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是神仙吗

彭湃问

从《西游记》中的贪吃妖怪，到《红楼梦》中“雪照玉人”的幻境，文艺作品中总有妖怪、神仙、佛祖、神仙的故事。这些怪物往往有自己的个性，有的甚至和蔼可亲，令人尊敬；而那些外表庄重的人，偶尔也无法避开饮食男女和俗世。

千百年来，各路神仙妖怪为我们编织了一个深情有趣的世界。

我们来问问。我们来邀请青年作家徐松赞，谈谈古今中外的神魔故事。

“神”与“仙”

@小兔子:我们的神从哪里来？一般要多久才能被称为神？

徐松赞:中国文化中“神”的来源多种多样，大致有六个来源。

第一类是古代神话中的神，如创世神、人类祖先等，多以传说和神话流传，如盘古、女娲、祝融、夸父、仓颉、伏羲等。

第二类是《山海经》记载的上古神灵，一个文献，很多山神，水神。

第三类是从儒释道发展而来的神灵，其中以道教最为普遍，从世纪初的佛祖、西王母到吕洞宾、何仙姑等都有，以及《封神榜》等传奇小说中记载的各种神。此外，还有一些被神化的人物，如老子、列子、张天师、葛洪等。佛教进入中国，也带来了佛、菩萨甚至哪吒等神。

第四类是民间信仰中的各种神，如灶神、门神甚至厕神。

灶神和灶神奶奶

第五类是神化的民族英雄或为老百姓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如妈祖、关公、临水夫人等。第六类是神魔小说和灵异小说中的神灵，如孙武空等。至于成神的时间，也是五花八门，不能一概而论。三国时关羽还是人。到了宋朝，他开始神化自己，老百姓开始崇拜他。明代称关帝，神化地位达到顶峰。林默娘在宋代仅在闽南被纪念，被莆田人尊称为“妈祖”。经过从元到清的一系列追封，她从“惠玲夫人”、“天妃”演变为“天后”，逐渐被神化，延续千年。

@ Bear:为什么我们通常说“神仙”？既然是“神”为什么还要加“仙”？

徐赞:“神”和“仙”其实是两个语境下两个不同的概念，只是在日常交流中经常混淆，就像人们经常混淆“魔”、“鬼”、“妖”一样。

“神”与“神仙”最大的区别是，“神”一般指最初的开国之神(盘古、女娲、祝融、共工)、自然之神(山神、水神、海神)，有重大贡献的英雄死后被追封为神(关帝、妈祖)，而“神仙”则是

人们也可能出于使用习惯说“不朽”，这要看具体是什么方向。

“妖精”和“怪物”

@改名字挺难的:“妖精”和“妖怪”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狐狸精」会和「诱奸」联系在一起？

徐赞:“妖怪”和“妖精”这两个概念是不一样的，妖怪的指代范围比妖精更广。虽然是由动植物进化而来的怪物，但怪物不仅可以指妖精，也可以指奇怪的现象。妖精更多的是指经过一套“修炼”的技术和过程而变得精致的怪物，经常可以变成大人，迷惑人。不一定。很多妖怪的脸很容易被识别，而妖精就不容易了。需要魔镜、法术等其他辅助技术才能让其原形毕露，对人类和日常秩序的影响会更大。

至于“狐仙”为什么会和“诱奸”联系在一起，“狐入精”是一个非常久远的文化想象，它出现在先秦时期，可以追溯到古代的萨满文化，至今仍残留在东北地区。而狐狸精的勾引、道德教化，或者被解读为勾引人的坏形象，要到唐朝以后，尤其是宋朝以后才会出现。如朱对狐的负面评价，也反映了宋代礼教秩序的建立，远胜于前代。再加上对神魔小说的解读，这个形象在明清后期直到今天基本确立。

为什么选择狐狸而不是狗、猫、鸡、鸭等动物作为文学形象？我个人认为，第一，可能和狐狸的长相有关。毕竟形象妖媚神秘，听起来像个孩子。比其他家养动物都可爱，也有文学功底。二是因为狐狸偷吃人养的牲畜，找不到路，破坏家庭收入和生活物资。人们对它充满了反感，在编故事时更喜欢用狐狸这个题材。第三，可能与民间习俗有关，比如流传已久的狐仙崇拜。当然，还有其他的解释。我们就不一一列举了。

老西游记里的玉面狐狸

@o苏茜O:能谈谈《白蛇传》中白蛇形象的由来吗？

徐赞:白蛇的故事源于六朝小说中人蛇联姻的故事。唐宋时期发展，明清时期确立。这个故事有很多说法，有唐代洛阳巨蛇事件，镇江金山寺白蛇事件，甚至有学者认为它来自印度神话(巨蛇搅动牛奶海)和中国民间传说的融合。从文字记载来看，唐代的《伯支一》、《太平广记》和南宋的《青屏山唐华本·西湖三塔》中都有类似的故事。主角名字不一样，但基本情节都是蛇女勾引男人。现在我们通俗影视中的白娘子、小青、徐贤的故事版本，主要来源于明末冯梦龙《警世传》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中外神怪

@丨丨丨丨丨丨丨:可以简单概述一下东西方；中国和日本的神魔故事有异同吗？根据你的研究，你认为异同的原因是什么？你最喜欢的故事是什么？

徐松赞:这个问题很宏大，可以写成N本专著，无数学者研究。这里只能简单说一下，分为中西、中日的神怪故事比较。但比较的维度和角度还是数不胜数的，可以从他们的世界观、思维方式、对自然的认知方式、隐喻和象征、伦理取向、时间空等方面进行比较。

它们之间的相似之处都源于人们对人类语境、自然现象、生命现象和未知世界的文化认知。它们被用来解释和描述死亡前后的世界。这种神话文化和朦胧文化构成了每个民族独特的文化，也诞生了无数文学名著。中国有西游记的《聊斋志异》，日本有古代故事、神怪科学甚至千与千寻，西方有希腊神话甚至”。

至于不同的地方，暂时简单说三件事:

第一，比较中西方(希腊、罗马、北欧)的神的故事，发现除了少数创始神(盘古、女娲、伏羲等。)在中国，其他的神大多来自人的进化(神化或册封)，比如成佛成为神的佛、老子，为老百姓立下汗马功劳被朝廷册封的妈祖、关帝。反观西方，神族和人族泾渭分明，大部分神都是原始状态。其次，中国的神大多有很强的伦理道德取向，童话也强调神对民族、国家、老百姓的贡献和保佑，而西方的神则不一定。希腊神话充满了伦理悖论，甚至弑父、弑母和争斗，强调个人英雄主义和生命悖论。而在中国，恰恰相反，普通人崇拜的神仙几乎都是道德上神圣的，不可能有伦理上的瑕疵(灵异小说对神仙的讽刺是另一个故事)。

希腊神话，壁画，提埃波罗的画

其次，比较中西(希腊、罗马、北欧)的妖怪故事，两者都有“万物有灵”的文化背景。而中国的妖怪大多指的是鬼鬼，或者说自然界的动植物是经过“修炼”而产生的。大部分是对人类或人类秩序有害的，需要通过佛教或道教的特定程序来恢复或恢复正常秩序，如元代中期的普渡、超度之礼、妖镜等。西方的妖怪大多来自大自然的“精灵”、堕落天使或者是矮小的上古之神，集体道德取向没有中国那么强烈。

第三，通过中日神怪故事的比较，日本的神怪很多都是来源于中国的《山海经》、阴阳学说、神怪文化，但又通过与日本本土文化的融合，发展出了日本特色。比如中国的妖怪，一般既有鬼，也有人工养殖的动植物，人们都很怕。然而，日本的“怪物”指的范围很广，而且是衰退后的神(根据柳田国男的说法)。除了神，可以纳入广义的妖怪，人们除了敬畏之外，还会尊敬它。日本的鬼夜行里有很多可爱无害的妖怪。另外，中国人所说的“鬼”可能是祖宗(人死为鬼)，也可能是看不见的鬼，但日本语境中的“鬼”更具体，更像佛教中罗刹或鬼卒的样子。

《诸神考古》，徐松赞著，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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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雅竹

校对: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