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记者/文通讯员何/图
找工作的学生
2022年毕业季,1076万应届毕业生走出校园,他们步入社会的第一步是求职。
在选拔和被选拔的过程中,在疫情和裁员的双重夹缝中,他们直面挑战,努力拼搏,永不放弃。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跟随杭州某高校硕士研究生徐桥(化名),记录下了她求职的一幕幕场景。从秋招开始,它就被拒绝和忽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并没有击退徐桥。即使在答辩前10天,已经签署三方协议的报价被企业单方面毁约,徐桥仍然没有放弃。“准备退学,争取下一次秋招。”徐桥说。
是的,今年的应届毕业生找工作充满了艰辛和不易。“躺着赢”似乎不太可能,但“平躺”从来都不可取。
秋招时签的三方协议,毕业前就破了
徐桥,宁波人,在杭读大学。自去年秋季招聘以来,徐桥一直在找工作。虽然她已经有了offer,但还是希望有更多的选择。
6月1日中午12点,徐桥很少睡懒觉,起床洗漱完毕,看到手机里又多了一个未接来电。
是深圳的号码,有点熟悉。查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停留在2021年10月21日,通话时长4分28秒。
徐桥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拨了回去,电话那头说:“同学,我是那家转让公司的HR。很抱歉很抱歉,但我们不得不取消和你的三方协议。”
挂断电话,无力感来自四面八方。徐桥并非毫无准备。5月份,她在求职网站上看到,有应届毕业生说被调走解约了。当时,徐桥开玩笑地试图考验她的主管:“不会轮到我吧…
徐桥说转会报价是去年秋天得到的。徐桥原本打算在杭沪两地工作,但屡遭失败后,她决定与转转达成三方协议。这家互联网公司的总部在深圳。
第一次面试,主面试官迟到了15分钟。徐桥问面试官“入职后有人带吗?”对方说要再雇一个主管带她。目前公司的用户研究部属于新开发的岗位,只有三个人,包括徐桥和另一个应届毕业生。
徐桥在线访谈
徐桥接受了。这是她目标的互联网公司,用户研究岗位也是她最喜欢的。这两点就够了。
按照正规流程,如果确认要招徐桥,需要先给徐桥发offer,然后徐桥从学校的就业平台签三方协议。但被调过来的HR说,要确认她要和他们公司签三方,才能给她发offer。徐桥也同意了。
这个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6月10日,徐桥将参加研究生论文答辩。如无意外,她将于6月底成为传播学硕士研究生。
你必须冷静下来。徐桥计划给自己10天时间进行调整。如果这10天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决定休学,把毕业时间拖到今年10月,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再做一次秋招。
投了近40份简历,每次面试都尽力了
6月2日,徐桥开始准备合同解除后的第一次面试。另一家公司在上海,规模很小,30人左右。
因为疫情,2022届大学毕业生的面试几乎都在网上进行。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你看不到对手,也很难感知面试官的心情。连面试环境都成了问题。
在宿舍面试时,背景凌乱的衣服,破门而入的室友,难免会影响面试的正式程度。徐桥试了很多地方,例如,校园里的空教室,但有人随时都可能闯进来。举个例子,我一直负责我姑姑的办公室——她在那里有两次面试,然后我姑姑就不耐烦了。比如校园人工湖边的长椅很干净,但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会有“呼呼”的风穿过耳机。
这一次,徐桥决定在学校假山森林的凉亭里采访。天气刚刚好。徐桥把ipad放在凉亭柱子旁,打开了腾讯会议的摄像头。对方是公司的业务总监。她已经和公司的人力资源部进行了一轮面试。三轮面试是今年招聘毕业生的常态,有时会加入笔试、小组会、主席会等环节。一个公司的面试周期从15天到3个月不等。
去年秋招是2022届的第一次校招。8月,徐桥向美团的用户研究岗位投了第一份简历。在研究的第二年,徐桥在杭州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实习了三个月,做用户研究。和导师合作的时候,也是用户研究的方向。徐桥对此非常有信心。海投投资了阿里、腾讯、字节跳动等多家大型互联网公司,以及米哈游、慕童等多家知名游戏公司。
徐桥制作的秋季招聘流程表
阿里通过了笔试,字节跳动两边都通过了,米哈一边通过了。徐桥为她的秋季招聘流程做了一个表格,当她收到以“对不起”开头的邮件时,她在这个时间表上标记了一个词——“挂”。
徐桥做了两份简历:一份偏向用户研究,一份偏向市场。每个企业的招聘要求都不一样。每次投资新企业,徐桥都要重新修改简历。在名为“赵球”的电脑文件夹里,徐巧存有近40份修改过的简历。
每次改简历都是重新审视自己。徐桥本科就读于上海外国语大学。当时周围很多人都在考研,她想回浙江,就选择了直接在杭州考。徐桥的实习经历不多,秋季招聘失败让她感到痛苦和失望。
宿舍室友忙着刷题,他们都在上课考公考
在展馆里,徐桥对着镜头介绍他之前的项目,技术娴熟到几乎可以直接背诵出来。
对方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给徐桥布置了一个“任务”——做一份关于非洲艺术摄影市场的用户调查报告,这几天交上去。
徐桥一愣,笑着答应了,然后对方挂了视频电话会议。摘下耳机,徐桥嘀咕道,“我在考虑被雇佣前的免费劳动力。”
“要求尽快上岗,实习结束后根据表现决定录用与否。这些是校招公司HR的常用词,但对于我们这些应届毕业生来说,意味着不确定性,意味着放弃其他面试机会,意味着随时可能被抛弃。”徐桥说。
事实上,徐桥没有太多的实习经验和机会,疫情使得实习很难。“我联系过一些想实习的公司,但都因为疫情拒绝实习生。”徐桥的同学也是如此。一个大二学生,海投,投了200份简历找实习,没有消息。
在凉亭采访结束后,徐桥回到了宿舍。她的两个室友都在埋头刷题。他们都是教育专业的研究生。
“现在我们专业课几乎都在考公考,找工作的人很少。”徐桥的室友陈亚说。
陈亚(化名)从2021年10月开始准备公考,红色的教辅书摆满了宿舍的书架。
当徐桥忙着在校园里跑来跑去,参加网络面试的时候,陈亚面对着宿舍的电脑,上午做计划,下午点评,晚上和在线老师一起刷题,宿舍楼下送外卖是唯一的锻炼。
“我梦见我没有通过考试,试卷被我弄变形了……”陈亚说。
陈亚本的专业是工商管理,硕士是科技教育方向。“像我们这样的专业,除了考公考,没有别的出路。去企业,谁会要我们这种没有一技之长的文科生?”陈亚有点焦虑。
秋季选择休学再战,调整心态,降低期望值
被调职解约后,徐桥请同学赵唐(化名)吃了一顿饭。
赵是杭州人。秋招的时候她只想在杭州找份工作。她没有实习经验。所以秋招海投的岗位都是专业相关的运营岗位,发了100多份简历,几乎都石沉大海了。
饭桌上,两人聊到自己的研究生学历,叹了口气。
“身边的HR告诉我,公司招的应届毕业生都毁约了,剩下我一个人。最后他们也没办法,就跟我说毁约。”徐桥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蛋黄鸡翅。鸡翅已经被她弄得千疮百孔,但她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求职本来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但随着应届毕业生人数屡创新高,企业提供的岗位变得越来越紧张。
赵唐在面试一家新能源车企的时候,对方HR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就盯着那点死工资。”
“我一开始很坚定的选择了互联网,但现在很迷茫。是像我室友一样去考公考,还是像你一样去国企工作最稳定?至少不会坏。”一边跟赵糖说着,一边在手机上刷着老板的直聘。
巧查求职信息
赵唐现在在一家国企的宣传岗位实习,每天穿着正装赶地铁。虽然每个月只有2500元的实习工资,但赵唐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是比较安稳的。
在求职软件界面上,徐桥看着链家地产中介从去年6月到今年6月的招聘,突然疑惑地问赵唐,“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先去链家做个销售,而不是和2023届的毕业生竞争?”
离开的时候,徐桥在饭桌上接受了刚刚被创业公司Boss录用的面试邀请,大概是6月8号。不出所料,这一次它又失败了:一个类似于行政职位的职位完全不符合徐桥的实习经历和未来方向。
吃完饭已经将近晚上10点了。赵唐的妈妈正站在小区楼下,拿着两瓶矿泉水,盼着女儿回家。在我妈眼里,女儿从小娇生惯养长大,赵唐最远的一次旅行是大学时去兰州读书。读研究生的时候,她让女儿回来杭州读书。
在女儿找工作的时候,母女俩决定永远不离开杭州。“小姑娘去国企多好啊,稳定,离家近。”妈妈说着摸了摸赵唐的头。
“每次下班的时候,我妈都会一连串的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赵唐笑着对徐桥说:“当我的主管看到我经常接电话时,她会让我按时下班回家。不用加班,挺好的。”
送赵唐回家后,在回宿舍的路上,徐桥一路保持沉默。最后她决定退学,不打算把这个决定告诉父母。“把我的毕业推迟到今年10月。作为一名应届毕业生,我会再做一次秋招。等我找到工作,我会给我妈妈一个好消息。”
徐桥也开始重新评估自己在就业市场上的价值。“我必须合理地调整对就业地点、工资、职位等的期望。即使暂时还不尽如人意,进一步积累职场经验,也一定会比现场的观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