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学校招生官:当代中产家庭,“爬藤”要从岁抓起

望湖楼醉书2022-08-22  25

上海国际学校招生官:当代中产家庭,“爬藤”要从5岁抓起

把孩子送到藤校,是无数申请入党的家长的梦想和目标。从前期选学校、参加各种海外留学展,到陪孩子参加托福SAT、头脑风暴文档的“战争”,都怕走错一步。甚至国际学校的家长从5岁就开始规划了。...

Text | Blair

来自变态留学实验室

微信号:LABUNIQUE

我是上海一所国际学校的招生官。除了上课,最大的日常就是和家长聊孩子的教育话题。

我一直认为,老一辈老师动不动就给孩子家长打电话的做法,其实是老师教不好孩子,把锅扔给家长的失职。

直到我自己当了老师才知道。现在的家长,根本轮不到你打电话。他们会主动给你打连环电话,让你的工作和生活完美融合。

尤其是在开放日。

01。

文森特是我的学生之一。他7岁了。

“今天开放日,文森特的表现很正常,”文森特的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平时打架,上课多动症,插嘴都没发生过。太棒了。”

你听过多少次文森特的名字?我麻木了。

文森特的父母在帕洛阿尔托买了一栋房子,就在斯坦福隔壁。他们计划在文森特和米歇尔(妹妹)读初三的时候移民美国。和其他中国家庭一样,文森特的父母在湾区名校读书,深知常春藤的优势和门槛。

“那边的中国家长很亲切,给我们预留了马术课和围棋课的好位置。”文森特的母亲听起来很高兴。“你的孩子将来也会需要它。回头我给你推荐。”

学校非常重视孩子的全面发展。像文森特这样的家长,会以藤校的要求为标准,通过大量的课外班培养孩子的性格,把孩子塑造成藤校喜欢的样子。

可以说他们从孩子5岁就开始准备爬藤了。

我看着那群中国家长文森特的母亲说。其中一位家长的绰号是 " 王的母亲,21岁,是硅谷巨头LinkedIn的软件工程实习生,LinkedIn是美国著名大学,在教堂山大学。

多么激烈的战斗。我心想。

文森特是个可爱单纯的孩子。虽然他喜欢捣乱,但他和老师们的关系很好。下课后,我喜欢去学校的乐高室,用零件做自己的小创作。我们整个下午都叫他傻儿子。"

“但是他的交际和社交能力还是要再掌握一下,他总是不太会说话。”电话那头传来键盘声,好像他在录什么。“无论他的成绩有多好,他在演示中的糟糕表现都会被忽略。”

我觉得孩子没必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其实上海的IB学校也可以在附近,适合孩子的最好。

“那可不行。孩子就像盆栽,不能任其生长。”这句话从文森特妈妈嘴里说出来,顿时让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这不是我小时候老师最爱说的话吗?

挂了电话后,我又开始同情文森特了:

如果人类不是群居动物,文森特根本不用经历这些。

02。

“要是钱能解决一切就好了。”斯坦利的父亲说。

斯坦利和文森特是同班同学,他的父母对孩子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老师,为什么我们的孩子话不多?他哥不是这样的。”

斯坦利的父母是加拿大移民,而且还在多伦多的万金买了房子。大儿子布兰迪上3年级,小儿子斯坦利5岁,在一个大班。回国的主要目的是培养孩子的民族认同感,剩下的就不多想了。

"刚到新班级的孩子总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我安慰斯坦利的母亲。

“但他就是不想说话,在加拿大他就是这样,”斯坦利的妈妈很担心。“他爸爸觉得送他回去会更好,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就让他说了一个月的早安,每天都要提醒他,才勉强说出来。"

斯坦利的母亲说,这可能是家庭环境造成的。昨天一个邻居阿姨问孩子为什么用左手写字,说不吉利。“我听了不高兴。为什么我必须用右手?写出来不是很好吗?”

“你看,老师,中国这样受限的环境不适合孩子发展。就等斯坦利上小学回多伦多吧。”

我没有正面回应,这种国内教育的问题,一次深聊不会改变什么。

于是我问:你对孩子未来的择校有什么打算吗?

“考不考上富士通学校都无所谓,只要不要太差就好,”斯坦利的父亲说。“不可能比他父母差。”

我查了斯坦利父母的背景。毕业于斯坦福医学院的父亲和获得耶鲁法学院硕士学位的母亲,让我的心脏停了一秒。

“我们也是做研究的,两个孩子的简历一定要好看。”斯坦利的妈妈拿出手机给我看她给孩子们报的课程。“骑马、棒球、手风琴,报纸上都有报道。不要浪费周末。如果能考上藤校呢?”

“还是有梦想的。”斯坦利的妈妈说。

03。

送走斯坦利的父母后,布兰迪看到我走出办公室。他很聪明,能猜到我们刚才在谈论什么。

“只要我们进了名校,他们就能满足。”白兰地拉着我说。

“那你不是想考名校吗?”我问。

“不知道,我同学都是上名校的,我们一起去一起玩吧。多好啊。”布兰迪说。

孩子学习的动机真的很简单。

我逗他:那你得把作业补上,不然他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呆着。

“你为什么要看作业?你不看大脑吗?真的很烦。”

在学校特别喜欢和大孩子聊天。虽然他们可能刚满10岁,最大的不超过15岁,但我不会把他们当孩子。

我和布兰迪从学校压力谈到校园暴力,从乐高乐园谈到结构物理。很多时候大人认为孩子永远长不大,因为大人总是把孩子当孩子。

“多伦多的中国女孩太稳重了。我还是喜欢上海的女生,单纯可爱,有情趣。”

“你爸爸说等你弟弟上小学的时候带你回多伦多,那样你就有更多的选择了,金发女郎,优雅性感。”

Brandy展示老人地铁手机表情:在老家也是华人区。不就是几个学校吗?

“因为我爸只会说:‘你会成为一个爬藤者的。’”布兰迪学着父亲的口气,笑了起来。

我问他想去哪里,他说看过世界前100的学校,觉得新西兰挺好的,可以养牛,可以当农民。“但是我估计我爸会气疯的。”

“黄土高原不甜吗?国家不一定要出去。”

布兰迪笑了笑,然后又沉默了。

“为什么那么多人做这么无聊虚伪的事?真的很烦。”

04。

“别太烦了,我们家更烦。”

开放日结束时,我接到了安娜母亲的第三个电话。

“我都不知道要不要陪安娜。”

安娜的家庭是离异家庭,母亲在深圳开了一家公司。从那以后,她一直从上海跑到深圳。她希望多陪陪女儿,她希望女儿能安心工作。

我安慰安娜的妈妈,说她的孩子很聪明,不用担心学习成绩。

“但是她太内向了,我不敢大声跟她说话。”安娜的妈妈很着急。

安娜之前告诉妈妈,学校举办父亲节活动,其他孩子都是爸爸来接。只有安娜被妈妈接走了。这件事对安娜的影响很大。

“我知道这对她有影响,所以想带她出去适应国外开放的环境。听说美国有很多私立学校,毕业后可以爬藤。”

这种离异家庭在国际学校已经司空见惯。

安娜的妈妈给我看了她自己的excel,里面有一系列美国顶尖高中私立学校,包括学杂费和地址。最后加粗的一栏叫“藤率”,是藤校的录取率。

为了工作,安娜的妈妈会在寒假带着孩子去深圳,白天工作,晚上去好的补习机构接安娜放学。这家补习机构会给安娜上奥数和奥数物理的课,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放学后,安娜总是最后一个被接走。

“你得多陪陪孩子,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劝道。

“这和美国最后一所私立学校有很大关系吗?”安娜的妈妈问我。

我一时无法回答。

“孩子攀藤,我也要解放。”安娜的母亲松了一口气。“哦,对了,最近有相亲吗?我不介意重组家庭,只要你能帮我带孩子。我有很多钱。"

放下电话后,我开始反思:

曾经主动给家长打电话的老师是真的把锅扔来扔去,还是有些家长真的学历不高?

那个“21岁的硅谷巨头领英软件工程实习生王在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母亲”在成为“21岁的硅谷巨头领英软件工程实习生王在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母亲”之前经历了什么?

“爬藤热”可以算是近年来教育行业最成功的营销。我们所处的教育行业将“藤校”和“成功未来”强烈绑定,激起中产家庭对孩子未来的焦虑,让中产家庭以孩子的名义不断砸钱,从中赚取高额利润。

但是回过头来看,教育焦虑不是早就存在了吗?

自隋朝建立科举制度以来,教育焦虑一直保存至今。

现实是残酷的。拿着“爬藤”的枪顶着家长的脑袋,逼着本来没时间被逼着陪孩子的家长,也是这种营销更好的副产品。

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有一个目标并不是徒劳的。毕竟没有人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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