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贸持续回暖

短期的疲劳或许能让外贸企业找到一条更适合未来的道路。

今年4月是2020年3月以来，外贸从业者最恐慌、最焦虑的一个月。

往年3、4月份是外贸接单、生产的旺季，但今年很多外贸生意都没有“开门红”。一位业内人士在与36Kr交流时表示，“以前这个时候，很多工厂都是订单爆满，但今年，很多商家还没开张”。

受诸多因素影响，近期不少外贸产业带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显示，4月份，我国出口贸易总值2736.2亿美元，同比增长3.9%，增速回落10.8个百分点，让众多外贸和电商企业从近两年的“怪异”繁荣中回归现实。

外贸陷入困境

“这两年，市场前所未有的好”，这是大多数外贸和电商从业者的共同认知。但是，异常是一种偶然现象，一切总会在某个时候恢复正常。

2021年底，随着海外防疫政策的逐步放松，国内外生产形势开始悄然逆转。Wind数据显示，2022年3月，美国制造业产能利用率恢复至78.7%，为2016年以来最高；东南亚国家，从去年9月开始，制造业PMI已经连续多月高于50%。

需求的变化叠加，疫情影响传导到生产端。

3月和4月，中国制造业PMI新出口订单指数继续下降，降幅仅次于2020年上半年。4月，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对参加广交会的500多家企业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47.2%的企业在手订单较去年春秋有所下降，仅有12.6%的企业表示订单同比增长。

更让从业者害怕的是，以苹果为代表的一些头部外资正在转移产能。4月，苹果宣布将在印度鸿海钦奈开始生产最新的iPhone 13系列。根据这一生产计划，苹果现在所有的畅销机型都将通过鸿海和纬创在印度生产。

除了印度，东南亚的出口数据近期也受到极大关注，越南引发新一轮讨论。华西证券的研究报告显示，3月份以来，印尼出口同比增速超过40%，越南超过30%，马来西亚、泰国、菲律宾均在20%左右。

越南、马来西亚、印尼、泰国、菲律宾出口增速来源:华西证券

获得新订单有很多困难，旧订单的出货也受到影响。上海益威金属制品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冯祖旭说:“在今年3月的新贸节上，我们收到了很多询问。4月份，本来打算大干一场。没想到上海总部的18个人都被封在家里，只能在家办公。”

即使能发货，物流效率和运费价格更是更大的障碍。

首先，航站楼拥堵。据中国港口协会统计，4月份全国沿海港口集装箱吞吐量2081万TEU(国际标准单位)，其监测的沿海港口吞吐量同比下降1.4%，其中外贸货物吞吐量同比下降2.7%。

在外贸货物吞吐量占全国10%左右的上海港，5月初，港口船舶抵/离港数量在800艘以下，明显低于上海疫情前2000艘左右的中心值。

到达/离开上海的船舶数量

此外，还有高昂的运费。根据波罗的海运费指数(FBX)，今年5月17日，亚洲-美洲西部40英尺标准集装箱运费约为14000美元，亚洲-美洲东部约为16000美元。订单不足，工厂随时有停工的可能，运费的成本压力比过去两年更重。

部分产品溢价可以覆盖物流成本，但内陆运输也存在一系列问题。比如苏州某外贸企业，原定4月10日从江苏太仓港装运5000多台空气体净化器到东京。但由于道路拥堵，拖车稀少，价值超过100万美元的空气体净化器比预定时间晚了2个小时到达香港，差点造成报关异常，错过船期。

不过，针对这些困难，一些外贸从业者和行业分析师表示并不担心。因为从全年来看，这些困扰因素都是暂时的。随着疫情趋于稳定，各项政策开始发挥作用，产能和运输能力大概率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

长期危机

海外复工复产、产业转移、外资撤离，是外贸行业目前比较关注的长期危机，但也需要冷静冷静对待。从长远来看，走出“舒适区”更有利于中国制造向更高端的价值链转型。

而且在转型过程中，一些不可替代的产业链仍然可以为我国外贸提供一定的缓冲时间。比如，中间产品仍然是未来中国对欧美和东盟出口的重要支撑。欧元区2022年一季度制造业产能利用率为82.4%，美国4月初制造业PMI为59.7%。越南、印尼等国的制造业PMI均在临界值以上。

此外，海外生产生活的恢复有利于维持我国消费品出口。自疫情以来，美国零售商的库存急剧下降。截至2022年2月，美国零售商的库存与销售比率为1.13，仍显著低于2019年1.47的水平。美国消费支出与库存的失衡，使得其在一段时间内仍有进口需求。

当然，目前一些原本依赖中国的产业正在流向东南亚国家，但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产业链短，附加值低。

根据海证券的研究报告，越南的优势出口行业是鞋、帽、玩具等轻工业劳动密集型商品，马来西亚的优势出口行业是木材及其制品、印刷制品等。，而印尼和泰国的优势出口产业是资源产品和原材料加工业。

在今年3月的一次媒体交流会上，阿里巴巴国际站提到:“近年来，中国外贸的大趋势是整个出口正在走向高毛利、高利润的时代。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正在走向品牌化和高端制造。”

36Kr出海了解到，今年一季度，阿里巴巴国际站上新能源、机械制造、消费电子等品类的交易量快速增长。光伏设备、商用和民用充电桩、逆变器等。成为海外买家追捧的新宠；小型轮式拖拉机和小型挖掘机询价买家同比增速近100%。

尤其是汽摩行业，阿里巴巴国际站数据显示，一季度汽车改装件询价买家同比增长700%，位居行业第一，特斯拉新能源充电桩询价同比增长150%。但这些品类短期内无法在东南亚形成替代效应。

虽然中国目前受疫情影响，外贸货物流动受阻，但海外买家在转移订单时需要考虑履约能力、制造质量、信誉等等。短短几个月的局部停工，不会对中国制造业的大趋势产生实质性影响。

产业转移是20-30年的周期性变化。工业革命以来，全球完成了四次大规模的国际产业转移，现在到了第五轮——中国转向东南亚。但第五次产业转移并不是最近两年才开始的，而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主动加快产业转型升级。

产业链转移自然会导致一部分外资撤离，但对于中小商家来说，这未必是坏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外资的退出可以把人才和先进设备释放给民营企业，反而把优质资源输送给本土企业。

从外资转移的产业维度来看，投资仍然集中在制造业和加工业。2022年前4个月，越南和马来西亚加工制造业的外国直接投资分别占注册投资总额的57%和43%，而印尼和泰国的投资主要集中在电气和电子制造业。

对产业转移的许多担忧是，当地的制造业可能会出现失业潮。

但如果再看80年代的第四次产业转移——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和亚洲“四小龙”转向中国，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这些国家并没有出现制造业工人的大规模失业，而是迎来了一个消费大国，并将其原有产业推向了更高的层次。

与其在低端行业的红海中“滚滚而来”，不如抓住洗牌的机会，探索更大的发展空。

打破僵局

面对放缓的数据，如何“稳外贸”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5月5日，全国人大再次聚焦外贸，提出:一是着力保订单，稳定重点行业和劳动密集型行业进出口；二是要有效有序疏解海空港等集疏运，提高作业和通关效率；三是要尽快出台便利跨境电商出口返程的政策，支持符合条件的跨境电商企业申报高新技术企业；四是要加大对中小微外贸企业的信贷投放，支持银行不盲目抽贷、断贷、压贷暂时困难，梳理一批急需资金给予重点支持；五是要优化广交会等平台服务，加强与跨境电商的互动和相互促进。

为应对出口订单外流的挑战，商务部也表示将千方百计帮助企业抢抓订单、开拓市场。一方面办好、用好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CIIE)、广交会、交易会等重大展会，拓宽企业接单渠道；另一方面，积极支持中小企业参加海外展会，对接海外买家。

此外，随着疫情趋于稳定，RCEP的政策红利将逐步发挥作用，未来涉及地区和国家的贸易潜力将进一步释放。今年1-4月，中国与RCEP国家进出口总额占进出口总额的31%，其中对拉美出口增速为17%，对非洲出口增速为13%，均超过相应的整体贸易形势。

随着一系列政策措施的不断发力，外贸市场主体活力逐步得到有效激发。5月以来，上海及周边地区复工复产加快，进一步缓解了外贸商家的困境和焦虑。

在“稳外贸”的攻坚战中，善于运用数字化手段的外贸平台也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

整个4月，由于上海静态管理的影响，华东部分地区的外贸商人出货困难。对此，阿里巴巴国际站紧急推出物流解决方案——增加海运运力8000TEU，整合全国2万线拖车运力，提供港口报关服务。

尽管5月份以来外贸困境得到部分缓解，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外贸企业仍将面临较大压力。因此，阿里巴巴国际进一步推出“跨境外贸救济十条”，涉及订单获取、物流、资金。

传统外贸企业过去主要依靠线下展会获取订单。疫情爆发后，在出口面临严峻挑战的同时，外贸行业的数字化也获得了发展机遇。尤其是线上业务平台，体现了连接和服务的能力。

国家统计局服务业调查中心高级统计师赵庆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4月份，新出口订单指数和进口指数分别为33.5%和43.9%，比上月分别回落12.9和4.5个百分点。一些制造企业反映，新签出口订单大幅下降，甚至已经开始生产的订单也被取消。”

针对订单获取问题，36Kr从阿里巴巴国际站了解到，“目前我们推出了保障供应的特色服务，给予商家针对欧美10个国家买家的定向配送支持。未来，我们还计划通过在线数字展览、数字展览和现场工厂参观等数字外贸手段，帮助中国商家拓展新客户。”

2020年以来，无论是平台还是企业，都用数字技术化解了很多危机。我相信，在今年短暂关闭后，数字手段仍然可以更快地做出反应，并加速资金、信息和服务的全球流动。

文|常

编辑| |杰森

图| |无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