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秦怡：文艺工作者应有社会责任感，再小的角色也要全心投入

秦怡的一生与电影同甘共苦，凝聚了他对电影世界的热爱和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她曾说:“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我总想用激情拥抱我的事业。这是一首我永远唱不完的歌。”

“人民艺术家”秦毅逝世，享年一百岁。

“人民艺术家”、著名演员秦毅，于5月9日上午在上海逝世，享年一百岁。

作为“22位电影明星”之一，秦怡成功塑造了“林鸿”、“方林妹妹”等鲜活的银幕形象。她被周恩来总理誉为“中国最美的女人”。她一生与电影同甘共苦，凝聚了她对电影世界的激情和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秦怡曾说:“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我总想用激情拥抱我的事业。这是一首我永远唱不完的歌。”2019年9月17日，秦怡被授予“人民艺术家”国家荣誉称号。

2014年，电影《青海湖畔》在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开拍。因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秦怡困得甚至直接在片场睡觉。她笑称自己是“90后”。秦怡不仅在片中饰演女一号，还首次担任编剧和制片人。这是她第一个酝酿了十几年的编剧，讲述的是一代又一代气象学家投身科研的故事。

在秦怡的《妖猫传》中，她客串了《白发嬷嬷》。

拍摄《妖猫传奇》(2017)时，秦怡在片中客串“白发嬷嬷”，当时她已经95岁了。导演陈凯歌说，“隐约可以看出秦怡老师是多么的光荣和美好。”。

晚年的秦毅依然保持着强烈的艺术激情。她觉得，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她天生就有这种社会责任感。她演的戏到底在给人看后起到了什么作用？她想拥有这种正能量，但这不是说教。有时候，别人也会经常劝她，你现在这么大了，好好过，好好享受。秦怡说，我现在在做事，如果能做到，我就乐在其中。

与上海电影同甘共苦。

秦毅，1922年出生于上海浦东。当他还是上海中华职业学校的商科学生时，他参加了话剧《放下你的鞭子》的演出。16岁那年，秦怡离开上海，搬到了重庆。那时，秦怡住在基督教女青年会价格最低的房间里。有一次，他和朋友去看了一场戏。秦毅在休息室会见了应云卫和石东山两位导演。应云卫对她说:“来我们工厂吧！我们是导演，演话剧。”这次不期而遇，让秦怡走上了艺术道路。在重庆、成都，秦怡与柏杨、修文舒、张瑞芳一起，被誉为抗日大后方“四大名演员”，曾出演《春归》、《茶花女》、《桃花扇》等20余部话剧。

秦怡(左)在电影《青春之歌》中扮演林鸿。

1947年，秦怡在上海走上大银幕，陈丽婷导演的《远方的爱》成为她的代表作。后来在《农家》、《马兰花》、《女篮五号》、《青春之歌》、《飞虎队》等影片中表现出色。在谢晋导演的《女篮五号》中，秦怡的表演细腻而深刻，人物复杂的心理状态和情绪充斥其中。后来，出演《青春之歌》的林鸿有着坚定的理想，这使秦怡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女演员之一。

上世纪80年代，秦怡主演了《海外公子》《雷雨》《圆梦巨人》等电影，还出演了电视剧《上海屋檐下》。2014年，93岁高龄的秦怡还亲自创作并编剧了电影《青海湖畔》，描绘了一个知识女性坎坷的一生。秦怡曾说，“70多年来，我与上海电影荣辱与共，未来也将如此。虽然我老了，但我要在这个变化多端、激动人心的时代奔跑追赶。”

再小的角色，他也会全身心投入。

秦怡曾经出了一本自传，名字叫跑龙套，演了几十部电影主角的秦怡一直记得，一部苏联电影里的跑龙套演员演得非常好。她经常回忆，18岁那年，她第一次演话剧《中国万岁》，是个跑龙套的。她所有的动作都是背对着观众，她的台词只有四个字“我也想去”。然而她吃饭走路的时候总是攥紧拳头背单词。秦怡说，“我不是想把跑龙套上升到很高的位置，只是觉得一部戏里哪怕是倒茶递水的小角色，只要她全身心投入，都是情不自禁。

2007年，上海电影制片厂要拍《我的坚船利炮》。导演彭小莲觉得片中小英雄的奶奶这个角色很重要，秦怡是不二人选。但1993年后秦怡生病，彭小莲很苦恼。没想到秦怡满口答应，“我喜欢孩子，他们是国家的未来，我愿意为他们拍电影。”85岁的秦怡在炎热的夏天，在一栋没有空调的老居民楼里拍戏。因为患有直肠癌，她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和饮水，经常顶着肚子空等现场，以免影响拍摄进度。导演彭小莲说，“秦怡老师是在用生命给孩子们拍电影。”

电影《青海湖畔》海报。

拍《青海湖畔》的时候，九十多岁的秦怡到处找资料，深夜伏案写作。从初稿到修改稿，都是手写的。她还挑战高原拍戏，笑自己是电影白痴，一直在说电影，拍电影。年过八旬的她在60多岁的时候出演了一个角色，但她并不担心年龄、外貌和角色的差距。“作为一个演员，虽然年纪大了，外貌会变，但在演技上可以一直努力。”

商业片潮开始后，一直站在表演第一线的秦怡也对当今娱乐圈的乱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比如她认为电影艺术不应该排在电影工业之下，这是本末倒置。拍电影也要把人物的塑造放在编故事之前。“现在编剧认为只要故事有吸引力，往往故事先来，然后人物再‘装’，这样观众看了会觉得不真实。”

在谈到演员滥用替身的问题时，她说以前剧组也有替身，但是演员经常自己动手。比如拍《飞虎队》的时候，导演让秦怡往叙事角色的脚后跟扔手榴弹。“他一直在前面跑着，动着。怎么扔太难了。我该怎么办？后来，很自然地，我连续几天一直盯着他的脚后跟。我拍戏的时候真的是扔在他脚后跟上，一次就成功了。”

秦怡在电影《飞虎队》中饰演方琳姐姐。

以极大的韧性面对苦难。

在上海秦怡美术馆(中国唯一一家以仍活跃在戏剧和电影界的艺术家命名的美术馆)的《石头记》序言中，对秦怡的描述是这样的:她身上装饰着一种颜色，是红色；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就是美；用一个表情来注释她，就是微笑；一朵花，一朵玫瑰代表了她。

秦怡性格很好，很乐观。在她90岁生日后，她得到了一个非常喜欢的绰号，“90后美女”。她经常笑着说“他们都叫我90后”。“乐观”、“直脾气”、“马达哈”都是秦怡的外号，其中有一个叫“秦娘”。著名剧作家吴祖光曾在散文《秦娘美》中写道:“秦怡具有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逆境中不灰心。能够以巨大的韧性迎接苦难、战胜苦难，永远表现为从容不迫。”

1947年，秦怡参加电影《茫茫大海》时，遇到了她后来的丈夫，电影演员严敬。1962年，严敬患有严重的胃病。直到1983年去世，他在床上度过了将近20年。秦怡照顾了丈夫一辈子。他们的儿子金杰十几岁时患有精神疾病。直到2007年59岁的金杰去世，秦怡一直在照顾他。在那些日子里，她经常在拍摄期间乘公共汽车去医院照看她的儿子。面对高个子儿子狂躁的拳头，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打妈妈的脸，因为她明天要拍戏”。

面对生活，秦怡始终保持乐观的心态。

金杰去世后的第二年，秦怡的姐姐，也是一名电影演员秦文也因病去世。秦怡把失去孩子和亲人的悲痛转化为对下一代的关心。她搞公益事业，给灾区捐款，甚至又出去拍戏。秦怡说:“我曾经快乐过，快乐过，怨恨过。在我的生活中，我在工作和家庭中吃过很多苦。人家说我心态好，大家毕竟都有过更好生活的愿望。但我从不认命。我会分析，就像剥橘子一样，把这些疙瘩一个一个剥开，一层一层剥开。”

新京报记者滕超

编辑黄嘉玲校对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