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康削减在美建厂投资

富士康削减在美建厂投资,第1张

美国建厂失败,是富士康布局失策缩影

原标题:《百亿美元“天坑”可能只是富士康布局失策的一个缩影》,标题来自视觉中国。

失去威斯康辛

2017年,富士康宣布计划投资100亿美元在美国威斯康星州建设10.5代液晶工厂,为当地增加至少1.3万个就业岗位。这个项目被当时刚刚就任美国总统的特朗普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和“美国制造业复兴的象征”。

当然,特朗普可以这么说,因为他是一个商人和政治家,他迫切需要建立几个像富士康一样的制造业模式,让他的口号“让美国再次伟大”看起来不那么夸夸其谈。这是政客的政治资本。

其实这条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没人能解释这个工厂到底是做什么的。郭台铭和川普谈判的时候,他们一致同意这将是一个10.5代LCD工厂。但是不到一年,这个计划就改变了主意。2019年3月,富士康提出,他们要建的工厂不是10.5代液晶工厂,而是6代工厂,规模和岗位会大幅减少。就连第六代工厂富士康也表示不打算建了。然后富士康继续“画饼”,表示要做各种东西,从汽车屏幕到服务器支架到机器人咖啡亭等等。

威斯康辛州政府完全被这场磨难弄得措手不及。原本被称为“美国第八大奇迹”的超级工厂,变成了今天的“迷你杂货店”。最重要的是,富士康将把计划投资从100亿美元削减至6.72亿美元,并将新增工作岗位从13000个削减至1454个。这意味着,美国承诺给这个工厂项目的40亿美元纳税人补贴,输给了外婆家。

人民对这个项目也有很多抱怨。批评家指责政府把纳税人的钱给了一家外国公司。此外,该协议的一些条款授予了广泛的水使用权,并允许通过土地征用获得和拆除房屋。很多人担心LCD生产中严重的污水问题和土地问题会给当地居民带来很大的麻烦。

2019年,工厂所在的一些村庄被迫为富士康项目让路。各方为132处房产支付了略高于1.52亿美元的费用,外加790万美元的搬迁费用。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乌有,美国纳税人的钱大量浪费,很多美国人背井离乡,工厂却没有建起来。

现在,在重重阻力下,富士康不得不宣布其在威斯康星州的工厂是一项失败的投资。但事情远没有“认输”这么简单。美国政府不是吸盘,富士康在当地取笑政府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也就是说,富士康需要为其现在已经放弃的宏伟计划支付基础设施改造和土地征用的费用。

具体来说,从下一个纳税年度(2023年)开始,富士康将每年向计划中的工厂所在的村庄支付约3600万美元——这是一个人口约为2.7万的城镇,它将在未来20年左右保持这一水平,直到还清基础设施的债务。

骑虎难下――无法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富士康一系列的背信弃义的操作,看似活该如此下场,其实富士康是在受苦。

首先,威斯康星的经济项目。早年,富士康依靠代工起家的品牌,在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后,凭借劳动力红利、自身的规模经济、高供应链效率、低毛利战略等因素,迅速成长起来,成为行业内领先的存在。

在国内红极一时的富士康,在美国却“水土不服”。一个现实的问题是,与中国大陆相比,美国的劳动力成本非常昂贵。以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的项目为例。1454名员工最终平均年薪为53875美元,约合人民币35.5万元。中国富士康工厂同样的普通员工工资约6522元/月,约78264元/年,加上10391元的年终奖,就是88655元。是前者的四倍多。

不仅如此,美国政府在拟定这个项目时,在产业布局上犯了一个错误。威斯康辛州不仅缺乏大量技术工人,还因为美国制造业[/k0/]严重内化,导致该地区缺乏与富士康产业相关的上下游厂商。没有形成产业集聚,大大增加了企业投产的成本和难度。

如果富士康真的按照原计划投资100亿美元,增加13000个工作岗位,不仅会亏损,还会被迫不断往里面砸钱。这么庞大的工程,简直是烧钱的无底洞。企业还是不敢轻易辞退员工,也不敢随便加班。毕竟美国工会不是随便能惹的。当涉及到州政府时,政治家们肯定会向工会寻求选票。在奥巴马夫妇投资的纪录片《美国工厂》中,曹的福耀玻璃因为工会而遭受损失。中西方有文化差异,也有经济甚至政治制度的差异。

(来源:纪录片《美国工厂》)

其次,风险考虑。当时国际局势动荡,刚上任一年的特朗普悍然攻击中国。国际资本在观望,随时准备跟随形势的变化,等待机会。

富士康宣布将在贸易摩擦正式开始前投资100亿元在美国建厂,这可以被视为郭台铭为川普时期可能出现的极端风险所做的准备。想法是:在中国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对于富士康来说,在美国设厂在风险管理层面的意义可能远大于经济层面

当然,郭台铭也有自己的政治生涯。受老朋友川普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中获胜的启发,郭台铭决定重现一名商人担任台湾省领导人的传奇经历。因为郭台铭过去在台湾省资助过国民党,他也是国民党的老党员,所以获得了参加2020年国民党台湾省领导人初选的资格。

要在党内获胜,赢得美国的支持是屡试不爽的策略。在美国建厂是特朗普“制造业回归美国”的一种表现。所以17年郭台铭和川普在威斯康星项目的奠基仪式上上演了“两个兄弟的朋友”的戏码,可以算是一场政治秀。

但现实是,郭台铭的算盘可能不那么令人满意。在反复的拉扯中,贸易摩擦并没有把大量工厂赶回美国。这些工厂要么留在中国,要么把其中一部分分散到东南亚和印度。另一方面,郭台铭的地区领导人梦也因为国民党内初选的失败而破灭,他的政治想象力已经基本丧失空。结合威斯康星项目本身的上述经济问题,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项目从一开始的“轰轰烈烈”发展到目前的“骑虎难下”了。

被苹果牵着鼻子走

在富士康投资美国失败的原因中,苹果供应链没有系统的回归美国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因为在富士康的商业版图背后,苹果一直是至关重要的客户。

苹果之所以对富士康如此重要,首先是因为它的产品真的能在市场上“玩”。最新数据显示,在竞争激烈的智能手机市场,2022年4月,中国国产手机市场排名前五的厂商分别是苹果、荣耀、小米、OPPO和Vivo。

由于疫情、原材料价格上涨和芯片短缺,市场整体销售不佳,但苹果的表现好于整体市场。4月份手机销量达到300万台,环比仅下降2.2%,再次登顶国内手机市场。另一方面,荣耀、OPPO、Vivo的环比跌幅都在15%以上。在市场普遍低迷的情况下,苹果还能逆势增长,何况是在和平时期。

一组数据可以充分说明苹果对富士康的推动力:在Q1,2022年,为了减少防疫措施对生产订单的影响,苹果将iPhone生产订单从被封锁的工厂和供应商转移到富士康。这使得富士康的Q1净利润在2022年达到9.8亿美元,这也是自2014年以来的最高季度。

所以富士康的营销策略是,苹果指向哪里,生产线就打到哪里。这不是富士康想做的,而是不得不做的。因为苹果的供应链可以成就一批企业,也可以打败一些企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深圳O-film Tech Co .,lt,被苹果踢出供应链后,股价暴跌,持续亏损。统计显示,过去10年,苹果供应链的替代率高达30%。这个数据,连作为水果连锁巨头的富士康都瑟瑟发抖。

2022年5月24日消息,据《华尔街日报》报道,苹果已经通知一些供应商,希望未来提高中国以外的产能。这已经不是苹果第一次透露要扩大中国以外的产能了。

比苹果“转移意识”更早的是,2011年,富士康进入巴西,成为全球第二大苹果手机生产线;2014年计划在印尼投资10亿美元。之后,富士康直到2019年才在印度成功造出一部苹果手机。对于如今蓬勃发展的越南市场,富士康迄今已投资超过15亿美元,并计划在2022年再投资7亿美元,在越南招聘约1万名当地员工。

但在2021年,疫情限制了富士康在印度和越南的工厂。中国对疫情的有效控制,使得富士康等制造厂纷纷回归,以保证产能。

即使忽略疫情的影响,富士康在印度和越南的布局也并不顺利。以印度为例。印度的劳动力成本虽然表面上优于中国,但员工素质却没有中国工人高。正因如此,富士康在培训上的投入大大增加,不可能用加班来降低生产成本,因为印度工人会罢工。

除了这些劳动力、培训等成本困难,印度的基础设施相对较差。富士康在印度的工厂经常停电,导致生产任务不断中断。因为停电,富士康对产能下降没有完整的解决方案,多次无法与印度沟通。

富士康对越南市场的预期可能高于印度市场。毕竟,越南决心取代中国成为“世界工厂”。作为一个地理位置优越,有人口红利的潜力股,其内需市场非常有限,导致产品无法自我消化,只能依靠出口,难以形成像中国市场那样的规模。其次,越南资源有限,工业基础薄弱,重工业和轻工业难以平衡发展。富士康在越南的生产线只能做一些低端的苹果产品,良品率低的问题一直被外界诟病。

旧时代的巨轮进不了新大陆的海洋?

有了“代工之王”的标签,富士康这几年逐渐感觉到靠低毛利和极度压缩成本赚钱的模式越来越弱。所以,才会被折腾到海外。在美国建厂失败,可能是富士康近年来布局失策的一个缩影。

当初,TSMC和富士康一样,为了中美贸易摩擦的风险管理,早就在美国设厂了。但是这个工厂一直没有好的利润,一直无法扩大生产。明知TSMC的芯片附加值远超富士康代工产品,还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富士康在美国大规模投产,情况只会更糟。

郭台铭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后果,但现实是富士康还是要硬着头皮建厂。由此,我们也看到了经济效益没有收到,风险管理让自己陷入了“带着忧虑前进,带着忧虑后退”的尴尬境地。最后政治层面的努力都是竹篮打水空。

曾经那么渴望离开中国的富士康,走了一圈还是觉得中国最香。想要回归,却突然发现中国大陆的代工市场已经成了一个集群:以电池起家的比亚迪已经让位,为他打工的打工妹们成立的Luxshare现在也来和他分一杯羹。这一切对于富士康来说,可能太荒谬了。

作为电子时代发展起来的“庞然大物”,富士康没有想过转型。2016年3月30日,富士康宣布以38亿美元收购夏普66.6%普通股和50%特别股,凸显其在面板领域的巨大野心。然而,随着中国大陆资本对华星光电和BOE的大力支持,以及面板产业的升级,富士康在增城和美国的面板投资已经暂停。

PCB制造曾是富士康转型的突破点。从2017年到2020年,富士康旗下专注于PCB制造的子公司丁鹏控股的营业收入从239.21亿元增加到298.51亿元。有业内人士甚至称,丁鹏控股已经连续四年占据全球PCB行业第一的位置。虽然PCB是富士康投资中比较成功的业务,但是以这项业务带来的营收来推动富士康这样一个庞大的重资产企业转型还是略显困难。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发展起来,新技术浪潮对制造业产生了巨大的外部冲击。富士康也嗅到了技术发展的大趋势,在2013年初步形成了工业互联网概念。随后两年,富士康在选定的示范生产线上开发工业互联网系统,富士康的工业互联网逐渐成型。

2015年,富士康将物联网、机器人、人工智能相关业务分别拆分,组建工业互联网业务公司——富士康工业互联网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工业富联。2018年6月,工业富联在上交所成功上市。虽然工业富联上市之初受到资本青睐,但从个位数的毛利率来看,仍难以摆脱代工模式的限制。

富士康的转型尝试有得有失,但总结一下,有策略:什么行业热,就一头扎进去。甚至在2015年,和谐富腾与和谐汽车、腾讯合资成立,打响了进军新能源汽车行业的第一枪。目前看来,这条赛道前途无量。富士康还发布了2021年三款自主研发的新能源汽车,这也算是把造车项目从PPT变成了现实。

近年来,富士康一直忙着四处出击,但当热闹平静下来后,我们再来思考富士康的布局,就像克莱顿在他的著作《创新者的困境》中说的那样:“当企业遇到破坏性的技术*变革或市场结构变化时,失败的龙头企业数量非常多。而且不管这些新技术要多久才能席卷整个市场,我们都会发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导致企业失败的决策,恰好是领先企业在被广泛誉为世界上最好的企业的时候做出的。"

这个观点已经被曾经的零售巨头西尔斯公司和微电脑公司DEC充分证明,当然最近热衷于新能源汽车的富士康也值得警惕。

*注:指那些满足低端市场需求或完全为新市场开发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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