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关于北师大学生证扉页上，印着书法家启功题写的校训“学为人师，为人师表”，疑似为伪造的消息在书画圈引发风波。
有书法爱好者写道，对比北师大的学生证和启功的原件，两者字体差异明显。学生证上的字体，远没有背面到书法水平和气功真迹。
是启功写了多个版本还是网友恶意篡改图片？不同版本学生证的书法作品出现「云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度假一瞥”
北师大多名学生将学生扉页照片发给《中国新闻周刊》。可以发现，在2020年之前，绝大多数本科生和研究生持有的北师大学生证扉页上的气功书法作品是没有问题的。大多数问题是由2020年后入学的学生造成的。本系及珠海校区学生持“疑似假书法”作品学生证。
北师大学生提供学生证涉嫌“伪造”/受访者提供。
书法爱好者李先生不久前发现了这件事，他也在气功爱好者群里和朋友交流过。
“启功先生生前留下了大量的书法作品。无论是在拍卖行，还是在市场上，真品并不少见。与许多古人相比，爱好者更容易通过启功先生的真迹来学习、欣赏和临摹他的书法。我们几个朋友都觉得这版学生证上的字不太对。”李先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与普通爱好者不同，多年前，李先生是北师大书法专业的在职研究生。启功先生为北师大题写的校训镌刻在校训碑上，矗立在北师大校园里。
这是校友们为纪念母校100周年捐赠的。正面有启功先生题“学而优则仕”八个大字，背面有启功先生题“名牌大学，为祖国争光”的诗句。组长，高学历风格。周百岁，学术成就卓著。千百年来，木铎在响。"
北师大学生证上的校训原文/受访者提供
“中国顶尖大学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李先生向《中国新闻周刊》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中国新闻周刊》为此联系了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书法系教授邓宝健，他显然比李老师更早了解到此事。
“这个错版不用讨论了，肯定是伪造的，手法差到可以说是赝品了。”邓宝健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前不久学校教务处的老师问我学生证上的书法是不是假的，我就告诉他(她)肯定是假的。他们对此也感到震惊。”邓宝健说。
但由于工作性质和内容不同，邓宝健并不清楚何时、如何发放错版学生证，错版印了多少份。
截至发稿，《中国新闻周刊》多次致电北师大官网中学公布的教务处办公室，均无人接听。
北师大相关人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由于疫情防控需要，北师大部分师生本学期可能会在家办公、在家学习。
“其实，如果学校在印刷分发书画作品之前，能提前和我们老师沟通，这个错误肯定不会发生，就像启功先生说的那样。不跟老师说，问一个书法学生。不应该有错误。”邓宝健说。
版本？阴谋？被忽略的nuthatch
事件发生后，众多网友纷纷猜测事件原因。有人提出，启功先生生前写了很多版本，最后在更新学生证版本时采用了不同的版本。
对此，李先生和邓宝健均否认了这一说法。邓宝健认为，书法家确实可以同一题材写很多作品，但学生证不会有这么大差距。
李先生甚至拿出了考证依据。“起初，启功先生写的校训是写在大约16张切好的宣纸上，题目中有‘校训’二字。这个版本的校训曾经被排版成横排样式，用于学校宣传明信片。”
气功写作校训报告笔记单/气功书友
后来，启功先生写了校训的繁体版和简体版。简体字版后来被广泛用于学校宣传、学生证、录取通知书和立在校园里的校训碑。
与北师大学生获得的“涉嫌伪造”的学生证上的字体相比，这三个版本也有较大差距。
除了版本论，有人提出，在电脑输入法上，有一种字体叫“方正启体”，可以输入启功先生的字体。是不是通过输入法输入了错误版本的学号？
邓宝健也否认了这种说法，“启体创始人是上世纪90年代末，在先生的推荐下，由北师大书法系主任、退休教授秦永龙写进电脑字库的。秦先生不可能把字体写错学生证。”
两个版本学生证上的书法对比，假的(左)和原的(右)，图片/受访者提供
北师大档案室主任杨贵明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启功先生这本书的校训原文，无论是简体字版本，都妥善保存在档案室。教务处制作学生证时，要求档案室提供相关原始图片。“但是后来制作学生证的公司反馈说图片不够清晰，素材库里有矢量图片，就擅自使用了。目前学校非常重视，正在调查公司是从哪里得到的矢量图片。”
随着事件的发酵，很多人开始猜测“恶意伪造”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非法牟利目的。对此，李先生认为，“恶意伪造”获利的可能性不大。
“启功先生的字体在市场上流传很广，有很多研究者和爱好者。市场上这种水平的仿制品是不可能脱手的。真的假货比这个多很多。”李先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采访中，北师大所有被采访的学生都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们明明知道学生证上的校训是启功老师写的，却不知道哪个版本是真的，哪个版本是假的。
“这东西还有假？那如果我这个错了，能不能找个学校改个对的？”一位受访学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没有假学生证的空间
有网友认为北师大容不下这个假学生证。学校应积极面对此事，彻查事件原因，并发布通知，公示后续措施。
“作为北师大的名师，启功与学校有着深厚的感情。在他去世多年后，学校把他亲笔写的校训改成伪造的，印在学生证上，这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学术上的不严谨。这种行为是侮辱。”一位气功书法爱好者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据了解，1997年，北京师范大学将迎来95岁生日。由于没有校训来规范时代变迁中的师生行为，学校领导经过研究决定在全校范围内征集校训，并将校训作为培养人才的指导思想、师生的行为准则和奋斗目标。很多老师和学生都提交了自己的方案，但校领导总觉得内容有些笼统，任何大学都可以用。
时任北师大校长的袁贵仁，想起了1993年北师大出版社落成时启功写的八个字，“学规矩，为人师表。”据启功生前的助手侯刚说:“启功认为规矩就是你做什么事都要有规矩、有规矩，这样才能给别人树立榜样。”
袁贵仁想用这八个字作为校训，气功拒绝了。他觉得这八个字太优雅，不够通俗。然后他拟定了两个版本的校训，一个是“取长补短，自强不息”，一个是“学而优则仕”。
该版本校训一经发布，得到了全体师生的一致认可。后来学校让启功写校训，他很乐意这样做，但强调:“校训要由学校来写。校训碑右前方是‘北师大校训’。”是对气功的致敬。在启功的校训面前，我只是学校的普通一员。
在北师大校园内，启功先生题写了1997年“学为人师，为人师表”的校训碑/中新社记者张宇
后来，启功这样总结他对校训的理解:“你所学的，够晚辈用；你所做的应该是后人的榜样。”他进一步解释说，“学习是指每个老师和学生应该具备的知识、知识和技能。仅仅“拥有”是不够的。要达到一定的水平，就要能够成为后面学习的榜样；行是指每个师生应有的品行，包括思想、行为、待人接物、待人接物。各方面，任何时候，都是光明正大的，都能成为世界和社会的楷模。这种模式不是等着别人当选，而是随时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感到羞耻的思想和行为。校训中没有一个人进行考试、考察、评分、选拔，但每一位师生都活在周围无数人明亮公正的目光中。”
对于启功写的校训，光明日报曾发文称赞:这八个字蕴含着学而时习之、理论与实践、学而时习之、做人与为人师表的辩证关系，准确道出了师范大学的办学理念和方向。
1993年，启功发现有人冒充他的名字进行古书画鉴定，并在赝品上以他的名字题写“此为真迹”，引起书画市场的混乱。启功对此非常生气，说:“我不在乎有人冒充我的字画。如果有人冒充我前辈的作品，拉我来证明，那就是骗人！"
启功一生坎坷，没有留下后代，也不承认自己有书法弟子。但他思想开放，幽默风趣，很多他讲课的精彩片段还在社交媒体上流传。
晚年，关心气功健康的朋友经常问:“你最近怎么样？”常工回答说:“多好的鸟啊。”
“什么是鸟？”启功笑着回答:“天快黑了！”
如果启功先生还活着，当他看到自己学生证上的“校训”比自己的书法水平差那么一点点时，他会有什么感受？
作者:胡克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