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22日,一名只上过小学二年级的吉林农民,在递交了上百封投诉信后,终于出狱了。然而,此时距离他被不公正监禁已经过去了9000多天。
他未经指控被关押了25年。进去的时候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出狱后,他看上去衰老了。48岁时,他仍然没有妻子和孩子。
2019年1月7日,吉林省辽源市中级人民法院给予其460万元国家赔偿,弥补其多年来的损失,且全部赔偿金额创下冤案平反新高。
这个农民的名字叫刘中林。按道理,他以后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为了弥补这些年的遗憾,大一的刘中林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
刘中林(左一)
他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一段只维持了7个月的婚姻,到最后,原本几百万的身家只剩下不到一半。
为什么刘中林被错误地监禁了25年?
出狱后,他是如何慢慢挥霍掉460万元的?
一切还得从1990年10月28日一个未婚少女的死亡说起。
在地上挖出骨头
当时,东辽县惠民村的村民正忙着在村里挖河。
本来大家都在努力,算着日子,算着什么时候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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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个村民突然惊慌地叫道:“骨头是人骨头,也不知道是谁埋在这里的!”
胆子比较大的村民立刻上前仔细辨认:“好像是郑殿荣。他手上的手镯是他们家的。我见过,他的衣服看着眼熟!”
村民随后报警,警方为了确认死者身份,从尸体上提取了丹的信息。
DNA检测结果显示,死者为女性,正是村民口中的郑殿荣。
年轻的郑殿荣一年多前神秘失踪,家人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有他女儿的任何消息。
父母看到他们漂亮的女儿不见了,很担心,但是当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东辽县公安局法医刘喜春对尸体做了详细检查。她发现郑殿荣死前脑部受到过钝器打击。
昏迷的郑殿荣被凶手埋在地下数米处。
她的肺部和食道里有污物,郑殿荣据此吞咽,最后窒息而死。
进一步分析还表明,郑殿荣死前已怀孕近5个月,凶手手段极其残忍。
结合她失踪一年多的事实,警方推断,涉案人员首先非法拘禁她,然后强迫她发生性关系,导致郑殿荣怀孕。
看着肚子越来越大的郑殿荣,凶手担心事情败露,于是想到毁尸灭迹。
警察也对凶手惨无人道的行为感到愤怒。虎毒还不吃,凶手居然可以无视郑殿荣肚子里的亲生骨肉。
警方随后对凶手展开调查。采访中,他们了解到郑殿荣所在村的一位农民与她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个人恰好是年仅22岁的刘中林。他名声不好,被村民一致认定为重大犯罪嫌疑人。
一名农村妇女称,郑殿荣失踪后,刘中林对她说,“小荣子怀孕了。我能怎么办?”
之后,刘中林告诉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刘中林会有麻烦。
刘中林
村里的人都知道刘中林和郑殿荣在谈恋爱,有时他们的争吵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刘中林经常邀请郑殿荣去他们家吃饭,他们俩是一类人。
但由于刘中林只上过小学二年级,没有文化,没有一技之长,郑殿荣的家人看不起他,极力反对女儿跟他在一起。
再加上刘中林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早逝,母亲患有间歇性精神障碍。
他也没有长辈可以倾诉,更不可能和郑殿荣在一起。
因为村民的指认,刘中林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带回派出所问话。
整个办案过程非常迅速,有村民做证人,有郑殿荣的尸体做物证。刘中林很快被起诉到法院。
25年监禁
1994年7月11日,辽源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判决,刘中林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1995年8月8日,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始审查刘中林的缓刑决定。
刘中林没钱请律师,他学会了阅读并开始为自己辩护。
他一直否认杀人,写最简单的材料,说明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有很多疑点,甚至被刑讯逼供。
然而,他的申诉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刘中林还是进了监狱。
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
当他第一次进入监狱时,刘中林拒绝做所有的体力劳动,因为他不相信被限制。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毛病。他为什么呆在监狱里?为了逃脱罪责,他开始学习查字典。
通过查字典,刘中林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了他的第一次抱怨。
他还经常查阅字典,阅读刑法的相关规定。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中林慢慢改变了他的看法。
他觉得在监狱里生活太难过了,也许做点工作更能体现他的诚意。
监狱工作人员生活/资料图
所以,在等待正义的时候,他在监狱里通过劳动改造。
在服刑期间,刘中林的表弟常春香和表弟王桂珍一直与他保持联系。
对他们,刘中林曾经说过,“我是被冤枉的。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我知道所有的证据都很可笑。警察为了尽快破案,对我动用了武力。”
递交了一份又一份诉状后,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刘中林只能请求他的堂兄王桂珍让他在外面聘请一名律师来帮他翻案。
郑殿荣的案子确实有很多疑点。首先,刘中林自己的供词有很多不一致的地方。
一直声称自己被冤枉的刘中林在调查期间认罪,而且不止一次认罪。
刘中林(中)
然而,多次认罪的刘中林随后开始翻供,这让人觉得他有些反复无常。
其次,刘中林无法交代清楚自己作案的全过程,作案时使用的工具,如何把郑殿荣引诱出来,关押在哪里。
在记录上,刘中林的作案手法甚至杀人动机完全是几个不同的版本。
与此案相关的几个关键证人的证词,如刘中林,是不一致的。
他们最初声称只有刘中林一人绑架了郑殿荣,但随着审讯的深入,证人开始讨论到底有多少人。
结果后来串通的目击者声称绑架郑殿荣的其实是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三个人。
刘中林(中)
那个声称亲耳听到刘中林告诉她“小容子怀孕了,我该怎么办?”农妇的这句话,她的证词显然也经不起推敲。
最后,还有证据表明刘中林确实遭受了酷刑。
在进入公安局之前,刘中林的手脚状况良好,但在公安局呆了一段时间后,他的手脚上出现了许多淤青和一些勒痕。
他的手指严重变形,手指甲上布满了结痂的伤口,明显是被外力所伤。
2008年,他的妹夫王桂珍找到了一名律师,开始帮助刘中林申诉。律师还拍下了刘中林的手和脚。
虽然过了很久,但在他的手上和脚上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大小小的伤疤。
刘中林
经过表哥的四处奔走,刘中林的案子终于在2012年3月28日重新开庭。
刘中林本以为可以重获自由,却万万没有想到,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并没有宣判审判结果。
2012年7月,警方计划确认郑殿荣胎儿和刘中林的骨骼DNA,以确认刘中林是否侵犯了郑殿荣。
但让警察没想到的是,当他们打开郑殿荣的棺材时,发现她的尸骨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包裹尸体的塑料布。
这个案子被搁置了好几年。直到2016年,刘中林已经在监狱度过了25年。
由于表现良好,他获得了一次又一次减刑的机会。同年1月22日,刘中林被释放出狱。
数据映射
2018年4月20日上午9点,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再次开庭审理此案,认定刘中林无罪。
2018年5月23日下午,刘中林在咨询律师后,向吉林省高院提交了赔偿申请。
2019年1月7日,吉林省高院赔偿刘中林精神损害抚慰金197万,人身自由抚慰金262万,共计460万元。
家人有麻烦了
出狱后,刘中林非常激动。他也成了家乡有名的百万富翁,他还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许多多年未见亲人的刘中林,出狱后的一年内,轮流住在堂弟桂王珍家、老常家和嫂子家。
他还是喜欢待在家乡回民村。20多年过去了,惠民村的变化让他觉得物是人非。他非常怀念过去的那些日子。
刘中林
尽管刘中林的新生活即将获得天价补偿,但他的家人觉得他并不幸福。
与社会严重脱节的刘中林不能很好地适应当前的生活。
去惠民村的路上,没有人很了解他,这里的人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有时心情不好,他会在半夜溜出去。不认识路的刘中林在山上迷了路,他让家人找了很长时间。
刘中林还有一个哥哥在深圳工作。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无事可做的刘中林去了深圳和他的哥哥团聚。
但是,兄弟俩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当刘中林被监禁时,他的兄弟很少去看他。
刘中林
监狱的经历也让刘中林学到了很多技能。他会装电线,铝合金门窗等。
但是在深圳的每一份工作中,刘中林都不能工作很久。
雇主刘中林几乎不愿意雇用他,因为他被一个杀人犯玷污了。
在那之后,刘中林的精神状态似乎有所恢复,他开始担心自己的生活事件。
在表妹夫的介绍下,他认识了一个叫宁宁的女人,一度想谈婚论嫁。
但由于女方想动用刘中林的一部分国家赔偿款,刘中林始终不同意,两人也因此事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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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希望能向法院借50万元结婚,但坚持要自己买房,怕宁宁骗他。
宁自然宁愿看到的举动,而双方的关系也逐渐破裂。
2018年10月21日,刘中林在辽源市东丰县顺利买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新房。
【/S2/】2018年12月,在亲戚的介绍下,刘中林认识了一名带着孩子的离异女粉丝。
范晓比刘中林小22岁。在与范晓相处的过程中,刘中林认为她是一个善于持家的女人。
并不介意范已经结婚生子。范甚至告诉他,他会为他生下他们的孩子。
刘中林的婚纱照
这让很感动,范提出先买房再领证。刘中林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2019年1月28日,刘中林拿到了460万的货款。仅仅过了两三天,他就花了差不多80万。
刘中林在老家给老婆买了一套房,差不多值50万。然后买了一辆奔驰,花了30万。
在买车买房的空街区,两人带着空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2019年4月初,他们夫妻两人联合经营自己的事业,于是加盟了一家连锁店。
这家店最多能容纳20名客人,但刘中林没有雇服务员。
刘中林
范晓和刘中林每天都很累。婚后,范晓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回娘家,并要求刘中林给她发工资。
之后店铺的生意越来越差,夫妻二人因为钱的问题在生活中产生了很多矛盾。
范晓总是以各种理由想要钱,但刘中林慢慢变得不愿意了。
刘中林还发现小范曾偷偷把钱转给了他们的亲戚。闹翻后,范晓还要求刘中林支付15万英镑的子女抚养费。
他们的婚姻在2019年9月3日走到了尽头。
再次单身的刘中林结婚才7个多月,她的爱情和事业又陷入困境。
刘中林
不到一年的时间,花了三百万买了车买了房,还了范离婚的钱,还了亲戚积怨多年的开销。
问完他的打算,刘中林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希望他能平静地度过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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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数据
海外网:《刘中林获460万元国家赔偿:197万元精神赔偿,史上最高》
澎湃。com:吉林刘中林杀人案:杀人案再审5年,判决书一直“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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