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经济下行

香港经济下行,第1张

香港经济下一步

回归25年后,香港正在寻找经济发展的下一个立足点。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面对改革开放之初的内地,香港利用自身的资金、技术和面向国际市场的优势,以珠三角为阵地,利用内地廉价的劳动力,经历了一轮“北移”。双方以制造业为纽带密切合作。

如今,面对经济总量已经超越自己的深圳,香港正在粤港澳大湾区框架下探索一种全新的合作模式,这不仅关系到香港经济下一步何去何从,也关系到内地如何进一步对外开放。25年来,香港不断融入内地和对外开放的格局没有改变。

深圳河及两岸香港(左岸)和深圳。图/视觉中国

香港北上

2021年10月6日,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发表任内最后一份“施政报告”,大篇幅提及“北部都会区发展策略”,被认为打破了香港“重南轻北”的城市发展格局。

百年来,香港的重心一直在维多利亚港两岸,主要是香港岛和九龙。相比之下,毗邻深圳的新界北部一直保留着大面积的未开发土地,但一江之隔的深圳南部却拥有罗湖、福田、南山等核心区。深圳河两岸的城市形态存在明显差异。

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层面,新界北部的发展已被多次提出。在2007年发表的《香港2030》中,新界北部的孤东北、粉岭北、屏轩/大孤岭及洪水桥被指定为优先发展区。

《北部都会区发展策略》提出,香港需要超越“新市镇发展”的传统思维和区议会行政界线之间空的概念,将毗邻深圳的新界北部整合为一个北部都会区。但外界更关心的是,北部都市圈会不会只是新城和新发展区的扩大版?是因为包括古洞北在内的新发展区,以及早期的荃湾、沙田、大埔、屯门等新市镇,都是港府在北部拓展城市发展空的尝试,但缺乏配套产业,基本成为“睡城”,无法实现职住平衡。

香港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蔡洪滨曾撰文质问,“北部都市圈的建立是为了推动新界村镇建设,分散市区人口,解决住房问题,还是为了建设香港的国际科技新城?”他认为,如果要把新界北打造成香港的国际创新城,这个定位一定要清晰明确。农村建设、环境保护、缓解住房问题等。也非常重要,但需要围绕其核心定位进行规划。

《北方都市圈发展战略》已经明确,北方都市圈作为国际创新科技中心的发展,以新田科技城为支撑。

“北部都市圈是香港处理深层次矛盾的综合解决方案。”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郭万达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这样定义香港北部都市圈的意义。“香港的深层次矛盾包括三个问题:一是住房资源紧张,房价高;其次,年轻人流动性差,阶层固化;再次,是由此产生的贫富差距。”

为什么北方都市圈被称为「综合解决方案」?郭万达在发展战略中列举了几个数字:北部都市圈面积300平方公里,新建住宅92万套,人口250万,新增就业65万人。“从这些数字不难看出,北部大都市区意在解决住房、就业等诸多问题,更重要的是解决香港产业结构失衡的问题。65万新增就业岗位中,15万由科技创新产业提供。”

上述深层次矛盾背后的原因是香港产业结构的失衡,即空的工业化。“香港的产业结构是‘两头大中间小’:一方面金融业发达,从业人员收入高,但能吸纳的就业岗位有限。另一方面,物流业、商贸业发达,可以吸纳更多就业人口,但从业人员收入较低。制造业尤其是科技创新行业的缺失,导致年轻人即使有良好的教育背景,也只能投身金融行业或商业。”郭万达说。

事实上,自回归以来,香港一直希望发展科技创新工业。1998年,首任行政长官董建华邀请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前校长田长霖出任创新科技委员会主席,可见其决心。但郭万达认为,香港政府之前发展科技创新产业主要受限于空差距。这两个标志性项目是数码港和科学园。数码港由地产商经营,最终供应给科技行业的物业面积不足15%。“科学园只有十几栋办公楼的容量。即便如此,这几年效果也逐渐显现,上班族达到1万到2万人,独角兽企业孵化。”

此外,近年另一个标志性项目是落马洲河套地区的港深科技园。即使建成,也只占地87公顷。北部都市圈,港深科技园及落马洲/新田周边地区将整合为新田科技城。科技园相关用地估计约240公顷,基本相当于深圳北岸面积300多公顷的深圳科技园。

弥补产业短板,建设科技创新中心,向北拓展空是重点措施,但不是全部。

林郑月娥坦言,北方都市圈目前只是一个概念。政府花了三四个月做了很多工作,请了前规划署署长凌家勤做顾问。虽然可能需要20年才能完成北部都市圈,但任何政府都应该沿着这条轨道走下去。

如何成为科技创新中心?

林郑月娥在施政报告中强调,“再工业化”要扎根香港,与深圳乃至大湾区的科技创新发展相辅相成,让科技创新成为香港新的经济动力,成为“十四五”规划纲要下的国际创新科技中心。

要实现成为国际创新科技中心的目标,香港离不开与深圳的合作,离不开与粤港澳大湾区的融合。郭万达认为,北部都市圈是香港对接深圳科技产业的重要载体。深圳的科技产业,尤其是制造业,可以和香港的科研对接,形成你中有我的格局。

拥有5所QS大学前100名的香港,在基础科学研究领域确实具有优势。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全球创新指数(GII),香港在制度规则、市场成熟度、创意产出等细分指标上具有独特优势。

“香港的科研在人工智能和生物医药领域具有优势,这也是香港特区政府近年来密集投入的方向。2018年,港府投资110亿元支持科学园分别建设人工智能和生物医学RD中心。”一位香港大学人工智能学者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香港此前科技成果转化乏力,主要是市场需求不足。“如果一个投资者面对深港两个项目,必然会倾向于前者,因为背后是14亿人的市场,而香港本地的市场容量只有几百万。”

在他看来,一个项目的RD阶段可以在香港进行,而量产阶段可以在粤港澳大湾区的九个城市进行,并且可以完成市场测试。

毫无疑问,需要更多的平台来实现这种转变。6月14日,国务院正式公布《广州南沙深化粤港澳全面合作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总体方案》)。2019年,《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将南沙确定为粤港澳合作发展的三大平台之一,另外两个是深圳前海和珠海横琴。

广州市政府于2021年4月成立“广州南沙粤港合作咨询委员会”。有顾问委员会成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与其他两个平台相比,南沙面积更大,超过800平方公里,其中自贸区占地60多平方公里。“顾问委员会的目标是促进南沙与港澳的合作,特别是科技产业的合作。”

在《总体方案》中,科技创新产业合作也很突出,排在五大重点任务之首,重点在两个方面。第一,合力提升创新,特别是原始创新能力;二是促进创新成果转移转化。给予的优惠政策包括对第一个启动区鼓励类产业的企业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并按程序建立优惠产业目录。

“此前,横琴和前海已经对鼓励类产业采取了15%的企业所得税政策。对于南沙来说,‘对首开区鼓励类行业的企业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可以拉平与这两个平台的差距。对于大湾区来说,这可以进一步快速聚集创新资源,打造创新发展高地。”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区域与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王富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中国三大国际科技创新中心中,北京的怀柔主要从事基础研究,上海的张江主要从事开放式创新,粤港澳大湾区主要从事成果产业化应用。南沙在规划中突出“科技创新产业合作基地建设”,以率先将科技成果转化为产业应用,探索成果与产业之间的“死亡谷”。

“9个城市,甚至是所辖行政区,都对设立与香港高校对接的科技园表现出兴趣,纷纷来香港高校‘敲门’。目前的阻力在哪里?当地政府给钱给地,只相当于‘开门’,但还是要‘开门’,比如在当地如何办理营业执照等方面给予指导。”前述香港高校人工智能学者告诉记者。

实现香港与粤港澳大湾区在科技产业方面的合作,不仅是为了吸引香港人和香港企业到内地发展。“2021年前海合作区的扩大,对香港的企业和年轻人肯定意味着更多的机会,但对他们来说,来前海还是属于‘远离香港发展’。下一步是如何实现“香港的发展”。通过规划中的洪水桥铁路,北部都市圈和前海合作区可以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未来两个地区应该进一步融合,实现‘香港发展’。”郭万达说。

这涉及各种要素的自由流动。数据过河,资金过河在一次采访中,前述人工智能学者多次提到“过河”这个词。所谓“河”,不单指分隔内地与香港的深港河,也指阻碍粤港澳大湾区要素自由流动的各种障碍。

包括国家和地方政府科研经费在内的资金如何“过河”就是一个例子。2017年行政长官《施政报告》中提出目标,在本届政府任期结束前,将香港研发总开支占GDP的比例由0.73%提高至1.5%,但直至2021年,这一比例仅为0.99%。不到1%的研发支出比例远远落后于内地整体数据,更何况2021年已经达到5.46%的深圳。

“粤港澳大湾区确实为香港的科技产业创造了很多机会,资金、命题、场景越来越多。如果能更好地融入粤港澳大湾区,香港的研发支出比例必然会进一步提高,但首先要让资金‘过河’。”前述人工智能学者告诉记者,这个问题看似容易,其实是经过多年推广才解决的。

2019年2月发布的《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出,支持粤港澳设立联合创新基金,合作重大科研项目,允许相关资金在大湾区跨境使用。

前述学者说,“因为金融和科技是两个系统,金融方面一度认为不可能单独为科技部门的资金往来‘开门’。万一洗钱,我们该怎么办?因此,设立了一个创新的绿色通道,甚至指导香港研究人员如何申请内地的研究经费。如果再进一步看,这其实是在利用科技产业的平台推动香港与内地的融合。”

双向开放推动制度创新

香港要更好地融入粤港澳大湾区和内地的发展,就意味着各种生产要素要更好地在两地之间流动。

“在粤港澳大湾区框架下,内地对港澳的开放也在逐步推进。比如可以探索实现科技市场一体化的第一种方式,优先开放科技领域的人员、资金、设备、数据等。”一位长期关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学者向《中国新闻周刊》坦言,对外开放一定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港澳将作为一个特殊的平台。另一方面,如果不能实现对港澳的制度性开放,更不要说对全球开放,对港澳开放也是为全球开放做准备。

2021年9月,《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全面深化改革开放规划》(以下简称《规划》)正式公布。前海合作区面积扩大了近8倍,从不足15平方公里扩大到120.56平方公里,基本相当于香港岛和九龙的总面积。

“前海扩张的一个重要方面是机构开放和扩张。本质是内地对香港开放的制度性完善。”郭万达认为,制度开放涉及内地与香港的软连通,即规则、标准、法治等领域的连通。「举例来说,香港建筑师能否在大湾区提供服务,涉及建筑师资格的确认。有时候互认标准涉及很多细节,比如大陆认可的公章的法律效力,而香港认可的是个人签名。”

《规划》中对金融业跨境互联互通着墨颇多,如与香港的金融市场互联互通、人民币跨境使用、外汇管理便利化等。

香港特区政府行政会议成员任志刚也指出,该计划是香港融入国家整体发展的“高速公路”。金融商机可以从大湾区7000万人口辐射到全国14亿人口,有助于打通两地资本流动、融资渠道和金融基础设施联系。

郭万达表示,金融是软联通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联通在内地和香港的金融业最终会追求制度开放。目前联通金融行业在管道形式上更开放,如沪港通、深港通、理财通、债券通等。希望更密集地部署这种管道,以增加其流量,并进一步加强与香港的联通金融业。”

这种通道开放的最新案例是去年10月份落地的跨境理财通道,即内地粤港澳大湾区和港澳台投资者通过区内银行体系建立的资金闭环通道,跨境投资其他银行销售的投资产品或理财产品。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到:在依法合规的前提下,有序推进大湾区境内基金、保险等金融产品的跨境交易,不断丰富投资产品的种类和渠道,建立基金和产品的互通机制。

“如果粤港澳大湾区有人流和物流,没有资金流,就很难活跃,而资金流是最难监管的。”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香港资深保险人士荣永琪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如何合法有序地做到这一点是关键。“当然希望以后能在粤港澳大湾区跑来跑去,能在内地卖保险。但是其中涉及的问题比较复杂,短时间内很难实现。三地的监管、司法、货币都不一样。”

香港的金融服务能否通过香港与内地的金融互联互通进一步拓展到内地,也关系到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尤其是近年来,香港面临着新加坡的挑战。

“新加坡确实分流了一部分香港的金融人才和机构,但还是很难和香港竞争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郭万达认为,新加坡近年来在金融衍生品交易市场和期货市场发展迅速,但在股票市场和离岸人民币市场仍无法与香港相比。然而,一个令人担忧的趋势是,一些公司总部开始迁往新加坡。“而且,美国、日本、欧洲的一些高端制造企业也落户新加坡,其经济总量的五分之一以上仍来自制造业,这使得新加坡能够构建更好的金融生态。所谓金融生态,就是金融业要有客户,这是香港的软肋。”

前述香港高校人工智能学者告诉记者,有一种观点认为,一个科创企业也可以在内地融资,但融资不是简单的“给钱”。围绕科技产业的金融支持是一套完整的概念,一个初创企业可能不缺技术,但缺营销和包装方面的经验。如果它想专注于国际市场,它需要有国际经验的人,这是香港的优势。

发表于2022年6月27日《中国新闻周刊》第1049期。

杂志标题:香港经济的下一步

记者:陈伟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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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http://juke.outofmemory.cn/life/134139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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