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大也不如有人等你回家

如果说团圆是春节和元宵节的意义，那么团圆饭可能就是节日的灵魂。

面包是生命的支柱。对于感情内向的中国人来说，“吃”成了情绪外化的重要表现。如果遇到不善言辞的家长，“吃顿好的”就是他们对孩子“露骨”的“祝福”。而在外过节的游子，有时也能因为一股家乡的味道，瞬间“破防”。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和其他原因，许多台湾游子今年没能回家吃一顿熟悉味道的团圆饭。他们发现，吃了一口珍珠球的是乡愁，而拌了一碗有蹄笋干和一笼笋干的是乡愁。当他们蒸一笼黑稻草时，思乡之情随着热气冒到了他们的鼻子里。

肉末做成小丸子，包上糯米，放在蒸笼里蒸——厦大台湾省学生王攸欣记得，小时候在台湾省，经常看到爷爷做这道复杂的菜，要花半天时间才能做好。“听说这道菜叫珍珠球，是爷爷的拿手菜。”她说。

由于疫情，在过去的两年里，王攸欣没有回台湾，而是回到了他祖父的家乡湖北。老家的年夜饭上有一道菜。猪肉丸子香味四溢，裹着的糯米晶莹剔透。王攸欣一眼就认出了它。“那是我爷爷的珍珠球。”她恍然大悟，“在台湾省，爷爷应该是因为想家才这么做的。”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沙哑，她对中国青年报·中青网记者说“突然好想哭”。

王攸欣的祖父1932年出生于湖北省绵阳市嘉鱼县燕窝镇，少年时去了台湾。直到1988年，爷爷终于回老家看望了他一次。她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据说爷爷超级激动。我应该在那之后再回去。”

王攸欣记得爷爷的珍珠丸子是靠“蒸”赢的，做这道菜的招牌动作就是找出蒸锅。“蒸”是湖北菜的特色之一，江汉平原有“不上格(指蒸笼格)，不待人”的习俗。珍珠球，意思是快乐的团聚，在宴会上很常见。

后来我爷爷年纪大了，做不了珍珠球了。爷爷六年前去世了。老人不能回到他的家乡吃一口珍珠球，王攸欣为他的祖父尝了尝。

湖北的许多亲戚听说王攸欣回到了家乡，都想见到她。“我在新年期间可能遇到了数百人。”她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开心，但是分手的时候每个人眼里都有泪水，“因为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我”。王攸欣的家乡在湖北，有着厚重的家谱。她兴奋地发现“我是王家第34代传人”。

自从2019年去厦门读大学以来，王攸欣一直从亲戚那里收到食物。第一道“名吃”是一袋鲜绿色的荷花。“说实话，我从来没吃过”。她剥了莲子吃，发现真的很苦。后来她才知道，湖北盛产莲藕。

然后她还收到了热干面，酸辣粉，螺蛳粉，各种零食。王攸欣没想到这些“重口味”食物如此美味。令她惊讶的是，台湾省有很多和她口味相同的朋友。在访问台湾省大学生论坛时，她发现有一个关于去海底捞火锅店是否可以只点酸辣粉的热烈讨论。在台南离她家不远的一个角落，最近出现了一家螺蛳粉店。

这两年春节，她来了湖北，亲戚们好像都想带她去尝遍中国的美食。台湾省四面环海，但王攸欣从未见过“像长江一样宽的河”。她懂龙虾，却不知道小龙虾可以有多惊艳。

王在台湾的家人显然和他们在的亲戚有着同样的心情。去年，当她回到湖北时，王攸欣的父亲特意告诉她要带乌鱼子，这是台湾省的特产，给她的亲戚。她说，“这是台湾省比较贵的食材，我一般只在节日和婚宴上吃。”

今年，王攸欣带来了台湾省糕点太阳饼。她告诉解说员:“我跟阿姨说，爷爷喜欢吃太阳饼。我姑姑第一反应是‘肯定是因为家乡的味道’。”

也许太阳饼对爷爷来说是另一种乡愁，但对王攸欣来说，它意味着爷爷的爱。我记得她小时候有一次跟她爷爷说她想吃太阳饼。“第二天爷爷给我买了十几二十个蛋糕。”

许多家庭只是王力可·心有的家庭。长辈对晚辈表达爱意的方式，往往体现在“吃”上，怕晚辈不吃、吃不好、吃不够。青年学生对长辈的尊敬，来源于长辈做的一菜一饭，而长辈做的饭是家的象征。

说起春节团圆饭，来自台湾的客家人张峥首先想到了他祖父的最爱——猪蹄炖笋干。“这道菜是每个过年必上的菜”。

张峥喜欢把米饭和这道菜的汤混合在一起，放一块炖肉，再加入味道很深的笋干。他吃的每一口都充满了幸福和团圆。在元宵节的早上，张峥的母亲会遵守客家习俗，准备年糕，举行“拜拜”仪式。

2020年，张峥从华侨大学毕业后，有两年没有回台湾过春节。今年在厦门，她从春节到元宵节都在做兼职。虽然她发现福建省和台湾省的口味很像，但是她妈妈的口味除了在家里，其他地方都没有。没有了妈妈的味道，过年似乎就没那么有意义了。

这种心情，张峥这两年才体会到，但她母亲早已体会到了。张峥告诉记者，“我妈妈是江西人，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我奶奶了”。

幸运的是，张峥在厦门结交了许多台湾朋友，在新的一年里，他并不孤单。莱舒针就是其中之一。

赖几年前来厦门创业，现在经营着一家文化公司，主营业务是助力厦门的乡村文化建设和乡村振兴。她说:“我是台湾省的阿美族。我们这边是部落文化。我们另一个创始人也是台湾省的，他这边是闽南文化。我们希望未来可以把在内地的创业经验嫁接回去，继续发展家乡的文化。”

因为女儿没有回家过年，赖的父母在台省不放心，在发给女儿的祝福视频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妈妈说她“不会说话”，她爸爸建议“就说新年快乐”。当她说“新年快乐”时，她妈妈哽咽了。赖被视频感动，说她父母的心情就像“世界再大，总有人等着你回家”。

事实上，莱在厦门的内村里发现了许多她家的影子，比如与台湾省小吃一样的五草锅。“每次过年阿姨(奶奶)都会很尴尬。”赖的团队在城中村里找到了一位老奶奶，专门把制作五草果的复杂过程拍成了短片，希望这项手艺能传承下去。

将晒干的紫草浸泡、捣碎、调和，与糯米混合，揉成面团，然后裹上油炸花生馅，压成饼状。现在挑几片芭蕉叶，切成小块，捧着面饼，放抽屉里蒸。来可以在海峡对岸嚼着家乡风味的Q弹。她和她的朋友们觉得“这样的村庄让我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说起家里的味道，这些没有和家人团聚的年轻人，似乎都希望台湾省海峡的水能熬成一锅乡愁汤，让人一口吞下，暂时缓解乡愁。但谁能说有人在远方的家里等着做一顿饭，给自己留一盏灯，不是一种幸福呢？

小时候，每到元宵节，张峥和弟弟都会挖空五颜六色的甜椒，做成小灯笼。一个人拿着红色的，一个人拿着绿色的，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拿着年糕，去村里和孩子们玩。

今年元宵节又要点燃了。回想起台湾的元宵节之夜，张峥觉得家乡的灯光格外温暖。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她希望反过来为父母建一个家。今年，她的愿望是快点长大，和父母在内地团聚。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张茜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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