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儿孙当北漂

为了更多孩子，他们辗转两地，北漂数十载

“母乳已经进化了几万年，而我只研究了20多年，但我还是觉得，对母乳了解得越多，就越希望在可实现的范围内推动配方奶向它靠拢。”蒋世龙有一种近乎直白的坦诚。“我研究食品科学。我们的RD没有那么轰轰烈烈，更多考虑的是如何把产品做得更好。”

“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上海？”面对儿子的问题，蒋世龙陷入了沉默。工作压力和疫情，距离他去年11月见到家人已经过去了201天。

蒋世龙是贺飞研究院副院长兼首席科学家。13年前，儿子9岁的时候，他离开上海的家，独自一人在北京生活，成为更多孩子的“爸爸”。

“对婴儿来说，母乳是最好的食物。然而，许多母亲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母乳喂养，奶粉是孩子唯一的营养来源。”作为婴幼儿配方奶粉的研究人员，蒋世龙深感责任重大。“我们必须尽最大努力尽可能接近母乳。”

虽然他对家人有很多愧疚和遗憾，但他的团队在婴幼儿配方奶粉研发上取得的成绩让蒋世龙感到一丝欣慰。尤其是最新消息——5月23日，贺飞成功获批乳铁蛋白生产许可证。乳铁蛋白作为母乳中重要的免疫物质之一，被认为是一种天然的免疫调节剂，有助于改善婴儿的营养状况，降低腹泻、呼吸道疾病、败血症等疾病的风险。

这意味着蒋世龙领导的研究团队历时4年研发的工艺流程正式从实验室走向工业化生产，解决了这一关键原材料主要依赖进口的问题。

克雷恩乳铁蛋白生产线

1当冰雪融入日常生活

国内乳业的这次“逆袭”并不容易。

“客观地说，当时我国婴幼儿奶粉行业的发展基础还比较薄弱，缺乏技术积累”。蒋世龙回忆说，在他2009年加入贺飞之前，他曾走进上海的一家超市，但他在货架上看不到一罐国产奶粉。

当时，中国乳业刚刚因为三聚氰胺事件经历了一场“浩劫”。此后，政府“重拳出击”监管婴儿配方奶粉。2009年制定了新的奶粉国家标准，2010年对国内婴幼儿配方奶粉生产企业进行了全面检查，重新发放了生产许可证...

席卷行业的风暴让蒋世龙意识到普通家庭对安全优质婴幼儿奶粉的巨大需求，但也暴露出行业重构和标准修订背后研究和技术的薄弱。

“那时候国内对母乳的基础研究太少，”蒋世龙痛心疾首地说。“这对行业的发展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还有一些关键原材料不能自主生产，依赖进口。贸易中断了怎么办？”

蒋世龙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加入当时的小飞鹤。除了看好市场发展和研究空，蒋世龙还被贺飞创始人冷有斌所吸引。蒋世龙对他早有耳闻——早在2006年，冷有斌就借钱打造了包括牧场在内的整个产业体系。而这正是飞鹤在三聚氰胺风波中生存的关键。

“安全第一”，蒋世龙认为，下一步的关键在于如何设计出满足孩子需求、逆境生存的优质奶粉。

2钻到母乳里

“母乳是最好的，所以要尽量接近它。”蒋世龙上任后，把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定为了解中国母乳。“研究它，模拟它，设计配方，得到关键原料。”

但这并不容易。2009年之前，中国缺乏系统的母乳数据库。国内乳企大多是自主研究，因为采样和检测规范不一样，数据很难互相采纳。起初，贺飞只能要求员工捐献母乳，然后参考一些文献。

转机出现在科技部“863计划”中。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牵头承担了一个项目“中国母乳成分数据库的建立”，这是我国首次在政府层面对中国母乳进行系统研究。飞鹤作为乳企参与单位之一，承担着黑龙江和北京母乳采集检测任务。

正是从这个课题开始，贺飞有了母乳样本的分析数据，然后开始系统地研究中国人的母乳。同时，贺飞还申请了黑龙江省科技厅重大专项“母乳喂养婴幼儿配方乳粉的开发与产业化”，并获得了科研基金。

“当时飞鹤的规模还很小，年销售额不到20亿。”蒋世龙觉得这些课题和资金对企业意义重大。在研究成果的帮助下，贺飞设计了第一个奶源配方。然而，蒋世龙面临着另一个难题。

产品怎么样？必须通过临床验证——观察配方奶喂养的孩子的生长发育、行为发育、肠道健康、抵抗力，以及母乳喂养的孩子之间的差异。

“但临床实践需要很长时间，也要花很多钱。有时一次验证需要一年多时间，花费数百万甚至数百万。即使我这样做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在结果中看到显著的差异。”蒋世龙压力很大，担心小飞鹤养不起。

他硬着头皮，向贺飞的管理层做了报告，详细解释了临床验证的意义及其对企业发展的长期影响。出乎他意料的是，最后管理层一致通过，干吧！

于是，RD团队开始“摸着石头过河”:设计实验方案，通过伦理审查招募母婴家庭，保证母乳喂养对照组、贺飞配方喂养实验组和其他产品喂养对照组每组至少有60个孩子吃了3个月；技术人员定期从尿布上刮下200多名儿童的粪便，放入瓶中，收集起来进行分析，跟随医院护士在近40度的烈日下进行入户调查。“只有经过分析，才能知道哪些养分被吸收，哪些随粪便排出；通过检测菌群，可以判断肠道内的菌群，验证配方的有效性，进而进行优化调整。”蒋世龙说。

有了这些初步探索，贺飞先后承担了国家“十二五”规划和黑龙江省科技厅相关重大科研项目，母乳研究不断升级。这些研究最终成为飞鹤设计公式的准则。

根据中国母乳研究成果设计的星飞凡卓睿奶粉。

3重拳出击

“光靠科学理论是做不到的，最终还是要做出好的产品，”蒋世龙强调。“那么肯定是母乳中含有像乳铁蛋白这样具有特殊功能的原料。”

虽然乳铁蛋白不是婴幼儿奶粉国家标准中的必需成分，但经常作为模拟母乳活性蛋白的营养强化剂添加到奶粉中。牛奶中乳铁蛋白含量极低，14kg牛奶只能提取1g乳铁蛋白，成本较高。此前乳铁蛋白主要靠进口。

2017年7月，《GB1903.17-2016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营养强化剂乳铁蛋白》正式实施，一石激起千层浪。新标准中乳铁蛋白的纯度为95%。

“尽管纯度要求仅提高5%，但70%至80%的国际供应商都被卡住了，”贺飞研究院应用技术部副主任谢庆刚说。"国际技术水平通常能达到80-90% . "

供不应求，乳铁蛋白价格那些年暴涨了10多倍，但还是“一粉难求”。更让国内乳企被动的是，国产婴幼儿配方奶粉将于2016年注册。如果买不到乳铁蛋白，就不能按照注册配方生产；如果单纯从配方中删除乳铁蛋白，需要重新提交配方注册申请，整个审批过程至少需要一年时间。

于是，2019年，飞鹤乳铁蛋白项目组正式成立。

“2016年以后的一段时间，主要是做技术储备和工艺了解。”解庆刚回忆道。项目立项后，依靠前期的技术储备，谢庆刚设计了多套方案。在探索、争论、修改、调整的过程中，新技术最终锁定了“色谱法”:利用乳铁蛋白与牛奶中其他成分物理性质的不同，利用离子交换树脂吸附牛奶中的乳铁蛋白，并进一步洗脱纯化。

但问题是，树脂材料材质不同，性质不同，吸附效果也不同。用哪个？项目组必须找到最优解:既要纯度高，达到国家标准的95%，又要尽可能降低工业化生产的成本。

“没有人能告诉我们答案。只能设计一个模型，控制参数不断尝试。”谢庆刚从上百种树脂中预筛选出几十种树脂，然后逐一筛选测试。先设定初步指标，进行简单测试——先处理10升牛奶，然后逐渐超重。从最后几个通过初步测试的材料，进一步测试树脂寿命和耐受性。这一尝试耗时半年。在测试了所选材料的最佳温度和流速后，又过了三个月。

树脂选择只是这次攻击的第一个难题。拦截乳铁蛋白，需要有相应的设备，选择合适的供应商。

"新领域的研究不像产品生产线，它具备所有的条件."谢庆刚回忆起当时的困难:实验室设备能满足小规模检测的需求。然而，在中试中，谢庆刚和项目组不得不“利用现有的液态奶设备”来建造中国式的乳铁蛋白设备，这在工业化生产阶段更是难上加难。最终，贺飞在制药行业同类设备和国内技术先进的供应商基础上，通过改造组合，在一年内“换”出了一条生产线。

如何让这条生产线按照技术方案正常运行是关键。理想情况下，新鲜的原料奶经过离心机脱脂，然后进入装有离子树脂的色谱柱。当牛奶从柱子的一端流入时，树脂吸收乳铁蛋白，牛奶从另一端流出。当乳铁蛋白大部分吸附在柱上后，再进行清洗、解吸、过滤、冻干，最终得到粉红色乳铁蛋白蛋白粉。

与“理想状态”不同，现实中，每一次考试都伴随着“意外”。解庆刚只能带着团队以车间为家，从早上八点到凌晨两点。每十分钟看一次，有异常就处理，反复测七八次，待十天。

终于在2020年的一天，在齐齐哈尔试验厂的中试中，成功提取了几十克乳铁蛋白。经测试，各项指标均符合要求。

“我当时很激动！”现在，谢庆刚的声音还有点激动。更让他自豪的是，经过不断调整优化，贺飞在哈尔滨投资了乳铁蛋白生产线，可以稳定提取这些“粉金”。

4个看门人

这些粉红色的粉末最后混合到奶粉里，才出现在婴儿的奶瓶里，还要经过各种关卡。例如，克东县工厂实验室主任郑就经受住了批评。

郑今年42岁。早在2003年，郑从一线生产工人做起，后从事检验检测工作，从检验员、班组长、主管升至今天的实验室主任。除了生物、化学等跨学科的检测能力，他说自己最大的优势是“处女座”。

“除了自我要求，我还会对其他实验室人员提出很高的要求。”郑强调，检测人员必须严谨、诚实、熟练，以确保检测结果的准确性和及时性。

为了保证准确性，郑用许多“招式”训练了检查人员。比如，检验员不知道的时候，让他把测好的样品再测一次；或者与贺飞的其他工厂和实验室“串通”，再次检查对比差异。有时他甚至故意在样本中加入多种成分，让检测人员对其进行检测，看最终能检测出多少。

作为实验室为数不多的管理者，郑还会随时走到检验台前，用循环的质量管理工具找出检验人员可能出现的偏差，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管理者也要经常在现场，看不到炮火的地方做不到”。

事实上，检测不仅限于交付前的合格性，还涵盖整个生产过程。“婴幼儿的食物要求很高，不能有细菌。”正因如此，郑和他的同事们定期到生产过程中的各种环境进行微生物数量的涂片和取样，以确保生产的清洁度。

甚至在正式生产之前，郑还参与了乳铁蛋白等工艺生产线的调试和设计。因为奶粉中添加的乳铁蛋白是以毫克计算的，所以是否均匀分布是一个关键指标。“1吨奶粉里放十几克乳铁蛋白。如果粉末不能均匀分布，很可能被装在罐头里。其中一些更多，而另一些根本没有”。

郑为此专门设计了测试方案，坚持测试，并将数据反馈给设备调试人员。这样，最后，所有添加的营养成分都均匀地包含在每一勺奶粉中。“这是必须的！各种营养都要有。不能说这一勺下去，下一勺就喊多了。那可不行。”

对郑来说，质量不仅仅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自始至终的“计划”——它从工艺设计就被控制，在生产过程中始终被关注。“整个过程的关键点都要控制，几十道检测程序涵盖了上百道检测。”按照贺飞乳业副总裁卢光的说法，这“几乎是自虐”。

贺飞实验室样品检测

这与国家对婴幼儿配方奶粉的监管越来越严格有关。不过，郑觉得，三聚氰胺事件的背后，是国内乳品行业对质量的珍视。

2008年以前，我国实行食品免检制度，很多乳企被列入免检名单。"那时，贺飞的一个实验室里只有大约10名检查员."郑回忆说，三聚氰胺事件爆发后，国家取消了食品行业的免检，并要求彻查乳制品行业。起初，克东工厂没有三聚氰胺检测仪器。郑只能带着白天制作好的样品乘坐当晚10点发车的绿皮火车。花了7个小时，凌晨5点到达哈尔滨，样品送到实验室后，他坐早班车回了工厂。如此反复，直到贺飞自己购买了相关的测试设备。

后来，所有的项目都开始了工厂检查，贺飞也开始购买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建立实验室，并组织人员进行检验和测试能力的培训。

“不惜一切代价，”郑觉得自己当时的月薪是1000多元。实验室配有单价200多万台的检验检测设备。“公司派我们去北京学习检验检测技术。一个多月后，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报销了。”

事实上，早在2007年，贺飞甘南工厂就引进了全球乳品行业的先进设备。后来，所有的工厂也更新了他们的设备和技术。

“我有最大的成就感。我从事实验室这么多年，通过那些措施、方法和态度，保证了贺飞的产品质量始终如一。”经过19年的实践，郑对一直被自己诟病的产品充满信心。“现在中国的奶粉质量可以和外国的竞争。不仅我的孩子小时候喝过，我的朋友和同学也推荐过。”

5支枪和爱情

13年前，当蒋世龙第一次来到贺飞时，他给同事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我们的销售团队就像前线的战士。你手里的‘枪和子弹’是哪里来的？工厂生产。但是怎么才能生产出来呢？由研发部门设计。我们的RD部门是“枪与子弹”的设计者。如果方向错了，最终‘子弹’打不中，损失就大了。”

这些年来，他很高兴贺飞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从国内母乳研究的艰难探索，到能够实现关键原料的自主生产；从院士工作站的建立、博士后研究中心的获批，到与北京大学健康科学中心、哈佛医学院BIDMC医学中心、江南大学、中国农业科学院等一流高校的合作，开展了涵盖营养与健康、人群体质分析、育种学等多个领域的深入研究。

飞天院士乳品项目工作站

但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母乳已经进化了几万年，而我只研究了20多年，但我还是觉得，对母乳了解得越多，就越希望在可实现的范围内推动配方奶向它靠拢。”蒋世龙有一种近乎直白的坦诚。“我研究食品科学。我们的RD没有那么轰轰烈烈，更多考虑的是如何把产品做得更好。”

谈及未来，蒋世龙和他的同事们表示，希望在母乳研究、生命早期营养以及关键配方和生产技术方面不断取得突破。在更长期的时间里，他们打算进行一项终身随访:吃了飞鹤产品和早期奶粉喂养的孩子对他们的健康产生了什么影响？

“别看这么小一罐奶粉。这背后有很多技术研究和无数人的心血。”蒋世龙感慨道，“在贺飞，只要RD团队有人需要工作，他们就会出差十天半月。从事婴幼儿奶粉和婴幼儿营养相关的基础研究需要耐心，一个临床试验要几年才能发表。”

“在贺飞，人们常说，‘我们所做的是我们母亲的事业，我们良心的事业’。这些设计出来的配方就跟我们孩子的一样。他出生了，我们将继续看着他成长，抚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