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张一鸣 人工智能如何计算 善恶

张一鸣认为这个难题不难回答。

但是，我觉得好难。

人类社会的任何行为，最终都可以从工具理性和道德伦理两个层面来解读。在某个时刻，他们会产生尖锐的冲突，所谓的进步或者意义，在这种冲突中变得非常模糊和纠结。

张一鸣现在的工作是用机器计算人们的喜好，然后把你关心的新闻推送给你。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新闻抓取方式，让今日头条异军突起，成为当今中国媒体最火的移动新闻产品。

去南京找他谈之前，刚刚看到易观智库发布的最新报告。在移动新闻客户端大战中，今日头条的用户数仅次于腾讯新闻，位居第二，而日均启动用户数为4次，平均访问时长为32分钟，位居第一。张一鸣告诉我，“今日头条”上线两年多，现在有2.7亿下载用户，2500万日活跃用户。

|今日头条创始人张一鸣|

这个小伙子，1983年出生，福建龙岩人。他和美团的王兴是老乡。这两家相距十多英里。与王兴相似，张一鸣也是一位连续创业者。在今日头条之前，他已经参与创办了四家公司，最著名的是凡夫，永不落幕。《今日头条》走红，完全在意料之外，他幸运地抓住了稍纵即逝的火星。

在张一鸣看来，世界是由大数据和算法组成的。他在和我的对话中不断强调系统的力量:系统就像一个正在成长的大脑，网络之神空，俯视着所有用户。张一鸣坚信，这个上帝能够弥合信息鸿沟，减轻人类大脑的负担。

作为一个通信出身的文科男，我当然认同今日头条的技术创新和商业价值。但是，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禁把那辆谷歌无人车和今日头条联系在一起。

人们如何知道他们关心什么？

沟通的作用是了解和判断时事。善恶判断是人作为地球上最高动物的根本属性。他怎么能把它托付给一大堆化名为上帝的服务器呢？

更大的问题是，谁在控制服务器，另一个服务器还是有判断力的人。

对话开始前，我请张一鸣做了一份吴晓波问卷。他在手机上快速完成。

问题1:你认为财富对你意味着什么？

他的回答是两个字:自由。

吴晓波和张一鸣之间的对话

吴晓波:“今日头条”的成功震惊了所有中国媒体人。再次证明了当今行业突变的基本特征:几乎所有的颠覆者都不是来自行业内的既得利益者。同时，今日头条的算法哲学也对经典传播提出了诸多挑战。比如一个人对任何新闻都有他的好恶，但是机器怎么知道我的好恶？

张一鸣:我们面临着如何知道用户的偏好，但方法不是直接研究偏好，而是计算出我们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实现的目标。“今日头条”向用户推荐信息。我们肯定希望用户阅读它。我们最重要的指标之一是信噪比，它将预测用户将点击100条内容中的哪一条来打开、评论或分享。这一定代表他的好恶吗？不完全是，但是接近了。例如，我们发现分享不同于收集和评论用户。我们会根据这些动作给他一个权重，让机器预测用户的行为。但是机器并不直接计算喜欢和不喜欢，而是根据和他有相同属性的一群人来预测。

如果一个人有助手，他会看你每天看什么，你看什么特别认真。他会开始给你推荐简报，一开始推荐100篇。没有你感兴趣的，然后越来越多。机器模仿这一过程。首先是能够感知自己做过什么动作；二是要能记；第三是能够理解这个规律。所以“今日头条”其实不是对你好恶的感性认识，而是看你的使用规律。

吴晓波:今日头条现在每天有2500万活跃用户，它的新闻选择是自主选择和数据选择共同作用的结果。沟通中存在回音壁效应，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偏好。如果机器推送的所有内容都来自于此，那么这种偏好就会自我强化，最终形成内生的知识闭环。基于兴趣爱好计算出来的推送内容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破坏用户知识的多元化？

张一鸣:我们在建模时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现象。在这个过程中，其他用户也在看他的喜好，我们会把和你有关系的用户传播给你。同时也有公众话题效应，我们会做一些探索。因为事件很大，所以我们不仅要探索深层次的兴趣，还要探索广度。自我强化肯定会存在，但这和技术无关。很多人给他很多选择，每天告诉他，世界很大，很不一样。他还是看他关注的部分。对于现在的产品来说，从系统的角度来说，一定是在更大的范围内分配信息，让信息在更大的时间空维度和更大的范围内流动，所以我觉得它促进了信息的传播。

吴晓波:与喜欢和不喜欢相比，沟通中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善与恶。因为，每一条新闻的背后，都有一个价值观的判断。作为公共工具，无论哪一类媒体都会呈现自己的审美取向和价值判断，就像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在悬崖边上难以做出判断一样，今日头条的电脑是如何做出善恶判断的？

张一鸣:首先，回答自动驾驶的问题。第一，人对电脑有影响。稍后，您应该审计该程序。因为程序代表了人的意图，你可以保护司机，但是有限度。去年有个新闻，深圳机场一女司机为了避让行人，撞了十几个人。自动驾驶出现后，至少这种类似问题是可以预防的，因为机器是冷静理性的。第二，同期交通事故死亡人数会减少。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不会让自动驾驶进入行业。第三，车况要审计。你不能为了一个司机的生命而牺牲更多的生命。应该有一些原则。总的来说，我很乐观。我能说服你吗？

吴晓波:益铭是典型的工程师思维。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类:一类是理性的人，他们相信一个世界可以通过理性和数据来构建；另一类人是感性的人，他们怀疑工具理性，更喜欢用价值观去衡量一切事件。回到机器和通信的关系，我很担心未来我们的手机后面会不会出现一个老大哥，以工具的名义来决定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张一鸣:我认为，在今天的中国，信息的快速传播本身可能会给人们以不受控制的方式获取信息的自由。今日头条机器在分发信息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尾巴更长的信息被广泛快速的分发。在没有搜索引擎之前，你能接触到的信息是有限的。在传统时代，我们报社或者电视台的一些人决定了哪些内容是大家看的。但是有了搜索引擎，更多的长尾内容可以被有效分发，或许分发是不准确的。由于一些条件，一般来说，它会比一个总编辑控制媒体内容的分发更广泛。对社会经济有很大价值。

吴晓波:人工智能技术对传播的干预和控制才刚刚开始，有可能重构传播的生态。我怎样才能在我的担忧和乐观之间达成真正的妥协？这个我真的很好奇。

张一鸣:机器的善意是由人的善意决定的。我和我的团队都同意这个观点。

技术是一个杠杆，可以让个体变大。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人可能不会造成很大的威胁，但是一旦被生物技术或者核技术辅助，就会造成很大的威胁。如果没有很好的监督，计算机也会被少数人利用。比如入侵交通系统，误导交通网络，都会带来很大的问题。但我相信，技术进步在加速，世界在加速。如果我们不能阻止它，我们会尽力让它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

调查问卷|张一鸣

1.你认为财富对你意味着什么？

财富不是我的第一目标，但是钱还是可以用来创造一些自由空的时间，所以我觉得财富对我来说就是自由。

2.你觉得创业最大的恐惧是什么？

失去热情。创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所以一定要放弃，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不断学习。

3.你最希望你的创业伙伴具备什么品质？

热情，聪明，勇敢。

是创业热情的动力。

智力包括理解事物的广度和深度，接受新事物的速度。

勇气，创新最需要勇气。

4.你最敬佩的在世企业家是谁？

埃隆·马斯克，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做一个又一个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创新的人。

5.你希望你的孩子说你什么？

一个良师益友，而不仅仅是一种情感上的依赖。

6.你希望你的同龄人怎么评价你？

值得尊敬。

7.你最讨厌的品质是什么？

包，寿命限三万天，包就是浪费生命。

8.你如何评价你现在所处的时代？

这是一个剧变的时代，在科技、经济等各方面都是积极有益的。

9.当你和自己独处时，你会做什么？

然后迷迷糊糊的学习。

我发呆不是在想事情，而是在胡思乱想。想象是拓展人的生活和视野的一种方式。我会看很多书，可能和我的生活工作没有直接关系。

10.你目前最享受的是什么？

就是发呆学习。

11.你最想改变你所在行业的什么？

通过互联网技术，世界可以有更多的连接，信息可以在连接中更高效地流动。

12.你想怎么戒掉？

就我而言，我没有退出，我的生命是无穷的，我的生命是无穷的。

13.你对自己最不满意的是什么？

锻炼不够。理智告诉我必须改变，但我没有。我对此非常不满。

14.你对自己最大的满意是什么？

保持修养。

不要让自己被感情诱惑绑架，不要被困难和成绩束缚，要能够不断的做更好的自己。

15.你现在最怕失去什么？

热情。

16.你每年在创造财富之外花多少时间？

我觉得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自己，创造财富，所以这点时间不能算。

17.如果可以重来，你最想做什么？

没有变化。因为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我很感兴趣，也很有挑战性的事情。

18.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风长的时候就要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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