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5年海绵城市建设失效了？专家：观点有失偏颇

“这种降雨量千年一遇，一天之内就下降了去年降雨量的1/3。这时候如果只谈工程方法和设施建设标准，就脱离实际，脱离时间尺度，脱离风险概率。重要的是救灾。对于千年一遇的灾害，我们不太可能通过日常预防来抵御，尽最大努力做好防灾减灾工作。”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生态市政院副院长卢洪亮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采访时表示。

他说，从地理位置上看，郑州处于易涝地区。在中国，副热带高压一般到达黄河流域附近。今年副热带高压带来的暖湿气流很强，导致强降雨。郑州地处黄河中下游向黄淮平原过渡地带，地势相对较低。黄河在郑州成了悬河，排水和抵御雨洪风险难度加大。

在他看来，“郑州内涝是其海绵城市设计的失败”的观点有失偏颇。“其实郑州市区内涝防治设计的重现期是与其城市规模相匹配的。如果按照这种极端情况来设计，会造成严重的资源浪费。”

7月20日，车辆在郑州的街道上穿行。新华社。

根据住建部发布的《防洪标准》，在城市保护区内，常住人口150万人及以上、等效经济规模300万人及以上的区域划为一级保护，防洪标准至少为200年一遇。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郑州常住人口1260.1万人，在全国城市中排名第十，在中部地区排名第一，属于这类保护级别。

2016年，郑州成为河南省海绵城市建设试点城市之一，2017年，郑州海绵城市专项规划出台。在用水安全方面，标准为:城区和通航空城市的防涝设计重现期为50年，其他规划区的防涝标准为20年。规划区防洪标准为200年一遇。饮用水水质合格率为100%。

据郑州气象官方微博消息，郑州市气象局对本次暴雨的数据进行了梳理和统计:17日20时至20日20时，这三天的降雨量达到617.1mm小时降水量和单日降水量均超过了郑州站自1951年建站以来的60年历史记录。郑州年平均降雨量640.8mm，相当于前一年这三天的降雨量。从气候学的角度，通过拟合分布曲线，小时降水量和日降水量的概率和重现期都是千年一遇。

“但从规划上看，还是有提升空间空。”同济大学土木工程学院的一位教授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采访时表示，在城市规划中，每个城市都会根据往年的降水量来定义自己的地铁建设计划。对于人口密度快速增加、建设强度大的郑州来说，地面蓄水空不够，城轨建设的降水预期标准需要定得更高，更新得更及时。

“但是标准的变化，整个身体。建设改造成本高，需要多部门协调。”教授进一步表示。

该教授还表示，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各地土地开发程度明显提高，随之而来的是土壤持水能力下降，土地板结率上升。暴雨来临时，瞬时地表径流量增加，涝灾风险增大。

卢洪亮也认为，对于城市规模已经发展到超大、超大型的城市，由于人口集中，资源聚集能力强，遇到重大灾害时，暴露度高，损失大。

“这意味着这种城市规划建设的基本原则应该包括尽可能维持水文过程，预留雨洪蓄泄空间，而不是挖湖造景，使原有的湿地坑塘被挤压侵蚀，绿色廊道和楔形所剩无几。这种情况下，城市规模越大，损失越大。”卢洪亮说。

在灾害不可预测的情况下，如何减少灾后损失？

“城市防灾减灾能力的适度冗余尤为重要，这也是我们建设韧性城市的要求。”卢洪亮说，具体来说，可以通过预留预控防护房空、雨洪房空、减灾房空，减少城市密度和城市暴露量；通过适度冗余的设施建设，提高防御水平；适当提高城市新区建设标准，包括提高城市标高、扩大排水通道预留、提高排水管网容量、促进低影响发展等。

“由于规划得当，新城在灾难来临时受到的影响较小。比如2018年7月24日天津遭受台风袭击时的郑东新区和中新生态城。”他说。

除了规划前的防控和规划后的减灾，受访专家均表示，应急能力和灾后恢复能力也要提高。比如通过扩大气象预报的覆盖面，在可能的重大灾害到来之前提前预警，制定更加宽松保守的预案，比如当天临时在家办公，停止重大公共活动和会议，做好应急设备的安排，让应急队伍提前上岗。

"应急管理也应该考虑到更大的范围，并把重点放在它上面."卢洪亮解释说，这个降雨中心不在郑州市中心，分散的小县城可能因为密度低已经被忽略了，但是设施比较低矮脆弱，应急能力弱，也可能导致比较大的损失；老城区设施存在短板，基础管网系统和海绵改造没有完全落实，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减灾的可能性。

卢洪亮认为，各地在建设海绵城市时，应重点考虑如何整合城市的生态建设模式和城市更新模式，因地制宜，建设防洪体系，进行内涝防治。“为了系统地推进这项工作，一方面需要对整个区域和流域同时进行管理，即根据整个区域规模，强调大尺度的泄流通道，预留足够的调蓄空间，加强生态空管控，实现上下游系统的协同；另一方面，要推广低影响的发展模式，这样才能在大灾难发生时减少再破坏，在小灾难发生时有效预防。”

前述教授说，上海正在苏州河下的海绵城市建设深层地下储排水系统，变“排水”为“蓄水” “移峰调蓄”的思路。这套系统投入使用后，可以缓解高峰期降雨过于集中无法排水的问题。“地下储排水系统造价高，施工难度大，设计标准和参数也在摸索中。但从东京、大阪等地的经验来看，还是值得投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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