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程大发
编辑|翟瑞敏
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五次会议近日表决通过《黑土地保护法》，该法将于2022年8月1日起施行。这是我国首次以立法的形式对黑土地资源进行保护，并在评估监管、法律责任、追究等多方面做出了具体规定。
根据法律定义，黑土地是指黑龙江省、吉林省、辽宁省、内蒙古自治区相关区域内腐殖质表土为黑色或深黑色，性质良好，肥力较高的耕地。
黑土地被称为“耕地中的大熊猫”。中国东北平原是世界三大黑土区之一。根据第二次全国土地调查数据和各县耕地质量评价结果，东北典型黑土区耕地面积约2.78亿亩。
此前，2021年7月，农业农村部、国家发改委等七部门联合印发了《全国黑土地保护工程实施方案(2021-2025年)》。其中提到，我国黑土耕地存在“疏、薄、板”问题，退化趋势未得到有效遏制。同年12月，《黑土地保护法(草案)》提交初次审议。经过两次审议，黑土地保护法获得通过。
中科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研究员韩晓增此前对界面新闻表示，《黑土地保护法》的一个重要意义在于界定了违法与非违法的界限。“此前黑土地保护边界不明，导致一些执法不准的事件发生。”
《黑土地保护法》规定，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破坏黑土地资源和生态环境。禁止偷盗、乱挖和非法买卖黑土。规定非法销售黑土的，没收违法所得，并处每立方米500元以上5000元以下的罚款；明知是非法销售的黑土，没收非法购买的黑土，并处货值金额1倍以上3倍以下的罚款。
澎湃新闻注意到，黑土地保护法草案首次提交审议时，规定盗掘黑土地每立方米最高罚款2000元。但法律通过后，罚款标准提高到5000元。多位受访专家告诉界面新闻，盗猎乱挖黑土地的现象并不普遍，但由于情节恶劣，需要严惩。
2021年春，位于黑土带上的黑龙江省五常市发生一起盗窃泥炭资源破坏耕地案。那里9万多平方米的黑土被盗挖。2022年5月，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典型案例时，公布了该案的处理结果。盗采黑土的4人被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以非法采矿罪判处有期徒刑和民事赔偿，并负责回填修复。
法治日报报道称，2017年7月，吉林省镇赉县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嫩江大坝大屯镇英台村大坝外3公里处，约20万立方米黑土被盗挖。经过侦查，警方成功破获破坏、盗窃国土资源案件48起，抓获犯罪嫌疑人63名。
经查，犯罪嫌疑人盗采黑土后，一部分高价卖给周边村庄的农民培育水稻秧苗，另一部分运往辽宁、内蒙古等地销售花土，逐渐形成了盗、运、卖的非法产业链。据红星新闻6月初报道，目前仍有人在多个电商平台公开销售“黑土”。记者在平台上输入“天然黑土”、“东北山地土”等关键词后，发现不少店铺都在公开卖土，并冠以“黑土”、“天然营养土”等标签，月销量总计过万件。
新华社此前报道称，东北多地存在盗卖黑土的案件，被盗的黑土大多销往城市，用于育苗、种植花草、绿化城市。
“黑土短期内是不可再生资源，即使回填恢复，其土壤结构也会有所不同。”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研究员、黑土地保护与利用学科组组长邹文秀说，虽然黑土地保护法加大了盗掘黑土地的罚款力度，但她认为，盗掘、贩卖黑土地意味着获得高额经济回报，单纯的罚款可能太轻。为了有效遏制盗采、滥挖黑土的案件，她建议出台相应的配套政策，对盗采黑土行为进行其他处罚，比如信用处罚。
除了遏制破坏行为，黑土地保护需要解决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科学合理地利用。
“要实现保护中利用，在保护和修复黑土的同时保证粮食产量最大化，关键是要因地制宜，划分黑土功能区。”邹文秀说，根据气候条件和种植历史，北纬45度以北是大豆主产区；北纬45度以南是优势玉米产区。
《黑土地保护法》第四条第二款规定，国务院农业农村主管部门会同自然资源、水行政等有关部门，应当综合考虑黑土地的历史和利用状况、黑土层厚度、土壤性质和土壤类型等因素。，科学合理确定黑土地保护范围，适时调整，按照最有利于全面保护、综合治理、系统修复的原则，有计划、有步骤、分类推进黑土地保护。
邹文秀介绍，目前，大豆-玉米轮作是保护黑土农田的重要措施。因为大豆可以给田地施肥，改善土壤结构，所以玉米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大豆是共生固氮作物。种植大豆可以减少氮肥的施用，从而实现黑土地的绿色生产。但是，“实际养殖中，种大豆的农民并不多，因为种大豆利润很少。”邹文秀说。
目前，地方政府主要通过财政补贴鼓励农民种植大豆。以黑龙江省为例，根据《黑龙江省2020-2022年玉米、大豆生产者补贴实施工作方案》，2020-2022年，大豆种植补贴238元/亩。
但在邹文秀看来，这样的补贴标准“未能充分调动农民的种植积极性。"因此，邹文秀建议，地方政府根据区域种植条件，在特别适合大豆生长的地方，如松嫩平原中北部，设立大豆功能区，对在功能区种植大豆的农民出台更多补贴，增加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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