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对香港问题应有的看法

香港青年的国家认同历经三种史观博弈，应如何重构？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家田]

香港回归25周年，“一国两制”实现了香港整体的繁荣稳定，维护了国家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一国两制”是中国解决和平统一和现代化问题的战略决策和宪政创新，是和平发展核心价值观的政策体现和制度转型。

“五十年”期间，面对内外挑战和压力，香港始终能够坚定“一国两制”的基本立场，与国家同心同德，共同维护“一国两制”的安全和发展利益。

“一国两制”是新生事物，在具体实践中必然会面临来自内外不同的挑战和压力。内部的挑战，来自香港反对派特别是本土激进派的底线挑战和颠覆式的不服从，导致了社会运动中非法“占中”、“修法”的悲剧；外部挑战来自美国和西方对中国新冷战的结构性转向，以及极端利用香港作为颠覆基地。

香港青年是参与这些内部和外部挑战的重要力量。他们的价值追求是激进的，行为是破坏性的，影响和后果是颠覆性的。“修宪风暴”成为香港青年颠覆性的“颜色革命”运动，暴露了“一国两制”制度在国家安全领域的制度缺陷和国民教育的短板效应。也证明了“爱国者治港”的社会政治基础并没有真正得到巩固。

即使在香港《国家安全法》实施一周年之际，仍有“七一刺警案”和港大学生会“感谢”暴徒的荒唐决议。这也反映了香港青年在“一国两制”实践中国家认同的薄弱，凸显了青年国民教育和民心回归在未来管治中的根本重要性。

6月23日，随着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纪念日的临近，上环和中环随处可见庆祝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的横幅和海报。中新社记者李志华摄

宪政变革与历史观的裂变

香港青年的国家认同是指他们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体制的理解、认同和归属。宪法秩序显然发生了变化。

1997年回归前，香港在法律性质上并不是英国殖民地，实际上遭受了英国的殖民统治。英国在香港推行殖民文化政策和教育制度，割裂了香港社会和香港居民对中国完整的历史认知和政治认同。

随着1997年香港回归，香港的宪法和基本法共同构成了特别行政区的宪制秩序，殖民主义在宪制意义上被否定和终结。但由于香港回归后缺乏一个严谨、完整、系统的“去殖民化”过程，香港的文化生态、教育制度总体上延续了回归前的制度和价值观，香港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回归而改变教育制度，系统地接受国民教育。

1997年回归的“非殖民化”是非常初步和表面的，主要涉及“法律适应化”类别的名称变更和中央机构在国防和外交领域的突出地位，但并没有深入触及香港社会的文化和教育。

青年教育、爱国爱港势力占据的位置和发挥的作用是一定的，但在反对派的劫持和外部势力的干预下，爱国爱港势力并不占据主导地位。

根据香港《国家安全法》被解散的“教协”，典型地代表了香港教育文化的生态和反对派的力量，而以黎智英为代表的“一中”体制则严重侵蚀和主导了香港的舆论生态和文化。回归25年来，“黄丝老师”、“毒记者”逐渐泛滥，严重扭曲和误导了香港年轻人的价值观和政治认同。

香港本来是法治社会，但一些老师和记者煽动学生“公民抗命”和“非法司法”，最终导致了超大规模的非法“占中”和“修改法规”。本来，香港是一个多元包容的国际大都会，但一些教师和记者煽动学生“革命时代，光复香港”，甚至公然宣称“暴力是一种选择”、“不听话的生活更精彩”，致使香港青年运动以“勇气和暴力”进入本土恐怖主义的泥潭。

回归后，香港年轻人的国家认同有所波动。2008年之前，略有上升趋势，但从2008年开始，出现持续下降趋势。有香港本土主义逐渐发展、变异、激进的因素，也有外部干预势力日益渗透和控制的因素。

2021年，香港教育协会宣布解散。图片来自香港《空闻晚报》

香港青年的国家认同面临着三个历史因素的长期斗争和博弈:一是殖民史观，这是英国殖民统治150多年的文化政治后果，在“一国两制”过于宽松的管治秩序下得以保留和转化，在香港文化生态和文化领导权上具有一定的主导权，并受到香港教育制度的支撑和放大；

二是爱国爱港，是反对英国殖民主义，支持香港回归和“一国两制”，与香港反对派进行政治斗争的具体历史观，是从反帝反封建的中国史观中产生的。它是在香港长期反殖民和参加内地革命的过程中培育壮大起来的，但受到港英政府的严厉打压，被香港社会主流文化所排斥。

第三，本土史观，是香港“土生土长”的本土精英基于本土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构建的本土化历史观和认同范式，在面对英国殖民主义和中国民族主义的同时，对殖民史观有着明显的偏见和联系。历史观的分裂深刻影响着香港青年的国家认同。

在上述历史观三要素中，有一个长期的趋势，就是殖民史观和本土史观相互关联，攻击爱国主义和香港史观。香港青年被从“殖民地臣民”误导为“世界公民”取向，缺乏获得国民教育的机会和成长为“国家公民”的本土文化教育基础。

国家形象与爱国治港

民族认同既是对民族性格和制度的认知，也是一种内心情感共鸣和价值归属感的爱。从广义上讲，香港回归及其宪政秩序的前提是香港所有合法居民对“一国两制”的理解和认同，“一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而不是任何其他选项。

矛盾的是，香港回归以来，爱国主义和爱国者在香港很大程度上被污名化了。第一，泛民主派把“爱国”和“民主”对立起来，塑造了一个极具误导性和挑衅性的民主话语体系。追求民主似乎不能导致爱国，但一旦爱国与民主对立，这种扭曲的民主观及其民主运动路线就是香港政治混乱的源头之一，也是年轻人民族认同的发生。

其次，“爱国者治港”在“一国两制”和香港基本法的实施中没有得到严肃规范的对待和实践。这既包括“爱国者治港”具体制度化的严重缺失，也包括大量反华港乱势力和两面人借助近乎“不设防”的资格审查和宣誓机制在管治体系内部从事颠覆活动。对爱国主义和民主的畸形对立，以及长期以来“爱国者治港”的幻想，造成了香港青年无法将民主价值观与爱国主义有机结合，也造成了香港的管治体制和社会运动长期忽视甚至践踏爱国主义的基本价值观和制度原则。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政府在检讨过往政策、应对香港内外挑战的过程中，逐渐实现了法律意识和国家认同的范式转变。在“一国两制”的法律制度层面，中央政府觉得“一国”的具体法律权限和管治角色不明确、不完整，甚至被刻意模糊化、污名化。因此在2014年发表了回归以来第一份香港管治白皮书，即《一国两制在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实践》，提出了“整体管治权”的概念及其法理论据。统筹管治是中央政府对香港的主权，解决了中央管治在“一国两制”体系中的具体地位和作用。这一理念具有“一国两制”法治启蒙的价值和作用。

在这个法律基础和前提下，中央开始出台人大释法、人大决定，甚至直接制定《国家安全法》和香港新选举法。国家是具体的、有形的、有权威的和有能力保护的。这一法律原则及其体系的自觉建构，给香港青年带来了具体的国家权威感和存在感，客观上促进了他们对国家的立体认识和互动。

然而，香港社会和香港青年显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对“全面管治权”及其预设的国家主权形象和权威可达性的理解和认同。相反，他们经历了长期的激进斗争，走上了抗命之路。2014年《香港管治白皮书》解释了法理，给出了理由，但未能阻止香港青年从事非法“占中”及随后的黑暴力运动。在多次社会运动的冲击和自治局限性的刺激下，中央政府在2019年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上提出了“一国两制”的制度体系，并将综合治理的法理原则进一步运用到治港实践中，打出了“拨乱反正”的组合拳。

“一国两制”从法律意识到制度体系建设，特别是香港《国家安全法》和新《选举法》的出台，彻底扭转了国家权威和香港自治在本土极端势力和外部干涉势力面前的制度困境，果断推动了香港从乱到治、从治到富。

“爱国者治港”在中央政府拨乱反正的制度整顿中被确认为“一国两制”的根本原则，在完善选举制度、改革政府治理体制和社会治理中发挥了重要的价值锚作用。“爱国者治港”不仅从结构上化解了“爱国”与“民主”的畸形对立，也为香港社会的补救性“非殖民化”提供了强大而正当的价值基础，使殖民地史观和本土史观在文化领导权上获得了压倒性优势。

图片来自洪晚报。

香港青年的身份重建之路

全方位管治权刷新“一国两制”法律体系，香港国家安全法让香港安宁，新选举法塑造香港民主新秩序，“爱国者治港”逐步修复巩固“一国两制”的制度认同。法治环境的改善、民主秩序的更新、社会主导价值观的重塑，为香港青年弥补国民教育的不足、牢固树立国家认同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制度和社会条件。

展望香港青年国家认同重建的未来，我们需要重点关注以下几个方面，耐心而明智地推进:

第一，地方民族教育的法制化和政策体系的配置。特区政府需要检讨现有教育制度中不符合“一国两制”和国民教育要求的相关法律、政策、监管机制和课程体系，制定全面的《国民教育条例》，为香港青年提供完整的国民教育课程和知识体系，帮助香港青年在政治心态和价值观上融入国家体系。

其次，在融合发展的具体政策设计上，突出了香港青年的平等待遇和公民的平等权利。一方面，要为香港青年在内地享受平等待遇提供更加完善的制度和政策保障；另一方面，要对香港青年平等开放国家治理体系(公务员、外交官甚至兵役制度)，让他们通过担任国家公职、报效国家，产生具体的、有机的、坚定的国家认同。

第三，在全球化背景下，积极支持和帮助香港青年参与全球治理，获得国际发展机遇。我们需要尊重和利用好香港的国际地位和香港青年的全球禀赋和优势，以国家实力培养和支持香港青年成为全球化时代的治理精英、专业精英和文化精英，推动香港青年在这个开放过程中与国家形成更加紧密的命运共同体和坚定的政治认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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