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美国经济规则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家去哪儿打]

6月15日，美联储宣布其最新利率决定，将利率上调0.75%，为1994年以来最大幅度的加息。很多朋友会看到各种新闻，说美国通胀高得离谱，加息势在必行，但这两件事的深层逻辑不一定清晰。为什么通货膨胀是经济中最大的问题之一？为什么美联储认为加息可以解决通胀？加息后美国经济会有什么变化？灵魂的这三个问题，就是CSI今天要解读的重点问题。

我先告诉你最后的结论。这一轮加息很可能会导致美国经济衰退。

2008年剧本的重演

在说美联储加息的影响之前，先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美联储一反常态，以多年未见的大幅度加息？这一切的起因要从2008年说起。2008年，由于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引发全球经济危机。为了清理华尔街，美联储不得不承担起拯救美国经济的义务，并开始了量化宽松，也被称为QE。虽然QE的具体操作很复杂，但原理很简单。用美联储前主席本·伯南克的话来说，这意味着驾驶直升机撒钱。

如果有了解日元贬值的朋友，可能会觉得很熟悉。没错，安倍经济学的鼻祖就是美国的量化宽松。

QE于2008年、10月和12月开始了三轮比赛，并于2014年结束。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也从经济危机前的8000亿美元美国国债资产激增至2014年的4.5万亿美元，是市场上美元的近6倍。2014年10月31日，时任美联储主席的耶伦宣布，美国即将于当年11月结束长达6年的量化宽松政策，并预计未来将加息。

俗话说，求神容易送神难。大家都会舍不得杜绝抛硬币，一下子是大家都开心的事情。所以美联储也打过船来除鼠，收水速度比放水速度慢很多。到了2019年底，也就是5年过去了，资产只从4.5万亿美元下降到3.9万亿美元，相比2008年的8000亿美元，净增了3万多亿美元。

根据常识，市场上有五倍多的美元。价格是否也上涨了5倍，甚至像津巴布韦货币一样贬值？也许答案和我们想的不一样。经过三轮QE，美国的通胀水平不仅相对稳定，甚至在2012年QE3后有所下降。

原因并不复杂。我们认为钱发完大家的钱就出来了，会导致通货膨胀。然而，在金融危机期间，QE分配的钱主要给了银行系统，银行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所有这些钱都被用来填补坏账。另一方面，既然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那肯定会找到更赚钱的地方。比如中国当时出台的4万亿计划，也吸引了大量海外资金投资中国，抄底。也就是说，只有货币集中的地方，资产价格才会上涨，不会出现全面的通货膨胀。

把时间拉到2019年底，虽然美联储的收缩速度比较慢，但至少还在稳步前进。但是后来一个意外发生了，新冠肺炎疫情开始在全世界爆发。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对美国的影响越来越大，美联储不仅立即放开了货币的刹车，甚至踩下了放水的油门。资产负债表直接从4万亿美元上升到9万亿美元，比金融海啸前的8000亿美元高出10倍。

更何况这次放水时间很短，方式也很简单粗暴。让我们回想一下，新冠来美国只是为了给全民三次钱。看起来是不是很美？但是玩过大富翁的朋友都知道，如果大家钱多了，大概率资产价格也会上涨。在游戏中，地价和地租会大幅上涨。将同样的原则付诸实践是这种通货膨胀的核心来源。

鲍威尔和他的暂时膨胀理论

说完了通货膨胀是怎么来的，我们还需要回答一个问题。通货膨胀一定是坏事吗？其实通胀本身并不是洪水猛兽，还是以日元贬值为例。日本绞尽脑汁印钞票。这两天直接让国债市场崩盘。核心目的是扭转通货紧缩，实现通货膨胀。当然不是说通货膨胀就一定是好的。毕竟津巴布韦这种恶性通货膨胀，钱后面的零都数不过来，东西一天一个价，当然是不能接受的。换句话说，适度通胀是必要的，但需要控制在一定水平。这里，我们先不展开。记住这个结论就行了。

那么美国的通货膨胀由谁来监管呢？答案仍然是美联储。作为美国的中央银行，美联储有两个核心关键绩效指标:保持价格稳定和就业最大化。虽然听起来都是为了保护经济的正常运行，但这两个目标其实是不一致的。如果经济繁荣，每个人都有工作，那么经济过热引起通货膨胀的概率很大。另一方面，如果物价稳定，往好了说是经济稳定发展，往坏了说是经济停滞，那么物价根本就涨不起来。也就是说，美联储需要采取货币政策使经济稳健，但不要太好，以达到稳定物价、发展经济和充分就业的目标。

这两个都有点难。那么美联储是如何定义价格稳定和充分就业的呢？为此，美联储发明了一个指标，叫做2%的通胀目标，即如果通胀水平维持在2%的水平，对美国经济来说将是最健康的。那么为什么是2%，而不是1%，3%，或者2.5%呢？美联储从未解释过，或者只是给了它当头一棒。

就业率很好判断。当一个国家处于充分就业时，失业率会保持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比例，一般在个位数。因此，美联储的逻辑很简单。就业好的时候关注通胀，就业不好的时候关注就业。

了解了这个背景，让我们回顾一下新冠肺炎的早期。美国的失业率飙升了4倍，达到15%。对于当时的美联储来说，失业率是比通胀更致命的问题，所以即使明知道放水会导致通胀，也要保证就业。

当时，所有人都支持大款，无论是美联储、美国政府，还是资本家和普通民众。但是，欠的债总是要还的。到2020年底，失业率降至6%。虽然仍比新冠肺炎此前4%的失业率略高，但至少呈现出放缓趋势。而且因为这笔钱，美国的通胀水平已经超过了2%。

按理说，按照我们刚才的解释，既然通胀已经超过了2%的标准，就业问题也开始缓解，那么美联储是不是应该把精力从就业转移到通胀上来呢？鲍威尔说我偏心。那么如果通货膨胀出现了呢？鲍威尔用了一个美国成语叫“短暂的通货膨胀”，翻译成中文就是“短暂的通货膨胀”的意思。

老何说这个手法真的经不起推敲。通货膨胀不是吃多了就腹胀。消化完就好了。这玩意一旦膨胀，几年都不会好的。但是我受不了。美国人民真的相信。鲍威尔给了他们另一种解释。他说，虽然通胀超过2%，但通胀率就像一条曲线。我们美联储从来不为剑削舟，只要长期保持在2%，不在乎某个月超过这个数字。所以现在的通货膨胀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暂时的。

这个理论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CSI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直接觉得自己智商被侮辱了，相当于直接把坐标系原点换了，然后说，没事，这个暴胀算什么。事实上，全世界都知道暂时通货膨胀理论是皇帝的新衣，但没有一家金融机构敢公开指责美联储说谎。毕竟，除了鲍威尔，美国总统拜登和美国财长耶伦也疯狂鼓吹2021年通胀临时论。

但是，在投资市场上，你不能永远做那个戳破皇帝新衣的男孩，因为即使拜登和耶伦满口胡言，泡沫也会不断上升，直到市场崩溃。但是，单干的投资者大概率撑不过美联储。

整个2021年，金融市场极度分散。一方面，美联储的暂时通货膨胀理论非常流行，另一方面，大宗商品开始了牛市。但是，纸永远包不住火。鲍威尔开始呼吁暂时通胀的时候，美国的CPI是3%，“暂时”把美国的通胀率一路带到了8%，创下了40年来的新高。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游泳的人穿不穿泳裤的问题了，而是大家都要去ICU。关键时刻，拜登拉下梯子，先走了。他明确表示，通货膨胀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美联储对解决这个问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给鲍威尔和美联储下了必须解决通货膨胀的最后通牒。

拜登的苦恼

我们把注意力从鲍威尔转向拜登。在本月拜登给美联储下最后通牒之前，拜登和美联储关系很好，那么为什么拜登的直接态度转变很大呢？在此，CSI整理了拜登的演讲卷，看看拜登这两年的心路历程。

2021年初，鲍威尔创造性地发明了通货膨胀暂时性理论后，拜登也同时附和，称通货膨胀会偶尔跳升，但很快会回落到正常水平。接着，在拜登的授意下，美联储前主席、现任财政部长耶伦加入了支持鲍威尔临时理论的战争。拜登不忘推波助澜，继续摇旗呐喊，称长期通胀“可能性极小”。到了2021年下半年，因为通货膨胀对拜登和鲍威尔来说没有面子，持续稳定上涨近6%，拜登开始责怪美国牛肉厂的资本家提高出厂价，导致通货膨胀。

那么，这个甩锅有意义吗？Csi用数据说话。根据美国统计局的数据，美国肉类产品的价格占CPI的比例刚刚超过1%。换句话说，如果要靠肉价上涨来影响CPI哪怕同比上涨0.1%，那么整个美国的牛肉价格一年至少需要上涨10倍，这对于肉眼来说并不现实。不得不说，虽然拜登大概率不懂经济，但老何在这波煎锅操作中想到了三国演义。官渡之战，缺粮的曹操不得不借用军需官的人头来利用。这个套路一模一样。

到了2021年底，不知道上次的肉类加工厂是没有效果还是找不到新的倒掉对象。拜登决定采用精神胜利法，自信地宣布通胀已经见顶，即将回落。可惜，凡事都有客观规律。通货膨胀不卖美国总统的面子，依然我行我素的东北。

今年年初，拜登找到了新的借口，称通胀持续上升是因为全球供应链堵塞。直到3月底，通胀水平已经达到40年来的新高，拜登终于找到了新的救命稻草——普京，并直接将美国的通胀归咎于普京。

看拜登心路历程的变化，CSI其实也能理解他的痛苦。上任前，拜登意气风发，表示要一扫特朗普荒谬的经济政策，拨乱反正。当时他是一只小母牛在飞，母牛在天上。他真正上台后，通胀从2%升至8%，股市升至零。这位总统这么做，连特朗普都会嘲笑他的水平。难怪他无能，暴怒。

今年年底，美国中期选举临近，现在人们普遍预计拜登的民主党会一败涂地。如果拜登还是控制不了通胀，别说中期选举了，恐怕2024年竞选连任将是他的一大梦想。所以，即使对于2024年的民主党来说，要保留一战的权力，他也必须解决美国高通胀的现实问题。

美国能软着陆吗

解释完通胀的背景和现状，我们再来看美联储能否力挽狂澜。先来看看鲍威尔自己的想法。5月，鲍威尔公开打自己的脸，称暂时通胀论是错误的，因此下定决心通过加息来解决通胀问题。乍一看，美联储似乎真的准备下决心解决通货膨胀问题。不过，鲍威尔补充说，美联储将实现经济的“软着陆”。

在这里，CSI将向您解释什么是“软着陆”。我们前面提到，美联储需要平衡就业和通胀，这两者之间存在跷跷板效应，而加息就是调整这个跷跷板上的重量，使其保持微妙的平衡。所谓软着陆，即在通胀回归合理水平的同时，经济只会出现温和下滑，仍然保持增长势头。另一方面，硬着陆是为了控制通货膨胀，即使以牺牲就业率和经济发展为代价。美国在上世纪80年代就是这么做的，当时美联储董事长沃克尔为了控制通货膨胀，不惜让失业率上升到两位数。

这听起来像是对软着陆的美好描述，但让我们仔细想想。如果能实现软着陆，80年代的沃尔克为什么不做？显然，当时的冲突不可能实现软着陆。目前CSI认为鲍威尔所处的环境显然不具备软着陆的条件。

6月15日，美联储加息0.75%，鲍威尔明确表示，美联储对抗通胀的手段是让需求消失，而不是让价格下跌。美联储也给出了方案，但在老何看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大概是，美联储明确表示:我投降了。解决通货膨胀，老百姓会认为只要物价降下来，那么自然通货膨胀就下来了。但是，鲍威尔做不到。无论是供应链导致的商品短缺，还是美元超跌导致的商品涨价，鲍威尔说反正我做不到，所以我才不管。

他要做什么？他的解决办法是让价格先上去，直到大家都不愿意买东西，消费降级。只要买方的需求被压缩，那么卖方就会降价，那么价格就下来了，通货膨胀自然就下来了。多有才啊！空涨价被涨价压缩，成为最终的价格下跌。这是一个娃娃式的利率增长。

有些人可能会有疑问。虽然这个逻辑没有错，但是美国人也是要吃饭开车的。不能说大家都不加油不吃饭。在这里，CSI不得不解释一个术语——核心CPI。美国的CPI分为两类，我们传统的CPI，在此基础上还有一个超级版本叫做核心CPI。

两者有什么区别？其实并不复杂。核心CPI是普通CPI去掉能源和食品后剩下的部分。也就是说，核心CPI的统计对象不包括我们的生活用品，理由足够我们开一个单项来说明。

还记得美联储拍了拍脑袋，设定了前面提到的2%的目标吗？其实指的就是这个核心CPI。也就是说，严格来说，鲍威尔根本不负责石油和粮食价格。至于所谓的软着陆，最后大概率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就像“暂时通货膨胀论”一样。

美国没有机会了。中国呢？

如果美国经济危机难以避免，中国准备好了吗？在这个问题上，CSI对中国充满信心。让我们回忆一下中国的货币政策。正是因为在新冠肺炎时期，中国保持了战略定力，没有跟着放水。现在，当全球加息周期开始时，中国有更大的政策灵活性来应对经济影响。同时，双周期发展的宏观战略本质上是对全球经济动荡的防范。

我们来看看美国过去的金融动荡。事实上，受影响最大的往往不是美国，而是拉美、东南亚甚至东亚的经济体。为什么？因为美元的力量处处渗透着他们的经济血液，一旦美元回流，他们都得马上去ICU。中国的不同之处在于，面对潜在的经济危机，巨大的内需将是最大的压舱石。

在资本市场上，我们看到a股在这一个月终于开始涨停，外围市场下跌的时候独立行情已经开启。与此同时，各大银行今年暂时关闭了外汇和贵金属交易通道。同时，国家对虚拟货币越来越严厉的打击，其实也是为了大多数老百姓着想。三个瓜两个枣的手续费，允许老百姓往海外市场汇款，这是国家意志所禁止的。

孙子兵法说:你不能战胜自己，但你可以战胜敌人。美国一旦失败，某种程度上对中国经济也是一个机会。随着世界百年未有之变局，中国的发展将迎来一个崭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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