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方有直播课吗

新东方直播间的老师们：被围观，被争抢，被捧杀

沈然彩镜原创

作者|李

编辑|韦嘉

“你背单词的时候，阿拉斯加鳕鱼正跃出水面；当你在做数学的时候，太平洋彼岸的海鸥正在城市的上空拍打着翅膀空”。如果你没看过新东方旗下东方精选的直播，你一定看过这句刷屏的“金句”。

董因为小头方脸长得像“兵马俑”，皮肤因为痘印看起来也不光洁，成了目前最火的主播。

他带货直播，带诗出来，卖玉米6元，从历史谈哲学，从仲夏阳光谈莎士比亚。随着他的出圈，东方精选直播工作室粉丝一周内从百万突破到千万。这家从宣布转型直播开始就饱受质疑的公司，迎来了逆袭时刻。

事实上，如果你在东方选定的画室里呆上半个小时，你可能还会听到一首英文版的《水调》、一段英文版的《诗经》解说、一段《哈利·波特》的朗读，甚至还有一段“炼铁公式”。这些瞬间不仅仅来自董。

越来越多的观众把目光投向了演播室里的其他主播。

毕业于香港大学教育专业的YOYO会一边双语教学一边在直播间介绍产品；有“中关村的阿黛尔”之称的口译大师齐琦在直播间弹唱；25岁的邓顿声音温柔。搬运货物时，他能从飞鸟说起春秋时期古人的饮食和《诗经》。还有物理老师明明，小眼睛笑得眯眼，一边讲物理一边卖货。一口塑料英语能迅速带动直播间的气氛。

由五名成员组成的“中关村五天团”首次亮相后人气飙升，其中四人的社交媒体账户粉丝超过20万。6月19日，新东方创始人余在直播中表示，主播们火起来之后，已经有机构在挖他们了。在招聘软件上，其他教育培训机构也在带货招聘主播，试图抄袭董。

然而，烦恼也随之而来。有用户向媒体投诉，在直播间购买的桃子发霉长毛，质疑选品质量配不上“选”字。在资本层面，新东方在线遭遇了腾讯的大幅减持。消息一出，新东方在线股价在6月20日一度下跌32%。

艺术家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早就说过，在未来社会，每个人都可以在15分钟内出名。人们早已适应了网络名人崛起的过程，转瞬即逝。

这次不同的是，在喧嚣的互联网世界里，人们记住的是直播间里一路的星光和歌声。当聚光灯打在这群年轻人身上，总有人希望这股风能慢慢消退。但不可否认的是，董老师人气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中关村五天”为什么会有争议？

参赛主播的魅力在哪里？

五位主播中，董爱讲道理。

他来自陕西农村，毕业于xi外国语大学。毕业后，他成为了新东方的一名教师。他是新东方最年轻的教研主任。

在推荐玉米时，他谈到玉米如何带回了童年的味道，描绘了盛夏阳光下的农耕生活；在介绍DK的自然史百科全书时，他谈到人类是如何“生如蚁，美如神”的；在推荐沙德的时候，他谈到了张爱玲的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沙德带刺，三恨红楼未完。

他的分享性很强空，有时候需要一个向导来提醒他介绍自己的产品，所以很不情愿的绕着主题转。

如果说董的风格是诗意深沉，那么其他四位主播就活泼轻快多了。

YOYO和琪琪喜欢唱歌，弹钢琴，边搬货边唱歌。

YOYO面对着大栗子浪，从容大方，唱的歌轻快治愈。在直播间，他总是面带微笑。她以前是幼儿园老师，喜欢教育。作为一名英语教师，她在Tik Tok的个人账户上有许多科普视频。在直播间里，她偶尔会分享一些教育理念。她说，“人们以各种方式认识世界。就算孩子没有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那么多书也读不完，没必要焦虑。吃美食，走新路，都是认识世界的方式。”

他是土生土长的内蒙七七，扎着两条小辫子，染着时下流行的奶灰。除了是一名英语老师，她还是一名音乐家。在直播间里，她给喜欢的人唱了自己学生写的歌《因为你在这里》，还有原创歌曲《故乡》《今夜太美了，牧羊人在马背上高声歌唱...一阵风，一个梦，它的故乡”。她哽咽的声音让人想起她一个人在英国留学的日子，想念家乡草原，一个人唱歌的日子。

来源/网络

两个人经常一起唱视频，一个弹钢琴，一个弹吉他，相视一笑，旋律优美地唱着。在他们的Tik Tok账号下，很多网友评论，“充满人格魅力，越看越喜欢”。

波顿是五人中最受欢迎的主播，仅次于董。毕业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身高182CM，皮肤白皙，语气柔和，直播风格。

他直播最著名的部分是从《卖桃》到《诗经》，“桃虽亡，子当归家是真”，还讲解了这些诗词的英译。他经常在晚上结束直播，会应粉丝要求朗读哈利波特片段《沉睡》。

在工作室之外，当他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时，他会揭示工人的真实本性。发和朋友一起去海边的照片，一起剪辑直播工作的片段，打起精神说:“我工作很开心，我的家人。”他还会感叹工作的辛苦，在视频里说“现在是凌晨一点，我又要直播了。真的播不出来。请帮帮我。”

物理老师明明，直播间里唯一一个“嫁得早”的主播，对一些观众来说还是有点陌生的。

他“一战成名”的视频，就是教网友如何用“散装英语”行走世界。砍价的时候，总要说“便宜点，便宜点”。磨不动就说“你说不行，我走”。直播风格幽默接地气。

当东方选择热起来的时候，他被孤立了。无法参与直播，他自己也急了，发视频分享，说“没办法播了，感叹老天不公。我告诉你，我现在总是生气，我特别希望有人能给我一罐国王总是幸运的”。

最后播出了。他在直播间发挥了物理老师的优势。推荐榴莲干时，科普冻干技术如何保留水果的原味？推荐产品时，他问钢是怎么炼成的。然后写出炼铁的物理公式。在国外说到想上厕所应该怎么说？他的回答是“嘘嘘先”。这些片段让人发笑。

他们就像我们身边每一个努力工作，积极生活的年轻人。“一群善良的人在做一件美好的事，一群可爱的志同道合积极有为的年轻人”，有网友评论道。

互联网需要一个反击脚本

除了在直播间传播知识，他们从头再来的勇气和“做什么都体面”的敬业精神，或许才是打动网友的更深层次的原因。

对于这次走出圈子的经历，董曾经说过，“当厄运来临时，你不要躲。总有一天，好运会撞上你。”这句话也适用于其他主播。

在成为主播之前，他们都经历过蜕变。我努力工作，学了武术，结果这个行业没了。当引以为傲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化为乌有时，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董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忆了当时的挫败感。他说，“有一段时间，我想放弃。当我处在巨大的自我否定、沮丧、彷徨和痛苦中，整夜睡不着，看不到自己的价值”。

这时候，董已经决定离开了，和公司的人力谈过之后，他就离开了，而且只是签了字。对话刚结束，他就去见自己的伯乐，也就是新东方在线CEO孙道别。当天两人聊到很晚，因为人力资源部已经下班了，董也没有在离职协议上签字，才导致了现在的转折。

整个过程就像是迷茫中的一个错误。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如此。

来源/视觉中国

箭视频做过一期《教育者的另一条出路》节目，记录了YOYO的转型经历。当时她是这样描述自己的挫败感的:“以前所有自以为是的工作价值观都是泡沫”。

她对转行做直播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无论怎么转行都还是老师。后来，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如果这个社会需要我做什么，我必须尽快学习和成长，”她说。

镜头里她说自己放下了，日常工作与教育无关。她当老师的最后一节网络课结束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那是2021年12月31日，她戴着米奇的耳簪最后一次和孩子们告别。"一会儿见"之后她意识到不该说“回见”，因为没有下一次见面了，瞬间蒙上眼睛抽泣起来。

但不一会儿，她就换好了衣服，做完了除夕直播。她要求自己成为一个“能做任何体面事情的专业人士”。

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在直播间里轻松谈笑了。但播音之路并不容易。

董说，直播刚开始只有几十个人来看，来下单的都是主播的家长。有一次，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终于突破了1000人，邓顿兴奋地跳起来和身边的主播击掌。

直播，还要面对网友的评价。在走红之前，董、和七七都被称为“丑八怪”。董提到，在早期，一些网民一直盯着他的外表和口音，以“羞辱”他。“一旦觉得不舒服，就算骂100遍也是固若金汤。”

我被七七骂了。一次直播时，评论里有人说:“这个女主播太丑了。”她说，没关系。“我就是这样，但也希望大家喜欢，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一位教培人士曾经这样描述转型的经历。“你面前有一座悬崖，但实际上悬崖中间有一座透明的桥。也许你只是迈出了第一步，或者你只能一小步一小步慢慢走。”

在聚光灯到来之前，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当现有的人生轨迹突然消失，他们积极拥抱改变，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重新出发，再次等待属于自己的舞台。这样的“逆袭剧本”，网友们愿意帮忙，也用自己免费却专业的表演承担了突如其来的流量。

董对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在网上，很多人都被烧伤了。

有人以“方言”骂人，吸粉1200万。有人直播婚礼，打理商品，发大财。几天后，他们在微博上直播了丈夫出轨，把妻子撕成碎片，然后和婆婆展开了一场“婆媳大战”。有一个网络名人，一战成名。他和一个网友连续喷了7个小时。整个过程中，他们两个只说了三个字:你值得吗？

网上也出现了很多直播间。

有些主播热衷于代理商品。当他们当场给“厂家”打电话讲价，或者主播喊出低价时，老板大喊“卖不出去”，两人当场大吵一架。还有一个直播间，几个美女主播坐在镇上，在迪斯科般的氛围中引导用户下单。最常见的话是“谢谢臭宝们”“喜欢我们就下单”“好好玩就好”。

获得意外流量的人，在尝到甜头后，为了不断获得流量，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人的底线，装傻，扮丑，自虐。在这个过程中，网民看了太多的漫骂、讽刺、较劲，看惯了炒作、闹剧、反转，已经厌倦了刺耳的声音。

相比之下，董的知名度就不同了。

在互联网浮躁娱乐的氛围中，他们真实乐观的状态给大众带来的是精神上的鼓励和共鸣，而不是短期的感官刺激。

心理咨询师朱晓辉告诉深冉，人们对审美疲劳的抵抗是新东方转型成功的关键。此前明星或主播带货的套路已经弱化了受众。新东方的主播们通过轻松拿货，分享知识，交流人生经验，创造了一种新的模式。

来源/视觉中国

他说，这其实是一种“背叛者收入原则”的社会现象。也就是在一个非常成熟的规则下，先打破原有规则的人，通常能获得巨大的利益。这是一个轮回。别人看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受益，就会去追新花样。在疯狂模仿中，会出现信息量过大和审美疲劳。然后又会出现新的“汉奸”，如此反复。

目前很多直播机构和教学培训公司都想复制这种成功。除了于提到的主播，已经有一些机构在挖掘人气。目前有包括好未来、猿辅导、高图、作业帮、网易有道等教育培训机构都在积极带货招聘主播，薪资在1-3万元之间。虽然之前也有公司布局，但是力度明显大很多。

在朱晓辉看来，人们期待着“背叛者”的出现。这个人是谁其实是偶然的。“每个人都在追逐美，但新东方的年轻老师恰恰给我们带来了美。”同时他也强调，江山代有才人出，即使是最受欢迎的人也有一个盛衰的过程。

如今，网络上出现了质疑的声音。有人认为主播出圈分享只是《新东方英语演讲》过去套路的翻版；也有人认为这样吸引的流量不会长久，用户很快就会审美疲劳。

东方精选作为一家直播机构，仍然面临着质量控制不严的问题。6月20日，有媒体报道称，有用户订购了4.5-5公斤的陕西水蜜桃。签收快递后，他们发现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桃子出现了霉变和长毛。做带货直播，除了要有优秀的主播，产品选择、运营、售后的每个环节都不能有疏漏，东方的选择还有短板要补。

二级市场上，一度暴涨514.25%的新东方在线股价也开始跳水。根据HKEx披露的文件，腾讯在6月15日和16日抛售新东方在线股票，共减持7460万股，套现约7.19亿港元，持股比例从9.04%降至1.58%，几乎平仓。消息一出，6月20日新东方股价下跌32%。

而且根据Choice的统计，从6月9日到6月17日，也就是新东方在线股价暴涨期间，包括摩根大通、摩根士丹利、花旗银行、法国巴黎银行、德意志银行、英投证券等在内的多家海外银行，大幅减持。

没有人知道董还能生气多久，但即使这一阵风过去，还是会有人记得七七在直播间唱的《不要在生气中回头看》，“不要回头看，不要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要一直向前看，继续前进”，或者董在介绍DK的博物百科时说的“人生苦短，不要花费太多。

YOYO在跨年工作室说，“工作室所有的朋友，无论我们2021年做什么，都在这里祝你2022年一路顺风，最后送你一朵小红花。”

所有的花也是他们敢于正视生活的一朵小红花。他们的旅程和挑战才刚刚开始。

*标题图片来自@迈克尔董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