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黄金瞳》导演林楠在一个崇尚攻的时代里，我更想守转载

56集都市冒险剧《黄金瞳》即将完结。此时的南林导演，像一个练了多年瑜伽的瑜伽士，盘腿坐在他位于北影酒庄艺术区的工作室里的蓝色圈椅上，一脸平静自得地谈论着这部剧。尽管这部剧关注度很高，但他和记者的采访有些冲突。第一，提问只是那些问题。更重要的是，他认为无论自己怎么表达，很多人之前的努力都会被“过滤掉”。“一部剧永远是一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哪怕他只是在剧组打杂。作为导演，如果荣耀和文字还在我身边，我觉得对别人不公平。”南林甚至认为这很残忍。

2010年，导演委员会给杨杰导演颁发了第一个“杰出贡献奖”，但老太太上台说:“西游记里有多少演员合作了十年？现在把所有荣誉都给导演，不公平。”南林坐在观众席上，但他不小心流下了眼泪。

在电视剧导演圈，40岁出头的南林被定位为青年导演，有《南少林》、《神秘沙》等多部脍炙人口的作品。近几年进军网剧领域，《老九门二月花开》创造的点击纪录至今无人打破，而《黄金瞳》则是他出道以来拍摄的体量最大的作品。不同于我们想象中的潮流和新锐，在谈到创作初衷和自己的心境时，他说，“在一个大家都崇尚侵略的时代，其实我更愿意保持。”

时间回溯到十五年前。南林和他的工作人员在绿皮火车上坐了30多个小时。窗外，云雾缭绕的玉龙雪山，第一次遇见了他。那一天是2004年1月1日。“一个人在长途火车上跨过除夕，到了终点，一眼就看到了Bi 空万金的雪山。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一个和过去交接的仪式。”他说。这一年，迈出了“从零开始学导演”这一步，他已经不知道是涅槃还是混沌。剧组在雪山脚下一直工作到除夕。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角落里的一个女生突然哽咽着说:“我想家了！”瞬间，整个餐厅都哭了。这时候，南林大概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无奈地走出餐厅，走向玉龙雪山。他走了一个小时，一路上跌跌撞撞。现在是午夜，但天空空是黑色和蓝色的。那一刻，噪音消失了，面对着雪山，南林感到一种神圣和威严。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是一种无声但强大的力量。你就是想跪，跪了也没事。”他说。从雪山回到车站后，之前一直压在南林心头的各种邪火和悲伤都烟消云散了。4年后，2008年，36岁的南林被扶正为导演。那一年，他的电影《消灭延安的强奸》获得了十几个省的最高收视率。

和南林聊天，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规矩”和“兄弟”

在和导演南林不熟的时候，我从一个演员朋友那里听说过他桀骜不驯、狂放不羁的行为:多年前的一天，横店发生了一场战斗，南林一个人扛着一根土棍，和其他剧组的十几个人“打架”。“我知道我有江湖味，但我不是一个非要当大哥的人。如果我有一个真心敬佩的大哥，我愿‘官而侍郎，职而戟’。”他说。

2018年6月6日，《金色蜻蜓》完结，南林发了一条长微博:“感谢团队，300多兄弟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拍摄期间，他发的几十条微博都是关于他和兄弟们的默契配合。在他的剧组里，不允许打大牌，也不允许“骗小牌”。每个人，包括现场工作人员，都应该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这是最起码的规则。还有一些奇怪的规则，比如:在一次剧组聚餐的间隙，一个演员偷偷买单，本来是好意。但南林事后黑了这个人，因为在他的剧组里，“不允许任何人给导演付钱”。

他不是一个容易被采访的人，因为在他说了很多之后，他会用“这些都不能说”作为段落的结论。“这锅不干净，但既然放了勺子，就不能砸。这也是规矩。”甚至谈到他的孩子，他说首先要教他做人。规矩来自敬畏，兄弟来自热爱。现在回想起来，他跪在那座令人难忘的雪山上的那一刻，首先感受到的是敬畏。现在人们说“不要忘记你的创新精神”。他们的初心是什么？别忘了敬畏应该是一切的背景！“我总说，一个人一辈子做的事，都是注定的。工匠是我的宿命。”作为处女座的手艺人，他经常被电视剧和网剧里频繁出现的伤病所困扰。

说起去年很流行的一出戏，有一幕是一个宫女路过对面的铁帽子王，宫女用半挑衅半调情的语气对铁帽子王说了句什么。他心中的火焰突然迸发:“这太戏剧化了。根据历史文化的基本事实和规律，这个宫女要跪在百米开外；而且从冲突表达的角度来看，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那种对话会更紧张。”

“我们民族有‘礼义廉耻孝信’的传统。为什么礼貌第一？因为礼是一切关系的基础，国与国，诸侯与诸侯，人与人。一部古装剧，仪式对了，人物关系就对了。”他说。

和他之前所有的戏一样，为了打造金瞳的质感，这一次他也进行了大量的实景拍摄，从北京、基辅、银川、瑞丽、腾冲，历时145天，行程25000公里。很难描述；同时，他用一流的建筑和设计师的标准，一点一滴、一层一层地“浇灌”这一万平方米的实景。剧中，潘家园古玩市场、四合院、老北京胡同这些非常重要的东西被一一再现。这就是在观众能认可的“大”的地方下功夫。

他自称是一个“严格的龟毛导演”。艺术生南林对摄影、画面、道具和场景有着严格的标准。剧中德叔这个人物用的茶纸是民国初年的；眼镜盒是清末金楠木；就连刚刚扫掉的背景道具，也大量使用了30年代的相机和镜头。“作为导演，我要把‘质感’，一个虚拟的东西，具象化，聚沙成塔，把无数细微的元素放进去，烘托出质感的氛围。”南林说。照理说，这样的魔鬼考虑应该在拍摄过程中多给点特写。但他没有。积少成多，他就越要求镜头看起来漫不经心地过去。“如果你能感受到那些东西，说明你与这个故事和我有缘分，那就是你心中的一种顿悟。如果看不到，也不妨碍你继续娱乐。”他说。我问:“既然是给大家看的，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多加几个特写有什么坏处？”他说:“你什么时候在故宫见过路人？杜总是彬彬有礼，从不大喊大叫。”

播出后，《黄金瞳》的一段两分钟视频在网上被广泛转发:在柔和温暖的灯光下，李立群饰演的德叔正坐在桌前摆瓷。他的表情专注，动作温柔细致，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止，但一个匠人的爱和匠心却充满其中。这个视频叫《金瞳里的两分钟美丽哭泣》，但也是这部剧精心制作的华丽一角。

南林说，“我只是不想在生产层面赔钱。”做到“不亏”有多容易？！当一些媒体采访南林时，他们说他就像一个带刀的卫兵。南林喜欢这个标签。因为不排外，不侵犯他人；同时，我们有信念和能力去保护一些东西。

在他看来，从去年开始席卷影视行业的寒冬，取而代之的可能是春天。“正本清源，在一定范围内把所谓的王者打回石器的原形，有什么不好？”

自从有了孩子，南林就对影视作品所传达的价值观、文化输出的方式及其正确与否高度警觉。

在许多采访中，他提到他去参加导演徐庆东的葬礼，看到一群自称是重案组第六组粉丝的孩子，前来向导演告别。那一刻，他不仅被深深感动，还有点震惊，让他意识到，导演不仅是一种职业，更是一种责任。因为你的剧，孩子才会看；如果你能演好一部戏，他们会给导演足够的尊重。

他深深地沉浸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有一份真正的爱。在他的工作室里，各种桌椅都是从不同地方淘来的旧物件。闲暇时，他会在不同的时间点，用相机拍下他们的部位并点亮，可能是椅背，也可能是几个茶杯，然后发到朋友圈。当你看到朋友们的赞美时，你能感觉到他陶醉其中，乐在其中。

说到一些社会现象，他就变得像个愤青:“春秋战国时期，有个‘战车会’，两个人坐在一辆战车上互相厮杀。如果一辆战车受损，另一方就得等对方回去换车再战。这叫道德，这叫精神。你还有吗？”南林说。

在他看来，影视的退化正在毒害下一代，这反映了一个民族文化和一个国家软实力的退化。“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直被激起好奇心的人；性别无法确定的人...这太可怕了，我们的孩子也会效仿。”

“带刀护卫”的目标是护卫，但不是被动的。它装备有锋利的武器。文化也是如此。执着于固执和抱怨别人是没有用的。而是认真发掘精髓，然后有效传播，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金瞳》在这方面做了很多有益的探索。它从既有演技又有大流量的明星LAY开始，同时采用年轻人喜欢的探宝模式，进而展现中国文物之美和传统文化之深。应该说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南林说，孩子们对他在弹幕中的欣赏和体验真的让他很感动，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不仅如此，《金瞳》在海外传播上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该剧在开播前，就已经分发给美洲、欧洲、亚洲的多个内容平台。可以说，虽然不完美，但《金瞳》为“如何讲好中国故事”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本。

南林对自己未来的目标是守护、弘扬和扬弃那些值得被影视作品铭记和延续的传统文化。“往远了说，要坚守本民族正确的价值观和表达方式；离家更近的，要拍出孩子们能欣赏、能放心效仿的作品。”

“我就当个带刀保镖，挺好的！”采访结束时，南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