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和甄宝玉到底谁才是神瑛侍者

贾宝玉和甄宝玉到底谁才是神瑛侍者,第1张

宝玉是神瑛侍者

在《红楼梦》第一回贾 宝玉就出现了,就是“赤瑕宫神瑛侍者”。书中通过“茫茫大士”之口说:西方灵河岸上有一株绛珠草,得到这个“神瑛侍 者”日以甘露灌溉,才得以久延岁月,最后“脱却草胎木质”修炼成女子形貌。绛珠草对神瑛灌溉之恩日夜缠绵在心,常思报答。而神瑛则“凡心偶炽”“意欲下凡 造历幻缘”。那“绛珠仙子”见神瑛下世为人,便也下世为人,以一生的眼泪回报神瑛。于是他们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由警幻仙子安排下凡。他们这段风流 公案带动了一干风流冤家跟着下凡,陪他们了结这段公案。

这个神瑛就是那块玉,神瑛侍者下凡便是贾宝玉,而“绛珠草”就是林黛玉。

怎么带这块玉呢到人间?赤条条了无牵挂,只好含在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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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可以说贾宝玉即是神瑛侍者。

      2、神瑛侍者是他的前身,与绛珠仙子有过一段因缘,绛珠仙子受神瑛侍者的照顾,因此许下用眼泪偿还他为她浇的水。神瑛侍者下凡而成贾宝玉,绛珠仙子则是林黛玉。

      3、而通灵宝玉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石头,被跛脚僧人和癞头道士带到凡间,见证尘世的悲欢离合,就是贾宝玉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的那块玉,但是并不是贾宝玉本身。

      4、甄宝玉则是另外一个映衬贾宝玉的人物,在“真”宝玉与“假”宝玉结局的对比中凸现出作者要表现的主题。

《红楼梦》贾宝玉是神瑛侍者。

神瑛侍者就是赤瑕宫的神瑛侍者,他发现灵河岸边三生石畔有一株绛珠仙草,于是每日用甘露浇灌,绛珠仙草得以绵延岁月。后来绛珠仙草修炼成绛珠仙子,这是神瑛侍者和绛珠仙草的缘分。

贾宝玉故事介绍

一僧一道在讲“还泪”的故事时说,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因为有赤瑕宫的神瑛侍者每天用甘露灌溉,绛珠草才得以久延岁月。后来绛珠草受天地精华、得雨露滋养,修成绛珠仙子。

有一天神瑛侍者凡心偶炽,想下凡经历幻缘,已经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绛珠仙子一直想偿还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情,因此也就跟着下凡还泪。这就是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的故事,也就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前世的故事。

“甄宝玉考科举”是后40回的内容,个人认为这个不符合曹雪芹的原意。

我的推测是:甄贾宝玉都是神瑛侍者,贾宝玉代表理想,甄宝玉代表现实。历尽各种杯具,男主角万念俱灰,希望通过出家来寻求心灵安慰,但这是不现实的。所以贾宝玉作为理想中的人物出家,用避世的方法安慰自己;甄宝玉作为现实中的人物留下来,甄宝玉很可能去著书,著像红楼梦一样伟大的书去纪念那些美丽的灵魂。甄宝玉的经历应该和贾宝玉类似,也有自己的“绛珠仙子”,甄宝玉的“绛珠仙子”也为他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曹雪芹有个红颜知己叫李香玉。香玉是曹公的表妹,后来死在了曹家。当时曹公也是像失去林妹妹的宝哥哥一样痛苦,但现实不可能让他像宝玉一样出家。多少年以后,曹公为纪念这些美丽可爱的女子创作了红楼梦,用贾宝玉这一角色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所以有红楼梦“字字看来皆是血”之说。

甄贾宝玉是神瑛侍者,贾宝玉的那块通灵玉是补天石,也就是那块顽石

不赞同林妹妹还错泪的说法,如果林妹妹还错泪了,那曹雪芹的这部书不就成了一个闹剧了吗?

“顽石故事”辨析

曹雪芹在叙述《红楼梦》一书缘起(也就是此书又名为《石头记》的缘故)时,编造了一个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单单剩了一块未用的顽石的故事。这故事在各种版本中有所不同。“顽石故事”在各种版本中比较一致的情节是,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经一僧一道“袖了这石”,于神瑛侍者下凡之际“夹带于中”,使它有机会在红尘中历经繁华,因此《红楼梦》就是“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但对比各版本中的顽石故事,我们可发现两处重要的细节存在明显不同。本文试图从情节的合理性、逻辑性方面进行分析,以判别哪种版本方为曹雪芹原稿。在此基础上,我们详加探究顽石故事的象征作用,这对我们理解《红楼梦》的创作意图以及曹雪芹的世界观具有重要的判别意义。

顽石与通灵宝玉

现存各种抄本(除甲戌本外)均为顽石本身就是一块扇坠大小的美玉,未经那僧的幻化即为通灵宝玉。各抄本的文字也几乎一致,如庚辰本、戚序本、蒙府本第一回顽石初见僧道时: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见]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石头听了,喜不能禁,乃问:“不知赐了弟子那几件奇处,又不知携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

唯一有较大不同的是甲戌本,那僧用幻术将石头变成了通灵宝玉: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石头听了,感谢不尽。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那僧托于掌上……

我们通过对比可知,甲戌本比其它脂本多出了四百二十字左右(“[]”号内为主要异文)。笔者认为,此段甲戌本应是曹雪芹的原稿文字,原因在于:

1甲戌本多了一段顽石与僧道的对话,石头听了僧道说到的红尘中荣华宝贵之事后打动了凡心,要求僧道带它到人间享受一番。这样再由僧施幻术并携入红尘便较为顺理成章。而其它抄本中,那僧看它是个宝物,便自作主张“镌上数字”,要把它携入红尘,这就显得很突兀。

2我们看其它抄本中,“来至石下”中的“石”联系小说的前文可知,就是指那块“无材补天”的顽石,然而接下来,“见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似乎应是另一块石头了,可后文又告诉我们,仍是那个石头。这就产生了矛盾。

3顽石本是巨石。顽石原本是一块虽灵性已通但形体较大(质蠢)的石头而已,曹雪芹从来也没说过,青埂峰下的顽石是一块“美玉”。如“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已分明告诉我们,这个顽石是巨石。上面引的二段,不论是“来至石下”还是“坐于石边”,如果是个“扇坠大小”的小石子,恐怕说不过吧?

4“且又缩”露出破绽。各种版本均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一个“缩”字就留下了被那僧施过幻术的痕迹,如果僧道看到时已是扇坠大小,就应该说“且还是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难道僧道看着它自已在“缩”吗?此外,从甲戌本文字来看,“且又”两字在这句话中是说,石头变成了既是“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又只有“扇坠大小”。并不存在欧阳健所理解的经过了“变成”、“缩成”两个阶段①,因为“且又缩”不必理解为“再缩”之意。

由此可见,甲戌本文通句顺,而其它抄本由于少了其中415字,变得与小说总体的描述不合,破绽百出。由于缺损了这四百余字,又未经过相应的修改,给我们留下了破绽。那么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现象呢?缺这四百余字后除了与上下文有矛盾外,“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一句也不通顺,后面似有缺字,应为“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阔论”。在脂批的早期版本(如甲戌本)中,每页二百二十字左右。笔者认为,是抄手在抄写时底本缺失其中的两页,因而将“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至石下席地而坐长谈”与其下页(少两页)的“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连在一起,稍作修饰(增加一“见”字)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程高本中,修订者也发现这种文句不顺的问题,进行了修饰工作,这段文字在程高本中作: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到这青埂峰下,席地坐谈。见着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甚属可爱。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灵物了,只是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几个字。使人人见了便知是件奇物,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那里去走一遭。”石头听了大喜,因问:“不知可镌何字?携到何方?望乞明示。”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说毕,便袖了,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向何方。

经过这种加工后,虽然文字通畅了许多,但仍未能从根本上解决上述问题。

顽石与神瑛侍者

在脂本中神瑛侍者是与顽石互不相干的两个“人物”,顽石在神瑛侍者下凡之时夹带入世,由此而与贾宝玉关系较为密切而已。脂本在甄士隐炎夏书房梦中所见所闻:

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孽又将造劫历世去不成?但不知落于何方何处?”那僧笑道:“此事说来好笑,竟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

但在程高本中,顽石与神瑛侍者却是合二为一:

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家又将造劫历世,但不知起于何处,落于何方?”那僧道:“此事说来好笑。只因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西方灵河岸上行走,看见那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棵绛珠仙草,十分娇娜可爱,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

这里程高本添加了一段关于神瑛侍者来历,说得很明白,神瑛侍者也是无材补天的顽石。

那么,程高本中神瑛侍者的来历为什么与脂本不同,二者孰优孰劣?笔者认为,程高本中添加的这段文字纯属程高的妄改,理由是:

1顽石并不能“自去自来”行走自如。曹雪芹说得很明白,顽石是“弃在此山青埂峰下”的,独自在那“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经过“入世”、“出世”之后仍“复还本质”,回到青埂峰,只是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而已。如果能“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就不至于“日夜悲号惭愧”了吧?!

2女娲补天剩下的只有一块顽石,在早期脂本中,这顽石(及其幻化的通灵宝玉)与神瑛侍者关系非常清楚——互不相干。然而在程高本中,顽石化成通灵宝玉和神瑛侍者两个身份,即一分为二,上面程高本那段引文中,那僧一面“袖了那石”并拿出来给甄士隐看,同时嘴里却在介绍另一个顽石——神瑛侍者,并将通灵宝玉附在神瑛侍者身上一同入世,这么一来顽石就应有两块,否则顽石(神瑛侍者)如何将自己夹带其中,这就与补天只剩一块顽石产生矛盾。

3在早期脂本中顽石只是个“质蠢”的巨石,因而它自己自称,同时亦被僧道称其为“蠢物”,如一僧一道交谈中多次说到“蠢物”,如:“你携了这蠢物,意欲何往?”、“趁此机会,就将此蠢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将蠢物交割清楚”以及甄士隐“不知所云‘蠢物’系何东西”而欲求那僧道一见“蠢物”等,士隐所见的“蠢物”为“原来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即已幻形的顽石。而程高本中仍保留了这些文字,令人不知“蠢物”何指了。曹雪芹对神瑛侍者和贾宝玉从没用过“蠢物”来形容,贾宝玉也只是被贾政骂过“蠢物”而已”。

4在早期抄本中,顽石是红楼故事的见证者和记述者,而神瑛侍者是幻形为贾宝玉的小说主人公。书中有许多顽石(通灵宝玉)记述故事时的叙事性文字,如:第八回宝钗将通灵宝玉托于掌上观看时,“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这就是大荒山中青埂峰下的那块补石的幻相,后人曾有诗嘲云……那顽石亦曾记下他这幻相并癞僧所镌的篆文,今亦按图画于后。”第十七至十八回在元春进园时有:“此时自己回想当初在大荒山中,青埂峰下,那等凄凉寂寞;若不亏癞僧、跛道二人携来到此,又安能得见这般世面。本欲作一篇《灯月赋》、《省亲颂》,以志今日之事,但又恐入了别书的俗套。”随后还有:“岂《石头记》中通部所表之宁荣贾府所为哉!据此论之,竟大相矛盾了。诸公不知,待蠢物将原委说明,大家方知。”如果贾宝玉也是顽石的化身,就不会有“若不亏癞僧、跛道二人携来到此,又安能得见这般世面”之叹了。

5通灵宝玉具有“一除邪祟,二除病孽,三知祸福”的功能,是贾宝玉的护身符。在《红楼梦》中有玉无光而贾宝玉中邪,失玉而贾宝玉痴癫等情节。说明贾宝玉与通灵宝玉是由两个不同的个体幻化而来,不可能合二为一的。

由于程高本将顽石不仅看作灵性已通,而且直接认为就是通灵宝玉,在介绍木石前盟时把神瑛侍者与顽石合二为一,添加了“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等文字,把顽石看作是来去自如、伸缩自如的异物。据此,作了进一步的修改:在脂本的“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句中的“灵性已通”后面添加了“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八个字(见梦稿本的旁添文字),把曹雪芹赋以顽石与通灵宝玉、神瑛侍者与贾宝玉不同的特点全部归于一统,也就难怪胡适之先生会得出“石头=贾宝玉=曹雪芹”的结论来了。虽然胡适也认为甲戌本中的石头与僧道对话的那段四百余字为曹雪芹原稿,但他最欣赏的还是程乙本。

周绍良对程高本这段改写解释为:“西方灵河岸上的神瑛侍者和警幻仙子之处的顽石,原是两回事,各不相干,经过勉强捏合像甲戌本那样,实在与前面顽石不相照应,程伟元感到必需加以衔接,于是一改再改。但总有不可掩饰的痕迹,终于便留下了令人细想起来不免纳闷的破绽。”②此说对解释程高本的改写有一定道理,但前人没能理解顽石与神瑛侍者虽不相干,但有一定的照应关系,以为甲戌本是“勉强捏合”的结果。

脂批“石兄”的三个层次

在脂砚斋批语中,有很多“石兄”、“石头”的称呼,多数情况下是指那块无材补天的顽石(或其幻身通灵宝玉),如:

1余尝哭芹,泪亦待尽。每意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第一回“满纸荒唐言”一诗甲戌本眉批)

2妙极。是石头口气,惜米颠不遇此石。(第一回“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处甲戌本侧批)

3试问石兄,此一托,比青埂峰下猿啼虎啸之声何如?(第八回在“宝钗(将通灵宝玉)托于掌上”处甲戌本夹批)

4自此时以下皆石头之语,真是千奇百怪之文。(第十七、十八回“且说正经的为是”处已卯本夹批)

但有些则明显是指书中的主人公贾宝玉,如:

1按警幻情榜,宝玉系‘情不情’。凡世间之无知无识,彼俱有一痴情去体贴。今加‘大醉’二字于石兄,是因问包子问茶顺手掷杯,问茜雪撵李嬷,乃一部书中未有第二次事也。袭人数语,无言而止,石兄真大醉也。余亦云实实大醉也。难辞醉闹,非薛蟠纨绔辈可比。(第八回“宝玉听了,将手中的茶杯只顺手往地下一掷”处甲戌本眉批)

2石兄迷否?(第十七回在“及转过镜去,一发见门子多了”处庚辰本有侧批)

3看这句几把批书人吓杀了。幸有此二句,不然,我石兄袭卿扫地矣。(第二十回在“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处庚辰本侧批)

4此系石兄得意处。(第二十回回在“宝玉在麝月身后,麝月对镜,二人在镜内相视”处庚辰本侧批)

5这是委屈了石兄。(第二十一回“这会子你又说我恼了”处庚辰本侧批)

6通部情案,皆必从石兄挂号,然各有各稿,穿插神妙。(第四十六回在“正是宝玉来了”后庚辰本夹批)

还有些又明显指作者,如:

1闻至此,则有如耳内喧哗,目中离乱。后文至隔墙闻《袅睛丝》数曲,则有如魂随笛转,魄逐歌销。形容一事,一事毕真,石头是第一能手矣。(第十九回“锣鼓喊叫之声远闻巷外”处已卯本夹批)

2每于如此等处,石兄何尝轻轻放过,不介意来。亦作者欲瞒看官,又被批书人看出,呵呵。(第二十回“我在这里坐着,你放心去罢”处庚辰本侧批)

3石头惯用如此笔仗。(第二十回“不料自己未张口”处庚辰本侧批)

有趣的是,第二十七回在《葬花吟》之上甲戌本眉批为:“开生面,立新场,是书多多矣。惟此回处生更新,非颦儿断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情聆赏,难为了作者了,故留数字以慰之。”这里的“石兄”指宝玉。庚辰本的眉批则为:“开生面,立新场,是书不止《红楼梦》一回,惟是回更生更新,且读去非阿颦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章法行文,愧杀古今小说家也。畸笏。”此处“石兄”则明显是指作者。在第五回“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处甲戌本侧批:“非作者为谁?余又曰:亦非作者,乃石头耳。”这里的“石头”可兼指作者、顽石和贾宝玉。

由此可见,脂批中的“石兄”或“石头”可分别作为三个层次的代称:书中人物层次、叙述者层次、作者层次。青埂峰下的顽石(或其幻化的通灵宝玉)在小说中作为叙述者身份出现的,是红楼故事的叙述者或记录者,书名《石头记》即为“自譬石头所记之事”,脂批中“石头口角”、“石头口气”即表明石头是叙述者。此外,小说正文中亦有直接披露,如第四回护官符“石头亦曾抄写了一张,今据石上所抄云……”第八回通灵玉“那顽石亦曾记下他这幻相,并癞僧所镌的篆文……”以及第十七、十八回:“诸公不知,待蠢物将原委说明,大家方知。”叙述者与作者的区别在于,前者重于故事的情节和叙述的口气,后者则重于故事的具体描写和行文章法。第十七、十八回“此时自己回想当初在大荒山中”一段之上庚辰本眉批:“如此繁华盛极花围锦簇之文,忽用石兄自语截住,是何笔力,令人安得不拍案叫绝?试阅历来诸小说中有如此章法乎?”即把叙述者“石兄”与作者的关系区分得清清楚楚。作者所写的内容应超过叙述者所述部分,脂批亦揭示了其中奥秘:“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后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弊了去,方是巨眼。”(第一回甲戌本眉批)

顽石与“甄真贾假”

在《红楼梦》开篇,通过顽石故事引出红楼故事外,还有两个很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甄士隐和贾雨村,第一回回目便题作“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通过甄士隐和贾雨村的结缘,甄士隐的出家以及冷子兴向贾雨村演说荣国府,而逐渐引入红楼故事的正题,甄士隐和贾雨村便具有与通灵宝玉或补天顽石所相似的作用,即红楼故事的旁观者。暂不论现今后四十回的作者问题,第一百二十回题作“甄士隐详说太虚情,贾雨村归结红楼梦”,以甄士隐和贾雨村为红楼故事作结应符合曹雪芹对小说的总体构想。

甄士隐、贾雨村的姓氏“甄”、“贾”与贾宝玉、甄宝玉的姓相同,并谐音“真”、“假”决非偶然,由“故将真事隐去……故曰‘甄士隐’云云。”以及“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故曰‘贾雨村’云云。”我们可知,他们的名字还具有谐音寓意,反映了作者的写作思想。元宵节后甄士隐家因葫芦庙失火牵连被“烧成瓦砾场”一般,随后出家,便是贾府因祸牵连而被抄家败落,贾宝玉出家的预演。

《红楼梦》中另一个重要的家族是江南甄宝玉府,与贾府遥遥相对。甄宝玉与贾宝玉不仅“模样是一样”、“淘气也一样”,而且性情亦极相似,均极重“女儿”,甄宝玉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这与贾宝玉的“女儿水论”同出一澈。两人的区别在于,甄宝玉似乎更超凡脱俗,第五十六回甄府四个女人所介绍,甄宝玉“淘气古怪,有时见了人客,规矩礼数更比大人有礼。所以无人见了不爱,只说为什么还打他。殊不知他在家里无法无天,大人想不到的话偏会说,想不到的事他偏要行。”并且不与普通人拉手,“只说我们糊涂,慢说拉手,他的东西我们略动一动也不依。所使唤的人都是女孩子们。”因此,甄宝玉不仅是贾宝玉的“影子”,而且是人间的神瑛侍者角色。第七十五回中秋节前甄家犯了罪,被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也是贾府抄家治罪的预演。

由此,笔者将两个甄府、两个贾府与顽石故事中四个角色的关系列成下表:

属性旁观者参与者

天甄士隐通灵宝玉神瑛侍者甄[宝玉]府

地贾雨村青埂峰顽石贾宝玉贾[宝玉]府

人脂砚斋曹雪芹

其中,通灵宝玉与神瑛侍者是天界太虚幻境结缘的,同属天界。在这个体系中,贾宝玉的主特征是“石性”,因而主要归于地界。批者脂砚斋与作者曹雪芹虽不是小说中人物,但他们却与小说紧密联系在一起,参与其中。在同被脂批称作“石兄”的贾宝玉、顽石、作者体系中,则贾宝玉是天、顽石为地、作者是人。详细论述参见笔者《天、地、人——红楼梦的三个世界》一文。

“顽石故事”的象征意义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顽石故事虽然在《红楼梦》中是个相对独立的故事,但它是与贾府(主要是贾宝玉)的故事紧密联系在一起,具有象征意义。过去,曾有人认为,顽石故事是针对整个封建社会制度,象征着作者对封建末世必然衰亡而无可奈何的“补天”思想。这是由于前人未能对顽石故事与其它人物关系缺乏了解,过分拔高了小说的思想内容和作者的创作动机所致。

为什么顽石故事具有象征意义呢?首先,我们先了解一下什么是象征。象征属于文艺创作的一种表现手法,是指通过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来暗示另一事物或某种较为普遍的意义,利用象征物与被象征的内容在特定经验条件下的类似和联系,使后者得到具体直观的表现。作为形象,象征可分为公共象征(传统象征)和私设象征(个人象征)两大类。前者为一个民族文化中习用的象征方式,后者为个人自创的象征方式。石头在中国文化中具有传统象征,笔者在《玉、石、土——贾宝玉的三重性》一文中已有详说,如可象征文人耿介坚贞的人格和孤高自许、不同流俗的独特情趣,“以文代石,补天道之缺。”(《五色石》)明义的《题红楼梦》中有一首题作:

莫问金姻与玉缘,聚如春梦散如烟。

石归山下无灵气,纵使能言亦枉然。

就隐寓了“石能言”的典故,表明《红楼梦》作者假托小说为石头所述,是含有某种象征寄托的。在顽石故事中,有多条脂批揭示石与人具有某种联系:

1补天济世,勿认真用常言。

2煅炼后性方通。甚哉,人生不能学也。

3世上人原自据看得见处为凭。

4何不再添一句云:“择个绝世情痴作主人。”

前已述及,脂批亦将石头与作者相联系,这也说明作者借石具有隐寓。

那么顽石故事象征着什么呢?脂批“石兄”为我们点明了方向,顽石故事象征着贾宝玉与曹雪芹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这包括两个方面。首先,顽石的经历就是贾宝玉与曹雪芹的人生经历:顽石无材补天而入红尘,贾宝玉也曾被贾家寄予厚望,第五回中即有警幻仙姑受宁荣二公之灵所嘱,贾府“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传流,虽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者。故遗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其中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生性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让警幻“警其痴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后入于正路”,然而,贾宝玉仍无法完成家族使命。曹雪芹“生于荣华,终于苓落,半生经历,绝似‘石头’。”③有着与顽石相似的经历。顽石最终仍回归青埂峰下,这与贾宝玉最终出家也相同。第二是,顽石的心路历程就是贾宝玉与曹雪芹的心路历程。顽石与贾宝玉的前身神瑛侍者一样,因羡慕红尘中的荣华富贵而入尘世,然而,红尘中虽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最终顽石与贾宝玉都看破红尘。由此可见,顽石故事寄寓了作者人生感悟,为他家族的衰亡谱写一曲悲凉的挽歌,并“以文代石”,将这种感悟和感叹赋予小说主人公及其家族中,也让读者去感悟一番。想必读者也会和甄士隐一样,“是有宿慧的,一闻此言,心中早已彻悟。”——对不?

曹雪芹的原始写作意图中贾宝玉的前身就是是神瑛侍者。通灵宝玉说是程伟元、高鹗整理改写中篡改。

通灵宝玉与神瑛侍者

在脂本中神瑛侍者是与通灵宝玉互不相干的两个“人物”,通灵宝玉在神瑛侍者下凡之时夹带入世,由此而与贾宝玉关系较为密切而已。

脂本在甄士隐炎夏书房梦中所见所闻: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孽又将造劫历世去不成?但不知落于何方何处?”那僧笑道:“此事说来好笑,竟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

但在程高本中,顽石与神瑛侍者却是合二为一: 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家又将造劫历世,但不知起于何处,落于何方?”那僧道:“此事说来好笑。只因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西方灵河岸上行走,看见那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棵绛珠仙草,十分娇娜可爱,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

这里程高本添加了一段关于神瑛侍者来历,说得很明白,神瑛侍者也是无材补天的顽石。

程高本中添加的这段文字纯属程高的妄改,理由是:

1通灵宝玉并不能“自去自来”行走自如。曹雪芹说得很明白,顽石是“弃在此山青埂峰下”的,独自在那“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经过“入世”、“出世”之后仍“复还本质”,回到青埂峰,只是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而已。如果能“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就不至于“日夜悲号惭愧”了吧?!

2女娲补天剩下的只有一块顽石,在早期脂本中,这顽石(及其幻化的通灵宝玉)与神瑛侍者关系非常清楚——互不相干。然而在程高本中,顽石化成通灵宝玉和神瑛侍者两个身份,即一分为二,上面程高本那段引文中,那僧一面“袖了那石”并拿出来给甄士隐看,同时嘴里却在介绍另一个顽石——神瑛侍者,并将通灵宝玉附在神瑛侍者身上一同入世,这么一来顽石就应有两块,否则顽石(神瑛侍者)如何将自己夹带其中,这就与补天只剩一块顽石产生矛盾。

3在早期脂本中顽石只是个“质蠢”的巨石,因而它自己自称,同时亦被僧道称其为“蠢物”,如一僧一道交谈中多次说到“蠢物”,如:“你携了这蠢物,意欲何往?”、“趁此机会,就将此蠢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将蠢物交割清楚”以及甄士隐“不知所云‘蠢物’系何东西”而欲求那僧道一见“蠢物”等,士隐所见的“蠢物”为“原来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即已幻形的顽石。而程高本中仍保留了这些文字,令人不知“蠢物”何指了。曹雪芹对神瑛侍者和贾宝玉从没用过“蠢物”来形容,贾宝玉也只是被贾政骂过“蠢物”而已”。

4在早期抄本中,顽石是红楼故事的见证者和记述者,而神瑛侍者是幻形为贾宝玉的小说主人公。书中有许多顽石(通灵宝玉)记述故事时的叙事性文字,如:第八回宝钗将通灵宝玉托于掌上观看时,“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这就是大荒山中青埂峰下的那块补石的幻相,后人曾有诗嘲云……那顽石亦曾记下他这幻相并癞僧所镌的篆文,今亦按图画于后。”第十七至十八回在元春进园时有:“此时自己回想当初在大荒山中,青埂峰下,那等凄凉寂寞;若不亏癞僧、跛道二人携来到此,又安能得见这般世面。本欲作一篇《灯月赋》、《省亲颂》,以志今日之事,但又恐入了别书的俗套。”随后还有:“岂《石头记》中通部所表之宁荣贾府所为哉!据此论之,竟大相矛盾了。诸公不知,待蠢物将原委说明,大家方知。”如果贾宝玉也是顽石的化身,就不会有“若不亏癞僧、跛道二人携来到此,又安能得见这般世面”之叹了。

5通灵宝玉具有“一除邪祟,二除病孽,三知祸福”的功能,是贾宝玉的护身符。在《红楼梦》中有玉无光而贾宝玉中邪,失玉而贾宝玉痴癫等情节。说明贾宝玉与通灵宝玉是由两个不同的个体幻化而来,不可能合二为一的。

由于程高本将顽石不仅看作灵性已通,而且直接认为就是通灵宝玉,在介绍木石前盟时把神瑛侍者与顽石合二为一,添加了“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等文字,把顽石看作是来去自如、伸缩自如的异物。据此,作了进一步的修改:在脂本的“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句中的“灵性已通”后面添加了“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八个字(见梦稿本的旁添文字),把曹雪芹赋以顽石与通灵宝玉、神瑛侍者与贾宝玉不同的特点全部归于一统,也就难怪胡适之先生会得出“石头=贾宝玉=曹雪芹”的结论来了。虽然胡适也认为甲戌本中的石头与僧道对话的那段四百余字为曹雪芹原稿,但他最欣赏的还是程乙本。

周绍良对程高本这段改写解释为:“西方灵河岸上的神瑛侍者和警幻仙子之处的顽石,原是两回事,各不相干,经过勉强捏合像甲戌本那样,实在与前面顽石不相照应,程伟元感到必需加以衔接,于是一改再改。但总有不可掩饰的痕迹,终于便留下了令人细想起来不免纳闷的破绽。”此说对解释程高本的改写有一定道理,但前人没能理解顽石与神瑛侍者虽不相干,但有一定的照应关系,以为甲戌本是“勉强捏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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