也不太平

一周军评：俄乌战争百日季，太平洋也不太平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家石杨]

本周，随着北顿涅茨克战局的巨变，俄乌战争的又一座标志性城市即将易手。虽然俄乌战争已经持续了100多天，可能超出了俄军最初的想象，但对于乌克兰战场或俄罗斯“特种军事行动”的结束来说，这多少是一个重要的进展。与此同时，美国海军宣布即将于2022年举行环太平洋军事演习，日本参演舰队提前出发。随着两年一次的军演，太平洋上的“健美大赛”也将进入新的阶段。

一百篇俄乌战争日记

2022年6月4日，是自2月24日乌克兰战争爆发以来的第100天。对于一场发生在东欧两个体量很大的国家之间，几乎涉及两国地面所有武装力量的“特种军事行动”来说，这个时间尺度不算长，也不算短。与战争开始时所谓的“在基辅举行的胜利日阅兵”相比，这场战争的时间确实显得旷日持久。但考虑到乌克兰是欧洲国家，领土比伊拉克大，其武装力量动员程度并不低，外部支持力度也不小。提到叙利亚、利比亚、也门的持久战，100天不算长。

根据战局，百日战争可以分为几个阶段。2月24日至3月31日，俄军采取全力进攻的策略，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民兵武装一起，从北向南对乌克兰发起地面进攻。

北方攻势集中在乌克兰首都基辅。俄军从基辅北部、东北部和东部三个方向发起地面部队快速渗透攻击，在基辅北部实施直升机突击和登陆作战，试图利用乌克兰军队在战争初期过于反应迟钝，在基辅方向兵力相对薄弱的优势，迅速进攻并攻占基辅。东部的攻击目标包括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行政边界内的乌克兰占领区，以及东部大城市哈尔科夫；南方进攻从克里米亚出发，向西越过第聂伯河，最后攻占赫尔松首府赫尔松，向东进攻。攻占别尔江斯克后，与东部顿涅茨克的部队一起包围了马里的乌波尔。

卢卡申科的这张战况图，显示了俄军在战争前期的意图。

在这一阶段的行动中，俄军目标远大，突袭范围广。利用其进攻的突然性，在南线大获全胜，一举攻占了第聂伯河以东的大片地区。但在北线，突袭基辅未能达到战役目的。虽然俄军成功夺取了基辅北部的机场，并一度向基辅周边多个方向派出装甲部队，但由于乌克兰军队的积极反击，俄军首次以直升机空部队拿下基辅的设想并未实现。但由于乌军对俄军后勤线的入侵，穿插进攻的几支俄军不仅没能完全守住基辅，而且在防守后方交通线的过程中损失了相当多的技术装备，最终没能实现战役。在东线，除了对马里乌波尔的包围和南线俄军进展相对顺利外，对北顿涅茨克等地的进攻受到了乌军密集工事和这一地区大量防御力量的制约，对哈尔科夫的进攻也是因为俄军没有足够的火力准备。虽然俄军一度攻入市区，但最终并未取得决定性优势。

从4月1日开始的第二阶段，俄军于2月25日重点进攻，上来至3月2日已被完全包围的马里乌波尔。马里乌波尔作为乌克兰亚速海营的大本营，对顿涅茨克“去纳粹化”乌克兰的目标和俄军“特种军事行动”意义重大。俄军撤出基辅后，一部分部队返回俄罗斯补充和修理人员和装备，另一部分则加入了对马里乌波尔的围攻。这一阶段开始，俄军开始有意识地放缓进攻节奏，充分发挥在火力和态势感知上对乌军的比较优势，在减少己方伤亡的同时，稳步消灭马里乌波尔的乌军。

4月6日，俄军宣布乌克兰海军陆战队第36旅503营267名官兵有组织投降。4月7日，俄方宣布马里乌波尔中部的主要战斗已经结束，战斗重点已经转移到马里乌波尔港和南部的亚速海钢铁厂。4月21日，乌军开始向地形复杂、隧道密布的亚速海钢铁厂撤退，而俄军则停止了大规模地面进攻，开始对乌军进行连续封锁。5月16日，亚速海钢铁厂的乌克兰士兵和“亚速海营”武装分子开始陆续撤离投降。到5月20日俄军宣布全面占领亚速海钢厂时，共有2439名亚速海集中营纳粹分子和被困在亚速海钢厂的乌克兰士兵投降。

对俄罗斯来说，第二阶段的目的是连接紫色的克里米亚和卢顿。

随着马里乌波尔战斗取得决定性进展，以及基辅俄军撤离，5月10日前后，俄军和卢甘斯克民间武装开始在北顿涅茨克地区采取行动。俄军一方面逐渐削弱前方乌军的防御，另一方面从两翼向乌军后方发起进攻。据俄军称，5月27日，他们已经切断了乌克兰军队在北顿涅茨克撤退的所有路线。同一天，就连乌克兰军方也承认，俄军已经进入并控制了北顿涅茨克的部分地区；5月30日，俄军和卢甘斯克民兵从多个方向进入北顿涅茨克地区；6月3日，俄军宣布已基本控制北顿涅茨克主要居民区。

虽然北顿涅茨的人口原本不到15万(现在因为战争只剩下1.5万到1.5万人)，但规模还不如乌波尔、马里，或者赫尔松。然而，作为乌克兰军队在卢甘斯克占领的最后一个地区，北顿涅茨克的攻占对俄罗斯来说仍然具有政治意义。标志着俄军已经履行了“解放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后半部分政治承诺，某种程度上也为俄军结束“特种军事行动”进一步铺平了道路。

军事上，虽然北顿涅茨克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但俄军要清剿当地的乌克兰军队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成本。随着乌军投入更多储备加入这一战场，很多地区甚至出现反复交战。但在马里的upor打掉了乌克兰军队约一万人的全副武装的集团后，北顿涅茨克的战斗将重创乌克兰军队的主力。就连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也承认，自战争以来，乌克兰损失了3万多名士兵，而俄罗斯现在控制着乌克兰近五分之一的领土，约12.5万平方公里。我们不知道这个数字指的是乌克兰军队的死亡人数，还是更广泛的兵力减少。但考虑到乌克兰方面必然会瞒报自己伤亡人数的习惯性做法，乌军的实际损失绝对会比3万人多得多。

随着人员的损失，乌克兰军队技术装备的损失也同样惊人。目前，虽然北约国家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已经从便携式反坦克武器、便携式反[/K0/]导弹等轻小型武器转向战争初期包括苏军坦克、各种装甲车、步兵战车、大口径火炮等重型武器， 乌军在前线的损失，使得乌军在后方被编成机械化旅或更大的部队后，无法将这些装备投入到计划周密的反击中，而是将军援装备作为一个营连投入战场补充燃料。

据最新消息，乌克兰军队似乎已经投入后备力量在北顿涅茨克进行反击，并且还夺回了该市的一部分。这种争夺固然可以延缓俄军北顿涅茨克战略的进程，但就整体战场态势而言，投入城市战的兵力并不能扭转俄军在顿巴斯整个方向的火力和态势感知的相对优势。一旦反攻能量耗尽，这些预备队就会像之前的守军一样，再次被俄军压制和摧毁。

从更大的全球层面来看，这种反击并非完全没有意义。为乌克兰争取了一些时间，但随着战事进展到这一阶段，时间对双方的意义都被大大淡化了。战争初期，随着北约和欧盟对俄罗斯制裁的升级，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花样翻新。对乌克兰来说，争取时间可以对俄罗斯施加更大压力，为自身动员和外部军事援助提供时间。属于“只要坚持，就有办法”。

随着西方对俄罗斯的各种制裁基本到位，以及乌克兰国内军事潜力的耗尽，虽然这种时间上的拖延还是拖延了，但对于乌克兰军队来说，后备力量的投入甚至损失，意味着其自身应对俄军后续行动的手段进一步减少。但目前距离俄乌1000多公里的乌克兰军队的态度，只会进一步稀释其防御力量，无法实现战局的彻底好转。

虽然越来越多的西方武器装备的到来增强了乌军的战斗力，但也对乌军的后勤提出了更大的挑战。

在俄罗斯，一些人开始讨论所谓的“第三阶段特别军事行动”，以攻占尼古拉耶夫、敖德萨和哈尔科夫。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出，俄方对第二阶段任务做了一定的预估，比如建立对顿巴斯和乌克兰南部的完全控制，打通连接克里米亚的陆路通道等。虽然这个估计在目前看来过于乐观，但随着乌克兰军队在战场上的进一步伤亡，特别是战前相对精锐的正规军的损失，以及西方通过短期制裁击败或吓退俄罗斯的希望的破灭，当越来越多的乌克兰国防军因为对战局不抱希望而拒绝执行命令，当泽连斯基承认难以通过军事手段恢复领土完整时，乌克兰在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抵抗意志正受到越来越严峻的考验。

环太军演开始热身

当地时间5月31日，美国海军在官网发布了2022年环太平洋军演的基本信息。根据目前的计划，被称为RIMPAC 2022的第28次环太平洋演习将于6月29日至8月4日在夏威夷群岛和南加州周边地区举行。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文莱、加拿大、智利、哥伦比亚、丹麦、厄瓜多尔、法国、德国、印度、印度尼西亚、以色列、日本、马来西亚、墨西哥、荷兰、新西兰、秘鲁、韩国、菲律宾、新加坡、斯里兰卡、泰国、汤加等26个国家的38艘水面舰艇、4艘潜艇、170余架飞机。

根据美军官方稿件，RIMPAC 2022的主题是“能力、适应性和伙伴关系”。参演国家和参演部队将进行广泛的科目训练，展示海上力量的灵活性。这些能力包括从救灾和海上安全行动到海上控制和复杂行动。相关的现实训练项目包括两栖作战、火炮、导弹使用、反潜和反[/k0/]演习，以及反海盗行动、扫雷行动、爆炸物处理、潜水和打捞行动。

从参演国家和科目来看，RIMPAC 2022演习延续了以往像环太这样多国海军举行的社会联合演习的性质。主题涵盖传统和非传统安全。参与的国家包括可以派遣航空母舰和大型驱逐舰的海军强国，以及像汤加海军这样只有几艘巡逻艇的象征性海上力量。指望这些海军统一参加所有演习科目是不现实的。所以，除了著名的海盒编队合影，各种锻炼科目都是有本事的人努力，没本事的人看热闹。

虽然演习开始时间将在6月底，但一些“专业海上力量”已经准备了很久。日本防卫省宣布，从6月13日开始，海上自卫队的直升机航母“出云”号、普通驱逐舰“高波”号和“雾雨”号组成的编队将开始执行代号为“印太部署2022”的近海航行。其中一站是去夏威夷参加2022环太平洋演习。除了这3艘水面舰艇和随行的舰载直升机，海上自卫队还将出动1艘潜艇和3架飞机(1架P-1反潜巡逻机、1架UP-3D电子侦察机和1架US-2水上搜救飞机)参加演习。

除海上自卫队外，韩国海军由马罗岛号两栖攻击舰、世宗大王号和武文大王号三艘导弹驱逐舰组成的编队于5月31日离开济州海军基地，启程前往夏威夷。除了这三艘舰艇，韩国海军还将派出P-3反潜巡逻机和“神鱼石”号潜艇参加环太平洋演习。

日本和韩国参加环太平洋军演的海上部队出发时间通常比其他参演国早。日韩两国海军部队将在参加环太平洋军演前后，分别与美国海军举行小规模联合演习，“开小厨房”进行高水平专业训练。这不仅是1971年环太平洋军事演习开始时美国及其盟国就主要科目进行单独训练时提出的不要忘记你的倡议思想，也是美国近年来重视与盟国在太平洋的合作行动。

韩国和日本的海上力量都采用类似的航母+驱逐舰的配置。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和韩国这次都派出了潜艇参加演习。毫无疑问，他们的一个重要身份就是以假想敌的身份参加三方搜潜和反潜演习。因为美军本身没有装备常规潜艇，而美国的假想敌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大型先进常规潜艇部队，所以美国这些盟国的潜艇不得不承担成为目标的任务。至于环太平洋演习本身，既然已经成为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方向进行军事外交的重要平台，在拜登时代自然没有必要做出改变，似乎更强调美国与盟友的关系(无论实际上是否互相伤害)。

从2016年环太平洋演习开始，中美两国海军编队一起航行，给人一种太平洋新旧大国可以平衡共存的错觉。到2018年，美国海军向中国发出了参加演习的邀请，但在演习前一个月，以“中国对南海航行自由的影响”为借口撤回了邀请。然后在2019财年，美国通过了国防授权法案，以立法的形式予以确认。除非美国国防部长特别申请，否则将被豁免。环太平洋军演作为美国海军在西太平洋军事外交的平台，最终诚实地反映了美国对中国海上军事力量崛起的态度。相比一战时英德海军的虚伪，直到萨拉热窝事件爆发还在打着“今天是朋友，明天是朋友，永远是朋友”的信号，美国在这一领域的坦诚与其作为一个国家的历史积淀是相符的。

当然，对于世界第二大海上强国来说，即使美国不再邀请中国参加环太平洋演习，中国也会用自己的手段盯紧这些活动。不出意外，中国海军的电子侦察舰出现在环太平洋军演周边海域，甚至美国舰队“如影随形”的报道，在环太平洋演习期间或之后，也一定会见诸报端。从这个角度来看，年复一年的演习-侦察-反侦察博弈，以及太平洋两端军事大国之间的军事技术装备竞争，可能才是太平洋军事外交真正的“房中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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