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我就瘫了。”“20岁的时候，爸爸每天带到学校的头发全白了。我觉得我想赚点钱养活自己。”
与悲伤的开始不同，许多读者说这是一个励志和治愈的故事。46岁的“杭漂”从小就被无情的疾病打断了双腿，但一路走来，生活教会了他坚强，无数平凡的“贵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让他的人生不断“逆袭”......
一直到杭州
口授戴，并组织。
三年前，杭州积善坊巷小区出现了一个卖水果的中年男子。人瘦，走路慢。
他卖的水果不贵，邻居也愿意照顾生意。在他的伞下，这里渐渐变成了一个小聚集地，独居老人和保洁大姐喜欢在这里打个盹。
渐渐地，我知道了戴师傅的故事。以下是他的口述。
初中的时候，腿“崩”了，在床上躺了5年。
好心人告诉我:不管多疼我都要起来运动。
经过一年多的苦练，我已经可以自己动了！
我叫戴。我1976年出生在江西省宜春市铜鼓县。我的父母是农民。家里有七个孩子，我是最小的。我妈生我的时候四十岁。
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生病，读完一年级就成了不能走路的瘫子。
从20岁开始，我自食其力，做过各种工作，去过福建、广东、江西、浙江。
来杭州四年了，一直以卖水果为生。如果没有那么多热心的杭州人帮助我，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的腿脚就经常疼。后来，我的膝盖也疼了。一年级的时候，我瘫痪了。医院诊断我同时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和类风湿性关节炎，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我生病后，爸爸每天背着我去上学，中午把我的饭送到学校。等我吃完，抱我去厕所。放学后带我回家。
到一年级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学会了一点文化。
父母不愿意带我去省会南昌看病。但是我们钱不够，就没带药回去了。
我在床上躺了五年了，翻个身让爸爸用双手抱着我。我受不了冬天的寒冷。我爸妈给我准备了两个热水袋，一个在我脚上，一个在我手上。
我做了两次短视的尝试，我获救了。父母怕我想不开，就和我一个房间，没日没夜的照顾我。
有一次，父亲去庙里烧香，遇到一个城里人。这个人的儿子也有这种病。他带着柴米油盐，来家里看望，对我说:“你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再疼也要起来运动。”
那个好心人一周来看我两次，我爸妈也有了些信心。父亲特意做了两根拐杖帮我练习走路。
走了一年多，只需要一根拐杖。我吃得太多了，心情好多了。再过半年，我就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
但严格来说，我的行走只能称之为步步为营。因为生病，我的四肢已经变形了。我的身高也固定在1.5米开头。
20岁的时候，我决定赚点钱养活自己。
大家看着我。一个残疾人开了一家商店。
去打理我的生意。
我20岁的时候，父亲的头发全白了。
我想我想赚点钱养活自己。我不能再让父母担心了。但是我爸妈和大哥对我说:“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要想太多。”
我说:“买个冰棍要2块钱，买些水果要5块钱。我想在村里开个小店。”
村里有个小店，换了三个老板。我二哥说:“三个老板都亏了，何况你是个残疾人。”但大哥说:“小弟要做，就让他做。”
我租的门面，400块一年。大哥又给了我500元股票。大家看到我一个残疾人开店，都来照顾我的生意。
两个月后，我把500元本金还给大哥。
从1996年到1997年，我店里的顾客每天都像流水一样。我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一个邻居看到生意不错，开了一个杂货铺。
我的店是泥墙，邻居的店是砖墙。他的货比我的丰富，还会促销，开业就按成本价卖。
我的生意没法做下去了。我关了店，回家了。
看到有人开着三轮车下乡卖菜，我又想到了做生意。算下来，买一辆三轮车两千多，进货成本几百元，一共三千元。
大哥还是支持我的。买了电动三轮车和电子秤，每天凌晨3点出门。卖菜一个星期，比上一次生意强了一点，我又开心了。
看我手脚不方便，我妈每天早上都帮我穿袜子和鞋子。我坐三轮车出去，我妈就坐在三轮车里，跟我一起去，帮我抬菜，摆货，看东西。
半年后，我赚了些钱。姐姐们开口了，“哥哥，你不能毁了妈妈的健康。”
我告诉我妈妈不要跟着我。妈妈说:“别听他们的。”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我悄悄地离开了。
我妈醒来，看到我床上没人，走了8公里到市里。我正在批发市场买食物，我妈妈已经到了。
“明天不让我来，我就再走。”妈妈说。
就这样，在妈妈的帮助下，我又工作了几年。后来卖菜的商贩越来越多。四五个人吃一碗饭的时候，都吃不饱。
2013年开始出门。
我和老婆骑着电动三轮车出发了。
有人建议我卖卫生纸，不会烂，也不贵。卖了一个月发现不太好。但是持续了半年。
也有人建议，不妨拉个网线，买几台电脑，开个网吧。
2010年，买了五台二手电脑，拉了村里第一根网线，在家里开了一家网吧。但不到两年，村里装了网线，家家户户都买了电脑，网吧也没了生意。
2013年，姐姐和姐夫在赣州开了一家快餐店，生意很好。他们叫我帮忙，我姐一个月给我2000多。
做了三年，洗菜，切菜，洗碗，拖地，打扫卫生。有时候我姐姐不在的时候，我替她收钱。
在老家卖菜的时候结的婚。2016年，姐姐的快餐店停了。我和妻子去了北京。北京房租一个月四五千。我们在北京没有亲戚朋友。我们先住酒店吧。两百元的酒店，卫生间是公用的。早上起来吃了两碗面，要了30块钱。没吃饱，又去了另一家店，吃了30块钱。
我们离开了。我买了一张去福州的票。我表哥在福州。
我表哥为我们租了一个房间。我妻子在一家酒店找到了一份工作。我每天早上送她上班，晚上接她回家。
作为一个陌生人，我很难找到工作。我表哥的建筑公司老板雇人照顾一个受伤的工人，包吃住，2500元。我干了三个月，工人的伤情逐渐好转。
我想到了卖水果。与工人讨论:“我在附近卖水果。如果你需要什么，打电话给我。我会回来给你做饭，给你吃不完的水果。”
我们在福州呆了一年半，然后决定去广州，我大表哥在那里。
到了福州后，我让家里人把我用来卖菜的三轮车送过来。我的车很大，两米长。为了给老婆卖棉花糖，我们又买了一辆一米长的电动车。
决定去广州后，我们开着电动三轮车出发了。
一个老板娘拿出几百块钱:
“天冷了，给你老婆买两件好衣服。”
车行驶在国道上，导航却把我们带到了省道。
山路又陡又弯，三轮车马力小，开不上去。看到我们的辛苦，老乡们挑了很多自己种的柚子送我们。
我们在路边过了一夜。十几个老乡围了过来。“看来只能雇辆大货车把你拉到平坦的路上了。”
“那要花多少钱？”
“只要给我一点燃料，一百块钱。”
好心人开着大货车，拉了我们20多公里，回到了国道。
一天晚上，我们跟着导航，不小心开上了高速公路。车不能掉头，只好一路开到收费站。
工作人员问:“三轮车怎么上来的？”领导说:开一条路让他们下去。
有了这两次经历，我和老婆说，以后开三轮车一定要小心。
▲陪戴师傅上杭州的电动三轮车。
有一天，我们到了江西吉安，路过一家玻璃厂。老板娘很年轻。我问:“你们厂里的三轮车能不能充电七八个小时左右？”
“那就满电去吧。”中午十一点，老板娘说:“我给食堂打个招呼，给你做两顿饭。”
我说:“我们带了干粮。”老板娘说，“厂里一千多人吃饭，没事的。晚饭你也在这里吃。”
电满了，我们准备出发，老板娘下班了。她掏出几百块钱说:“冷。你的妻子太瘦了。给她买两件好看的衣服。”
我不会接受的。老板娘说:“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老婆的。你老婆跟着你不容易。我不想让你还这笔钱。下次你看到有人有困难，帮助他。”
在温州餐馆做了一个多月，被老板提拔为经理；
“我在自欺欺人。没想到你这么能干！”
遇见拆迁，下一站是杭州！
我有一个哥哥，在温州工作了二十多年。我们决定去温州。
下雨了，天快黑了，三轮车没电了。我们找了一个养鸡场，让保安来收费。保安不会。我们拼命哀求，没电走不了，饿坏了。
早上，养鸡场的老板看到我们还在收费，就问:“你们昨天什么时候到的？”
“晚上八点。”
看我们早饭晚饭都没吃，老板给了我们两盒鸡蛋，一只杀鸡，两个热腾腾的饭盒。
充满电后，我们又出发了。
到了温州，哥哥说:“慢慢找工作。顶多我给你开个酒店房间。”
附近有一家准备开业的餐馆。老板说:“你老婆，我们喜欢。你，我们不要的东西。”
我老婆说:“老板，我老公给你做，没有工资。你给我发工资，给我老公包吃住，好不好？”老板同意了，帮我们在一个房间安顿下来。
餐馆开门时，许多客人蜂拥而入。老板不做饭，厨房乱七八糟，没人切菜，没人洗菜，没人给顾客买单。我会切配，会洗菜，会买单。忙了三天帮老板，累得腰酸背痛，半毛钱工资都没有，有点舍不得干。
老板一听，说:“不要在外面找工作。从我进门的那一天起，我就付钱给你。”他转向我妻子说:“你拿多少钱，你丈夫也拿多少钱。当时我眼睛都瞎了，以为他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你老公比你能干！”
我会教老板买什么，雇多少工人。工作一个多月后，老板提拔我为店长。当时有两个厨师，两个炊事员，加上洗碗的保洁员，一共七八个员工。他们不接受，“他就是这样，他做的不比我们多，还指指点点。”
我不能给他们打电话。老板开会说:“我不在店里。经理的话就是我的。下次请注意。”
这样做了八个多月，生意越来越好。但是店门前要建高架桥，工期至少一年半。老板敲开店门，给了我们米、油、蔬菜、音响、衣架。
我们把汽车装得满满的，又出发了。
老婆问我:“你在哪里有熟人？”我说:“杭州。我表姐和姐夫都在杭州。”
老婆在杭州一家饭店上班，我摆地摊卖水果。
和边上的摊贩发生纠纷时，城管的行为
把我留在这里。
我们在路上开了三天三夜，从温州到杭州。
很幸运，老婆第一天就在中山中路一家快餐店找到了工作。
她对老板娘说:“我老公什么都知道，他能在你店里做吗？”老板娘说可以。我妻子会带我去。
“这是你老公？”老板娘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会，他会切菜洗菜。”老板娘不好意思拒绝，就说“先习惯三天”。
这家店是三个老板合伙开的，办公室有监控看员工有没有偷懒。
三天后，老板娘找我谈话:“你工作真的很好。做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但是对方老板因为怕你在店里摔倒惹麻烦，拒绝用你。不过，他说，店里可以吃，只要你老婆做饭就可以吃。”
500块钱，付了我三天工资的老板娘说:“明天早中晚吃多久都没关系。员工，过来别让我们打电话。”
不好意思，就拿钱去店里买快餐。老板娘说:“我答应你了，你别不好意思。”
吃了一个月，两个员工开始说我懒，靠老婆养。我觉得很难受，对老婆说:“再这样下去，我就离开杭州。”
我老婆说:“你为什么离开杭州？我做得很好。”我没有去商店，而是在附近玩了一周，去了西湖。一边玩一边问哪里可以骑三轮车，水果批发市场在哪里，哪里可以卖水果。
有好心人给我指了指积善坊巷的小公园可以卖水果，还有一个老阿姨每天从余杭过来卖菜，已经卖了快二十年了。
从2019年5月开始在积善坊巷小公园卖水果。第一天，生意很好，很多邻居都很照顾我。
第二天，卖菜的阿姨看到有人来买我的梨，就让客人给她买梨。
第三天，我说，阿姨，你是卖菜的，我是卖水果的。出门不容易。
阿姨开始骂我。邻居们都说:“你怎么这么凶？”
我说，阿姨，要么我们去找城管，要么你给你们领导打电话。叫阿姨，因为我尊重你。不要得寸进尺。
阿姨改口说，对不起，我得罪你了。不要放在心上。
我说，我不会放在心上。
从此，我们各奔东西，相安无事。看我是个自收自支的残疾人，城管专门开会讨论，最后决定:你就在这个地方卖水果，别的地方不要去。
▲戴师傅和他的水果摊
每天忙十五六个小时挣钱。
去过很多城市，杭州最有人情味。
没有杭州人的处处帮助，我是无法在这里呆到现在的。
在杭州的前两年，我和老婆住在两米多长的带顶盖的三轮车上，在公厕的单间里打扫卫生，洗衣服。当我们卖水果赚了一些钱，我们会和其他人分享一个小房子。
一年暑假，我女儿和儿子来杭州看望我们。在酒店租了一个大房间，两张床，每天吃住要200多块钱。女儿说，爸爸，我去你家看看。我说，我们住的远，房子小，不方便。
暑假是卖西瓜的旺季。我凌晨3点多出去买。女儿醒来问我一天挣多少钱。我回答:“一百多块钱。”
女儿说，你这么努力，我明天去买票。
同意住一个月，最后住了13天。女儿是幼儿园老师，今年夏天毕业。
西瓜不卖的日子，我早上5点起床去水果市场进货。六点半到家，把水果放门口，煮好打包。晚上收摊后，去夜市逛到9点。每天忙15个小时，甚至16、17个小时。
我喜欢交朋友。我对看得起我的人和看不起我的人一视同仁。每天出门摆摊都带个小凳子，给那些大妈们坐。季芳巷19号楼的一位阿姨两个多月来每天给我带饭回家，把我当弟弟。
卖菜的阿姨看见了，说:“我在这里卖菜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人给我送过菜。”
喜欢牙疼的小饭馆东平村保安，中午把午饭给了我。有时候两个，我只留一个当晚餐。
居民楼的阿姨和扫地的阿姨都喜欢坐我的水果摊。这么多人关心我，我很开心。
▲杭州积善坊巷
做了两个多月的生意，一个阿姨给了我几百块钱，说你很坚强，不管是冷是热，从来不躲闪。
我说，我收了阿姨的好意，这钱我不能收。如果我拿了你的钱，我心里会难受的。如果你能买些水果，我就满足了。
那个阿姨买了50块钱的水果，把我介绍给其他邻居，说我的水果质量好，又不贵。
我和老婆去过很多城市，杭州最有人情味。大城市消费高，没有热心的杭州人到处帮我，我也撑不到现在。
我回老家花积蓄给父亲治病和办丧事。
回到杭州后，我还是继续卖水果。
去年年底，父亲身体不好。在其他兄弟姐妹放不下工作的时候，我回老家照顾父亲。
今年早些时候，我父亲去世了。和兄弟姐妹一起分担医疗和丧葬费用，花光了所有积蓄。
父亲葬礼后，我回到了杭州。
当时小区在整顿门面，水果摊也要歇歇了。没有积蓄和收入，生存就成了问题。我不得不向我姐姐借一些钱。
一开始老婆在快餐店打工，后来去幼儿园当生活老师，现在在路边管理停车费。我有点担心我自己。我都快五十了，凌晨三点还起不来。
我想过转行，但是很难找到新工作。如果不合适，过几天我就继续卖水果。
其实每一种水果都很精致。比如挑西瓜，最重要的是听声音，还要注意西瓜的花纹，要深一点。苹果要有条纹，不只是红色，还要有产地。梨分公母。臀部较大的梨是雌性。这种梨很甜。
等我重新开业，大家都会路过，请多多关照！
2022年6月8日，积善坊巷戴师傅水果摊重新开张。又到了西瓜季节，他三点起床。
四个月不见，戴师傅还是老样子。白色衬衫配蓝色背心。深色裤子，黑色布鞋。居民们看到戴师傅来了，纷纷上前问他在哪里。
楼上大姐买了一个西瓜，老爷爷带着小孙女买了一串葡萄。停牌四个月后，开业第一天，戴师傅迎来开门红。
读者留言
在戴大师的亲身经历中，最让人感动的不是人间疾苦，而是人间善意。无论是帮弟弟做小生意的大哥，还是一路上善待戴师傅的陌生老板，还是高速收费站的工作人员...
很多时候，善良不过是举手之劳，无意中种下的温暖让人久久难忘。这就是人情味。
骑着电动三轮车，这个行动不便的男人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他自立自强，不抱怨，有生存智慧，处处为他人着想，赢得尊重。小区的住户、保安、清洁工都愿意和他交朋友，这也是人之常情。
戴师傅作为一个辛辛苦苦，终于融入城市一角的新杭州人，深有感触。杭州不仅有西湖的湖光山色，还有江河汇入钱塘江的大海，处处烟火气。这样的城市值得长久居住，充满活力。
口授戴，组织和大卫。
杭州日报诚意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